时傲和黄小义此时已经接到了麻雀的禀报,两个人正收拾的准备去住院那边,就见到凌沙和白宴冰已经来了。
凌沙看了一眼桌子上准备好的包裹,呵呵一笑,“我们明天走吧,今天晚上大家热÷书热÷书。”
“连禀连和云言一起?”时傲诧异,看白宴冰。
“嗯!”白宴冰点头。
凌沙不再搭理他了,而是笑眯眯的拉着黄小义去另一间屋子说悄悄话去了。
黄小义知道她想问什么,脸色微红的跟在她身后进去了。
“小义,他对你怎么样,没欺负你吧?”进屋后,凌沙低声问。
“没有,他们都对我很好,他也对我很好。”黄小义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原本成亲前的那些纠结,在经过新婚这三天后,彻底的从她心里消失了。
成亲之夜,时傲小心翼翼的跟她确认,她点头了后,才留在了新房里,完成了洞房花烛夜。
感受到那个男人的温柔和对自己的珍视,黄小义也感觉到了丝丝幸福蔓延在心间。
第二日的新妇茶,几位长辈也没有任何的为难,都送了自己贵重的礼物。
第三天回门时,时傲更是连小虎也一起接了回来,又安置在了那个小院子里。公公和婆婆更是让府里的所有人喊小虎少爷,说以后小虎就算是时府的半个儿子,时府会一直养他,供他读书,给他娶媳妇。
时家人的这些做法,黄小义很感动,也更发誓要做个好媳妇,对婆家一家子人好,对时傲好。
听完黄小义简单的说了时家人对她的好,凌沙也放心了,笑眯眯的点头,两个人又回了刚才的屋子里。
在凌沙和黄小义出去后,时傲默默的摸了摸鼻子,这个干妹,肯定是怕自己欺负小义,躲开自己问去了。这丫头,到底和谁亲啊?
“你们圆房了吗?”白宴冰突然问时傲。
时傲凌沙瞬间红了红,点头。
白宴冰淡笑,“那就好,我们俩还猜测小义是被你强迫着成亲,还担心她不会跟你圆房呢!”
时傲翻白眼,这两个人精,还真猜对了,如果没有初六那一出,自己很可能就像他们夫妻俩猜测的一样了。
“怎么可能,小义也是喜欢我的,不然,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答应和我成亲。”时傲傲娇一笑。
白宴冰撇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对了,老白,刘禀连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成亲那日,见他萎靡不振的,听我爹说,好像刘禀连还在他家大闹了一场。”时傲好奇的问白宴冰。
白宴冰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淡淡的道“你没问他?”
时傲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对他爹娘不感冒,所以,从来不问他家的事,而且,自从我成亲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白宴冰眼神淡淡,点了点头。
“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白宴冰不是好事的性子,他这么问,肯定是有问题的。
白宴冰只摇了摇头,没说话。
时傲疑惑的看着他,这绝对不是没事的样子,不过他也不问了,该让自己知道时,干妹肯定会告诉自己,这小子这就是懒的说话。
时候不大凌沙和黄小义回来了,四个人就边喝茶边聊些天南海北的事情,等着麻雀回禀消息。
一炷香后,麻雀回来禀报消息,姜公子痛快答应了,说他会按时到,到时候会多带一个人。而刘公子那边,他等了很久也没见到本人,只管家把消息给传进去了。他等不上,就先回来禀报了。
时傲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感觉到了不对劲。
“要不要去看看?”时傲问。
“不去!”凌沙和白宴冰同时冷声道。
时傲默默的看了夫妻二人一眼,这像是没事的?这绝对有事,他不由的看向了自己媳妇,黄小义与他对视了一眼,默默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
刘府。
刘禀连住的院子叫榕院,此时,他的房间里小酒坛子扔的好几个,而刘禀连歪斜在一把椅子上,手里拿着个酒瓶还往嘴里灌,而他的神情,有些痛苦,难过,整个人一副颓废的样子。
做这刘府的公子,有什么好的,还是做自己的小老百姓好啊,家里兄弟姐妹虽多,但都很有爱。他唯一的记忆,就是那时一个烤红薯,哥哥们都愿意先紧着他们两个小的吃。可是,自从自己被过继给这刘府后,这边爹娘虽然对他不错,也是把他当亲儿子养,但他们的有些做法,他实在无法接受,无法苟同。
以前,杜凌沙的事情就算了,反正人家也不喜欢自己,自己也没那个机会娶她,但白如意,他是真的喜欢她,看到她就开心。参加乡试回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去三木镇看看她,却没想到,赵家绣纺关门了,他好奇,回去问自家掌柜的,掌柜的才吞吞吐吐的把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刘禀连当时犹如五雷轰顶,感觉眼前阵阵发黑,他气闷,他们怎么总是这样,农村人怎么了,如意那么善良,这段时间,她一定很难过吧?他顾不得做别的,赶紧赶往了大石村,正好碰到了杜如云,才知道如意在村子里的学堂里做了女夫子。
他去见她,她却不见他。最后,等到她散学后出来,也只冷冷的告诉他,别再出现在她面前,她看见自己恶心。
那一瞬间,刘禀连只感觉心如死灰,所有的热情一点点的冷却。
回到府里后,他跟爹娘大闹了一场,砸了他们主院里不少东西,然后就把自己关了起来,整日喝酒麻醉自己。
也就是时傲成亲那日,他才没喝酒,去参加了喜宴,只是,他看到白宴冰和凌沙时,就会想起白如意来,心里更是痛苦难受。
他也有想过,把白如意的堂哥是世子这个事情告诉爹娘,可是,想到他们那性子,想到他们是因为白宴冰的身份而同意他和如意的话,那样对如意也不公平,他又有点希望爹娘是因为真心的喜欢如意而同意自己和她在一起。
这几天他也很矛盾,很郁闷,只能借酒来解千愁。
而今日麻雀来通知他晚上热÷书会这个事情,他并不知道,因为消息被刘家二老拦下了。
刘家主和刘夫人这段时间也因为刘禀连很闹心,很生气,难道,真的不是自己生的,就不贴心了吗?那个臭小子怎么就不明白爹娘的苦心?娶个农村的姑娘,以后能协助的了他管着这么大片的家业吗?他们要的是刘记的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好,而不是越来越差。可这臭小子就好像是跟那些乡下的丫头们卯上了劲似的,这镇上,多少好姑娘,他看不到吗?
去年是无凭无故的对一个农村的丫头好,竟然把老宋烧的茶具就随手送了出去。后来在他们的阻挠下,听不到他再和那农村的丫头来往了,如今又看上了三木镇一个绣娘,虽然那是老赵家的外甥女,但也听说是个农村长大的丫头。
二老气的要死,农村长大的丫头,见识能有多大,心眼能有多大,将来如何能管的了刘家这一大片内宅?
今日,又有人禀报,说时家的少爷叫他晚上去喝酒,喝什么喝,现在还在喝着呢,再出去喝,喝死了怎么办?好歹他们养了他十几年,哪还能再有精力再去培养一个?
“老爷,如今怎么办?我看着禀连的性子,越来越像他亲爹娘,我们养了他这么多年,都养不熟,哎!”刘夫人难过。
“哼,再观察他一年看看,我看,就别让他去京城参加会试了,我们原本养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让他当官向上爬,入官场,而是要他继承我们家的家业,给我们家生个孙子,延续香火。”刘家主咬牙下定决心一般的说道。
刘夫人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轻叹一声,“要是我们的连儿活着,也许性子会更像我们,更懂我们的苦心吧!”
“你明日去约一些夫人们热÷书一热÷书,问询一下,哪家有适龄的姑娘,禀连如今也是举人老爷的身份,加上我们刘家的财势,找个门当户对的,应该不难。”刘家主面色沉着,对刘夫人道。
刘夫人点头。
“来人,去把少爷请来,让他洗漱好了再来。”刘家主冷哼着吩咐下人。
时候不大,洗漱过后的刘禀连来了,看着外表还不错,除了那此时依旧醉酒,半眯着的眼睛。
刘禀连也没给二老行礼,就只默默的垂着头,在地上站着摇晃,他现在甚至希望这二老能一气之下把自己赶出去,这样,他回到自己原本的家里,好歹能依着自己的心意过日子,也许,到那时如意没准就原晾自己了呢!
“跪下。”刘家主喊了一声。
刘禀连噌的一下跪下了,这是要赶自己走了吧!
“下面我说的话,你给我好好的听到脑子里。以后,你不用去参加会试了,就跟在我身边好好的学做生意吧,刘家这么大的家业,足够你忙乎着一辈子的。我们原本收养你回来的本意,也就是为了有人能替我们管好刘家这一大摊子生意,给刘家生两个孙子,延续刘家的香火。”
刘家主说到这里停下,看着刘禀连噌的一下抬起头看过来那诧异的目光,心里冷哼了一声,原来还没喝醉,能听进去就行。
“明天,你娘会约镇上生意人家的夫人们热÷书一热÷书,帮你物色媳妇。先娶一个回来,生不下儿子,再给你纳妾。你要记住你的任务和本分,好好的跟着我学做生意,替我们刘家开枝散叶。如果你敢生出别的心思或者想着还回去那个家里,你会知道我的手段的。可能你还不知道吧,因为把你过继给我们,他们得了两间铺子,如今日子过的也不错,但是,你知道的,只要你离开这个家或者生出别的心思,我就收回给他们的那一切,让他们再过回以前的穷日子。”刘家主眼神阴暗的看着刘禀连说道。
刘禀连的眼睛顿时就红了,他深深的闭上眼,拳头握紧,没说一句话。
“还有那赵家绣纺,你要是敢拒绝你娘给你相看的亲事,我就让人暗中毁掉赵家,包括那个丫头。我刘家的媳妇,必须是生意人家的人,回来就能帮着你娘管家,以后能担的起刘家主母的人。”刘家主又冷冷的说道。
刘夫人此时看着刘禀连那快要爆发的样子,有些担心,毕竟是自己从四五岁养大的儿子,她还是亲的。
“连儿,你放心,娘一定会给你相看一个不错的姑娘的,如果你实在喜欢那个姑娘,等你娶了正室夫人后,娘做主,给你把那赵家的外甥女纳回来做妾室,你以后还是能见到她的。”刘夫人的生意此时也带着一丝伤心。
刘禀连听了这话,慢慢的站了起来,睁开了眼,悲怆的笑了两声,“娘,她不会给人做妾室的。我感谢你们从小接过我来后,就对我视如亲生的一般疼爱和培养,可是,你们有些做法,我真的是无法接受。农村的姑娘怎么了,她们也很聪明的,他们也并不差那生意人家的小姐。”
“其实,你们就是觉得她的身份配不上我们刘府少奶奶的身份吧?呵呵,我原本不想说这些的,我希望的是你们能从内心里接受如意,而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我喜欢她,也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我就是喜欢她那个人而已。可如今,她却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说看见我就恶心,讨厌。爹,娘,两次了,你们都是那样,上一次,因为人家姑娘不喜欢我,我也没办法,就放弃了。可这次如意不一样,我喜欢她,我知道她也不讨厌我,可是,却生生的被你们再一次毁了。”
“她不就是赵家的外甥女,三木镇下一个农户家的姑娘吗?难道还有别的?”刘家主冷哼了一声。
刘禀连闭了闭眼,压了压自己的脾气,悲声道“不是三木镇,她家是五木镇下的大石村的,她姓白,而她的堂哥,就是我的好朋友白宴冰。相信你并没关注白宴冰吧,就是以前你不允许我跟他往来的那个农村的疤脸小子。你知道他是谁吗?大石村出了个长公主,出了冰世子,就是他,他如今是皇家的外甥,皇上御封的世子,而如意,正是他三叔家的长女,白宴冰和如意的关系很好。而以前你们不喜的那个大石村的姑娘,她如今是冰世子妃。爹,这一次,你得罪了赵家,如意恨极了我们家,依着老白那护短的性子,你就等着他找咱们家算账吧!而我,怕是要彻底的失去这个好朋友,失去如意了。一直以来,我喜欢如意的事,就没敢让他知道,想等着我们俩的关系能确定了时,再跟他说的,如今,一切都毁了!”他的理智倒是还在,并没说出凌沙李半夏的身份。
“什么?”刘家主和刘夫人听了这话,顿时惊的站了起来,两个人的凌沙都变了。刘家主更是因为手抖,打翻了一套茶具,咕噜噜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打碎了。
可他顾不上看茶具,只脸色越来越白的死盯着刘禀连看。
“呵呵,很惊讶吧,我以为,我爹经常在外面,应该会知道老白身份的转变,没想到,只要跟农村人扯上关系的,你就懒的去关注。”刘禀连悲伤的说完,默默的闭了闭眼,转身,想要离去。
事情闹到这一步,想要再去挽回,肯定是没有意义了,就冲着老白那犟驴般的性子,冲着如意那倔强的性子,这件事,无法挽回了。
如今爹连会试也不让去了,自己的人生就只剩下传宗接代和给刘家做牛做马赚钱了。
这人生,可悲啊!
跨出厅堂的门时,刘禀连脚步有些凌乱,眼睛里满是悲痛。
终究,自己还是逃不开那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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