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沙流了些眼泪,发泄了一下,心情舒畅了,看着二哥今日才穿的新衣肩膀处被自己哭花了,凌沙冲着二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二郎无奈的看着她,也不嫌弃,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道“怎么样,痛快了?”
凌沙点头,“嗯,心里舒服了。”
“沙儿,二哥说的话永远算数,不管以后我们兄妹在做什么,过成什么样,记得,几个哥哥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累了,不开心了,就记得回来。被人欺负了,就狠狠的欺负回去,打不过,就回来找哥哥们,咱们兄弟人多,一人一脚上去,也能踩他个半死。”
“呵呵,好。”凌沙重重点头。
“现在有心情听二哥说话了吗?”二郎笑眯眯的问。
“嗯,二哥有事说吧!”凌沙点头,去拿布巾弄湿,擦了一下脸,感觉脸上舒服多了,才走过来,坐在二郎旁边,说道。
“是这样的,我们掌柜的想把生意做大,想在镇子上开第二家饺子馆,说让我去管,可二哥又怕做不好,毕竟,如今二哥也就是会算一些简单的帐,会识一些字,要是做掌柜的,光是每天的进出帐二哥就怕做不好。可我觉得这又是个锻炼自己的机会,将来我想自己做生意的话,就必须要有这种锻炼机会。所以,二哥想问问你的意见。”
凌沙听完,点了点头,“对,二哥,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一定要抓住了,什么不会,都可以学。况且,不用你自己投资,还能得到这样一个学习的机会,是你的幸运。至于记账的话,你们不请账房先生的吗?要掌柜的记账?”
“对,不请,这边的店里,都是老板亲自在记,他也教了我一些,所以,新店,他说让我来当掌柜的。”二郎点头。
“这样啊,那明天吧,明天晚上开始,二哥来我房里,我教你一些东西,也许你能用的上。”凌沙想,前世那些商业上的东西,自己知道的什么是二哥能用上的呢?
“好,那二哥就每日来听小妹教导了!”二郎笑眯眯的道。
“我也不知道我从师祖的书里看到的那些可用不可用,反正记下了,教给二哥,二哥看能用上,就更好了!”凌沙谦虚道。
“嗯,谢谢小妹。”二郎站了起来。
“二哥,等等,你给小弟把药送过去吧,我想休息一会了。一会放烟火时记得叫我。”凌沙从药箱里拿出一些药粉,选了几种,倒在了一边的小碗里,又倒进去一些蜂蜜,用小勺搅拌了起来。很快搅拌成了膏状,凌沙直接洗了手,拿起来搓了起来。
最后,三颗药丸出现在了手上。
凌沙看着,嘴角轻勾,“好了,去给小弟吃吧,今晚两颗,明早一颗。”
二郎看着她那个笑容,突然间有些同情小弟,“这是什么药?”
“解酒丸啊,二哥要不要,我再帮你弄两颗?”凌沙笑眯眯的问道。
“不用了!”二郎摆手,赶紧接过凌沙手里的小碗,转身就走。
第一次亲眼看小妹制作药丸,但却是给小弟的药,真担心这里边小妹加入了巴豆。
凌沙无语的看着二哥那一脸你肯定做坏事了的表情,有些无语,自己像那么坏的人吗?小弟那是喝醉了,何况他也没说错,自己怎么会报复他呢,真是的。
二郎是亲眼盯着三郎给小弟把两颗药丸一起喂下去的。
三郎喂完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你那是什么表情?”
二郎摇头,“没事,你留在这里陪小弟,还是我陪?”
“一起吧,反正我也没事。沙儿和老白的事,你之前不知道吗?”三郎看着小弟又睡着了,和二郎两个去了书桌边,拿出纸笔来,让二郎继续练字,他则是坐在一边跟他聊天。
二郎想想也无事,就坐下写字,摇了摇头,“不知道,那丫头,什么都不说,我猜又猜不到,我不以为沙儿会看上他。”
三郎摇了摇头,“我也没想到。可是,在镇上时,回来前的那个夜晚,沙儿昏迷着,晚上是我俩一起陪着的,轮流照顾沙儿,轮流趴在桌子上睡觉。他照顾时,我偶尔醒来过,我看到他坐在沙儿的床前,握着她的手,摸着她的头,就像我们对沙儿时一样。我想,他应该是真心的喜欢沙儿的。认识他那么久了,他给我的感觉一直就是个冷冷淡淡的人,做什么也极有分寸的。那一次,我是唯一一次看到他温柔似水的样子,虽然是偷看的。”
三郎说完,眼神里有着一丝的迷惘,“二哥,你说是不是男人在碰到自己喜欢的姑娘时,就会化为绕指柔呢?”
二郎点了点头,“应该是的,戏文里都是这么唱的。”
三郎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悄悄的靠近他,“二哥,你真的没有喜欢的姑娘?”
二郎看了他一眼,摇头,“没有,说实话,我还没有碰到让我想去摸她头的姑娘。”
三郎想起那晚偷偷看到老白的动作,心里一顿,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感觉呢?他觉得,那应该和摸着妹妹的头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此时还没有心中的那个她的兄弟二人,一边陪着小弟,一边聊着未来,一边在脑子里幻想着为一人化为绕指柔时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这个新年,杜家人过的很开心。
这一夜,杜家放的烟火染红了大石村上面的整个天空。村子里放烟火的人家不少,但都没有杜家的烟火放出来的飞的高,放的多。因为杜家的烟火,全部是时傲来时给送来的。白宴冰那里他也给送了一些,但绝对没有给杜家的多,没有给杜家的好。
而凌沙和小弟两个,因为喝了酒,一觉从今年睡到了明年,一睁眼,已经是大年初一的中午了。
凌沙清醒的那一刻,一看天色,人立刻就炸了!
“二哥”凌沙扯开嗓子大吼了一声。
正要推门进来喊她起来吃午饭的二郎听到这声怒吼,心肝颤了颤,可还是得进来叫人。没办法,昨晚是老娘不让叫的,又不是自己不想叫她?
“呵呵,小妹啊,昨晚咱娘来看你,说你身子还虚,熬夜不好,就没让叫你”
见凌沙要发脾气了,二郎赶紧又笑眯眯的说道“娘还说了,烟火你以后的每年都会看到,可这身子可不是以后养的事,得现在就好好养着。”
凌沙泄气,又躺回了被子里,突然想起来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一刻,娘叫我来喊你吃饭。”二郎说完,就准备溜。
“啊,初一的中午了?我还打算上午去给师傅拜年的,现在别说师傅了,连一个院子里的师伯和爷奶都没给拜就中午了?”
凌沙感觉要疯,赶紧起来找新衣服穿。
二郎见她着急,也赶紧出了凌沙的房间,去通知卢氏,得等小妹给三位长辈拜完年才要开饭的。
同样情况的还有小弟,他起来也是一阵牢骚。
等姐弟俩去了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屋子里后,先恭恭敬敬的给二老磕头拜了年,接了长辈给的压岁钱,才站了起来。
姐弟俩赶紧说了谢谢。
爷奶给的竟然一个二两的银元宝,看来,是为了压岁钱的事特意换回来的。
二老如今手里有钱,给兄妹五个都是每人二两。
时傲来杜家给的那一百两银子,杜家本来不收的,是时傲说是凌沙让他有了一个健康的奶奶,那他就把那一百两替凌沙送给她的爷奶,祝愿他们能健康长寿到一百岁。
谁都爱听吉利话和好听话。
凌沙无法推脱,就当着时傲的面把那一百两给了二老。
二老拗不过凌沙,就只好收下了。
当夜,二老还失眠了。从来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们会有这么多钱,而且,还是这个孙女给的。
要是放在以前,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们有一日给老二家的孩子们压岁钱时,能给到二两,还是让卢氏去镇上时悄悄的帮他们换成二两一个的银元宝的。
大郎二郎本来是不想要的,老太太说成家了后就不给了,没成亲在长辈面前,就还是个孩子,两人这才作罢。
家里如今的日子过的比以前好了很多,每个人每个月也能得到卢氏分发的零花钱,都手里有钱,也知道老爷子和老太太手里有钱,所以,这压岁钱,凌沙和小弟接的也是心安理得,开心不已。
之后,凌沙又去给华大夫拜年,也得了个大福袋,回去打开,见里边东西很多,五个小银元,有些重,估计是十两。还有一个玉佩,一个红色的玛瑙玉扳指和一对红色玛瑙玉镯子,颜色跟扳指的颜色一样,应该是一对。
凌沙拿在手里看了看,还别说,这个颜色很红,很正,一眼看上去,她就很喜欢。而且,这些东西看着不便宜,师伯怎么给了自己这么多东西?
把东西放好,凌沙去了饭厅吃饭,众人已经都在座了,在等她。
凌沙先给杜老二和卢氏拜了年,又得了两个福袋后,才笑眯眯的坐下吃饭。
她坐的是华大夫的身边,坐下后,凌沙凑过去低声问道“师伯,你怎么给我那么多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谁知华大夫神秘莫测的看了她一眼,“没花几个钱,你喜欢就好,师伯不差钱。”
“哦!”凌沙点了点头,对这个师伯更好奇了,一个坐诊大夫,能有多有钱,住的房子还是钱氏药铺提供的?
突然,凌沙想起了那日她和时傲在大门外看到的情景,心中突然有了一个胆大的猜测,莫非师伯在别处有自己的房产或者生意?这倒是也有可能,那日那些人恭敬的样子,和师伯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看起来更像是主仆或者上位者与下级。
接下来,谁也没说话,大家安安静静的吃完了新年的第一顿饭。
下午,凌沙去给李大夫拜年了。原本,凌沙是想明日去的,卢氏说明日李家估计人多,凌沙就下午去了。
李大夫看着凌沙穿着的一身粉嫩的新裙子,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凌沙也是无奈一笑,“别笑了,我自己也不习惯,可我娘说,小姑娘过新年就该穿的粉嫩些,我能怎么办?”
李大夫点点头,没说什么。
凌沙看着师傅的脸色不好,上去给他把了一次脉,见一切如常,这才放心,“师傅,你的气色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没事,昨晚没休息好。”李大夫摆了摆手。
凌沙这才放心,收了李大夫给的压岁钱后,嘱咐李大夫好好去休息,才回了家。
初一不出远门,人们都是在本村里与关系好的互相走动一下拜拜年,巩固一下邻里关系。
杜家也不例外,上午来给老爷子老太太拜年的人家也不少,领着孩子的来了后,都得了老太太十文钱的压岁钱。
下午又有一些与杜老二或者卢氏交好的人家,带着孩子来拜年,顺便给二老拜个年,也同样得了老太太给的压岁钱。
这样一来,人们知道,杜家,是在真正的值得交的人家,老爷子老太太在杜老二这边过的很开心,看着人也胖了,二老脸上也都是喜气,给孩子们的压岁钱也不少,十文钱呢,那些孩子们拿到,个个欢天喜地的喊着祝四爷爷四奶奶健康长寿。
杜家人个个看着,也欢喜不已。谁家不希望自家老人健康长寿的?
杜老二家这样其乐融融的日子传在了村子里,当然也传到了杜老大家里。
胡氏如今在村里彻底的成了黑人,走在哪里也没人搭理了。
老人再不对,那也是长辈,给长辈下毒,毒害公婆,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再厉害的媳妇,也是做不出来的。而她不紧做了,最后还无事的活着,照样在村子里出出进进的,人们在背后也没少嘲笑她,嘲笑杜老大不是男人。
就连杜凌天这个儿子,如今对胡氏也是不搭不理的。家里做饭的活计也成了朱氏一个人的事,胡氏做出来的东西,如今谁还敢吃?
胡氏心里呕的要死,在二儿子和女儿回来过年时,她本来想着先下手为强,告诉他们俩是二老的不对,结果,二儿子杜凌关和女儿杜凌燕在见过自己大哥后,也与胡氏翻了一次脸。毕竟,这样的事情,有些让他们也难以接受。
因此,杜老大家今年的新年,过的连平日还不如,胡氏想让杜老大求她做年货,结果杜老大懒的搭理她,至于杜凌天的媳妇朱氏,只会做一些家常便饭,至于过年需要做的那些年货,她根本不会。
所以,这一年,杜老大家的新年,过的凄凄惨惨的。吃食也都是些家常便饭,最多就是每道菜里有了肉。
杜凌关年底回来时,也把三木镇铺子里的伙计活计辞了,打算今年在家里好好种田,找个媳妇。杜凌燕也不再走了,打算在家里,准备今年嫁人的嫁妆。她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几年的八月初八。
两个人也都没给家里带回来什么钱,加上回来后家里是这副样子,他们一直觉得慈祥的娘,竟然毒杀爷奶,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事情,还是对他们的人生的三观有了很大的冲击,两个人是好几日才接受的。
就连杜凌燕的夫家年前也没来给送年礼。杜凌燕回来后有些忐忑,毕竟,她这门亲事虽然定的有些远,但对方是个有钱的人家,她定的是这家的三儿子,人她见过一次,长的很好看,个子也高高的,对她也很好。据说也是读书人,那亲事也是她外祖家那边帮她定下的。
如今,她只希望她娘的所作所为对方不知道,不然,她的亲事,怕也会出现意外,这也是杜凌燕这次回来最恨自己娘的原因。
新年夜,杜老大一家人过的惨淡。
初一,杜凌关和杜凌燕想着过去给爷奶拜年,还能赚些压岁钱,却被杜凌天拦下了,说不要去了,他们大房,以后没脸出现在两位老人的面前。
胡氏听到后,不乐意了,不去,不就会少了压岁钱了吗?凭什么他们老二家和满村的孩子都能拿到二老的压岁钱,自己的亲孙子却不行?
胡氏在院子里骂杜凌天,骂他窝囊废,督促着让杜凌关和杜凌燕去。
杜凌天气的骂了胡氏一句“这话你还有脸说,不是你害的吗?娘,你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后悔的心吗?那可是生养我爹的人啊,你怎么下的去手?”
胡氏冷声呵斥,“闭嘴,我也是生你养你的人,你怎么还这样顶撞我,儿女不言父母过,你夫子没教过你这句话吗?”
杜凌天被胡氏气的颤抖,可又无可奈何,能怎么办,那是自己娘。
杜凌关和杜凌燕此时见到大哥阻拦,也就不想去了。毕竟,他们也觉得有些无脸见爷奶。
却不想杜老大这时却从屋里走了出来,“走吧,我们过去给你爷奶拜个年,天儿,你去把孩子和你媳妇也带上,关儿和燕儿,回去找点吃的,给你爷奶带过去。”
“哦!”杜凌燕一听,回屋里拿了个食盒,要去厨房里拿东西。可是,她心里犯愁,自家厨房里,能有什么吃食给爷奶拿呢?难道拿几个大馒头不成?
不想胡氏噌的一下拦在了厨房门口,“你们想去就去,不许拿家里的东西,你们以为,如今你们带过去的东西,那边的还敢吃?”
杜老大见了胡氏的所做所为,气的想立刻抽死她,不过,她说的话,倒是提醒了杜老大。
“天儿,你扛上一袋子米。”杜老大喊杜凌天去拿生米。
自从老爷子和老太太去了那边,他还没去过,没给送过一颗米呢,今天就带着一袋子吧。
“是!”杜凌天应了一声。
呼啦啦一阵,杜老大带着一家子去杜老二那边给二老拜年去了,独留胡氏一个人在家。
胡氏恨恨的看着他们出去,对于那次的事情,她心里其实也不是没有后悔,只是事情已经做了,能怎么办,只能厚着脸皮活着了,她还不相信杜老大真敢把她送去大牢里去。不说别的,关儿今年也是要谈亲事的,燕儿也是要成亲的。
杜老大一家人去了杜老二那边,看着气派的大门和那一长排的新院墙,不羡慕是假的。
尤其是杜凌关和杜凌燕,看着咋舌不已,“爹,二叔家哪来那么多钱的,盖这么多新房,是要用不少银子的吧?”
“听说是沙儿学会医术后,做了一些药去卖,赚了一些钱!”杜老大淡淡的道。
“怎么可能?假的吧?什么药能卖那么多钱?不是说以前二叔家很穷吗?穷的连饭都不够吃吗?”杜凌关和杜凌燕诧异的问。他们觉得即便杜凌沙能赚一些钱,也就几两的事吧,还能赚回来盖房子的大头?
“别听你娘整日胡说八道,分开家十几年,她见过你二叔家过日子?人家只是省吃俭用的攒钱,准备盖新房。”杜老大其实也觉得老二家的钱还是省吃俭用攒下来盖房的。
“嗯,我觉得也是这样!”杜凌燕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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