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药材拿过来,凌沙教给了闻夫子的老婆字如何熬药,如何喂之后,回去了。
村民们和村长等人见没的看了,也跟闻夫子说了几句话,安慰他好好休息后,各回各家了。
等了屋内彻底没外了后,闻夫子的眼神就看向了两个双胞胎儿子,“你们俩,很怕李姑娘?”
兄弟俩赶紧点头,见自己老子眯起了眼,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后,又赶紧摇头。
闻夫子则是在想一个问题,难得有人能治的了这两小子,是否把他们送到李姑娘身边,让李姑娘给调教几年呢?
闻夫人似乎能看的出自己男人心里在想什么一般,急声吼道“闻宁崇,你敢?儿子们都十七了,该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你要是敢让他们去给神医做奴才,老娘跟你没完。”
兄弟俩一听自己娘的话,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爹,疯了吧?
闻子涵不可置信的看向闻夫子,“爹,你如今可只有我们俩两个儿子了,你不想我们给你养老了?”
闻夫子听了老婆和儿子的话,眼神黯了下来,是啊,大儿子死了,是为了救这两个小畜生死的,他如今,只有这两个逆子了。
不由的闻夫子的神情仄仄的,闭上了眼,不想再睁开。
闻夫人看闻夫子睡了,拉着两个儿子出来,从袖兜里拿出了两块碎银子,放在了闻子涵的手里,低声道“涵儿,默儿,你们俩拿着钱,去你舅舅家躲一阵子,娘看那个活死人他敢把你们送人。”
兄弟俩看到手里的银子,一喜,互相对视了一眼,接过,转身就向外走去,丝毫没有再看他们的娘一眼。
屋内,闻夫子突然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
闻夫人却是闻所未闻,拿着手里的那包药,煎药去了。
兄弟跑大门外后,却突然慢慢的停了下来。
“子涵,你说,我们就这样走了,万一爹被气死了怎么办?”闻子默突然默默的出声道。
闻子涵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大门,脑子里不禁想起了今日凌沙让他背的那段经史,正是头一天晚上他们俩的所作所为。
想到凌沙那明晃晃的银针,闻子涵也默默的想了一会,“其实,我们要是乖乖的,爹就会开心的,也不会把我们送走的。”
“可是,我们乖乖的,不就和大哥一样了,那样爹看到我们,又会想起大哥。”闻子默低声道。
“算了,回去吧,做个乖儿子就乖儿子吧,大不过一人给咱们弄个媳妇回来,要是能弄回来个像那个鬼丫头一般有意思的媳妇,就有意思了。”闻子涵开始幻想。
闻子默想了一下,娶个鬼丫头那般的媳妇,确实每天就不会无聊了,顿时觉得子涵这个主意不错。
闻子涵“走,回去,把银子还给娘!”
闻子默“对,让娘给他们娶媳妇。”
闻子涵“嗯,就要鬼丫头那样的媳妇。”
闻子默“好,我们一起娶媳妇。”
最后,两个人一起说道“但是不要鬼丫头,她有银针。”
最后,两个人对视了眼,露出了一个胜利般的笑容,毅然转身进了自家院子。
闻夫子听到门响,也没动,以为是老婆进来了,对于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女人,他有着一丝愧疚,也有着一丝的愤然,他不懂得怎么教养孩子,只一位的惯着,结果,把两个原本那么聪明可爱的孩子教养成了两个混世魔王。
可是,儿子们都是她生的,他也不好对她太多的言语刺激。当年的大儿子,他好不容易教成了一个知书达礼,温文尔雅的孩子,有着他们闻氏子弟的沉稳与睿智。却不想,他老年得子,生出了一对双胞胎,这两个小的被老婆惯的三岁时就是个到处惹事的性子了,一次为了救这两个,大儿子跌落山崖,再也没醒过来,就那么死了。
那之后,老婆子疯疯癫癫了一年,最后自己突然又好了,却对这个两个小的更加的溺爱了。结果,十几年下来,他根本就管不住这两个小子
“爹,只要你以后不打我们,我们俩就乖乖的听你的话,听你讲课。”
“对,爹,这是娘刚才给我们的碎银子,我们可以给你让你当私房钱,但是,你得给我们俩找个像鬼丫头,啊不,李姑娘那般聪明又有意思的媳妇。”
“对,我们就要李姑娘那样有趣的,但是不能会医术。”
“娶过媳妇,我们会好好的孝敬您的!”
兄弟俩你一句我一句的站在闻夫子的床边说着,期间,闻子涵还把手里的那两块碎银子放在了闻夫子的手里。
闻夫子傻眼了般的看着这两个儿子,有点没弄明白这两个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间想开了?又要做乖儿子,又要好好读书,还要娶媳妇?
脑子里纷纷扰扰的思索了一会的闻夫子突然恍然大悟,莫非是这两个出了大门外后,被那李姑娘给碰到了,又吓唬回来了?
想到是这种可能,闻夫子笑了,好啊,那李姑娘果然是这两小子的克星啊,只是,不是自己人,有点可惜。
“好,你们去看书吧!”闻夫子突然出声道。
听到自己爹答应,双胞胎两个开心的出了闻夫子的房间,回自己房间看书去了。
“子默,我们猜对了,这样做,果然就是爹希望的乖儿子的样子。”
“嗯,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好,有漂亮好玩的媳妇,爹也不用每天想着打我们,是好事。”
“嗯,好事!”
等闻夫人知道了两个儿子没走,还要做个乖儿子时,彻底的傻眼了。
中午,凌沙和李大夫李卓阳三个人正在主要里和山伯山婶吃饭,突然听到了院子里有几个纷乱的脚步声。
“有人在吗?”有人喊了一声。
山伯放下筷子,出去看看。
“怎么了这是?”
“我们主子受伤了,老伯你们这里可有大夫?可有空房间让我们休息一会?我们给银子!”那人说完话,似乎还银子般窸窸窣窣了一下。
“我就是大夫,只是房间只有一间空着的了,还是东房”山伯眼神评估着这几个人是什么来路。
“一间就一间,您既然是大夫,可否给我们主子先看看伤势?”那人又焦急的问道。
凌沙微微的皱了皱眉,说话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山伯本来想点头,却突然想起了这里住着神医师徒几个,万一这几个是坏人,就不好了,赶紧说道“伤势我可以给你们看看,但是住是不能住这里的,我这里还有别的客人,而客人不喜欢吵闹!”
那个侍卫正要发作,那弯着腰的人突然低声道“好!”
“那你们先进这屋里,我去找东西来!”说着话,山伯把他们带到了东房的那个空屋子里。
里边还算干净,布置的和凌沙他们住的屋子里是一样的,大炕上一张大席子,地上一张桌子,两个凳子。
山伯先回了趟主屋,跟李大夫说了一下情况。
李大夫皱了皱眉,“你是说,那个人受了重伤?”
“对。”山伯道。
李大夫正思索是不是该亲自过去给看看,凌沙突然站了起来,她想起那个人的声音是谁了,记得那时,那个京城的药材商华重楼身边有个人说话就是那样的腔调和语气,声音也像,该不会,是华重楼吧?
“沙儿,怎么了?”李大夫诧异的看着她。
“师傅,刚才说话之人的声音我听着有点耳熟,我过去看看。”
“嗯,那你过去吧,卓阳你陪着你师妹,山伯你也一起过去。”李大夫想了想,道。
“是,”两人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山婶也放下碗筷,赶紧去帮着他们烧热水去了。
李大夫也放下碗筷回了自己屋里,等着那边的消息,他得维持神医的高冷形象,不能什么人都能得到自己亲自给看病。其实,最主要的,李大夫想把面临各种病症的机会让给凌沙去处理。而有自己在跟前,凌沙心里就会有依赖,就会变的不想动脑子。
凌沙推门进去,就见到屋内有三个人,三个人身上都见了血,最严重的就是那个此时抱着肚子坐在凳子上之人。
他一身的黑衣,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华大哥?”凌沙喊了一声。她认出了旁边那两个,不就是那叫华风和华雨的侍卫吗?
华重楼正在思索着刚才遭遇的刺杀的事情,却不想突然听到了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
噌的一下抬起头,他就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熟悉的打扮。
“半夏兄弟?”华重楼吃了一惊,此时怎么会见到李半夏姑娘呢?重要的是,她依旧在做男子打扮。
“嗯,是我,你怎么回事?来,先躺在炕边上来。你们俩把你主子扶上去躺好。”凌沙冲着华风华雨说道。
“是,李公子!”两个人应了一声,赶紧动手。
“我们在过山岔沟时,遭了暗袭。”华重楼看着凌沙,脸色却是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还微微露出了一丝浅笑。
“好,别说话了,我先看看!”凌沙说着话,就上前要解他的衣带。
华重楼本来还在浅笑的脸上,瞬间热了起来,伸手悄悄的压住了衣带。
凌沙一愣,对上他尴尬的是视线后,才突然想起来男女有别的问题来。
呃
“华大哥,怎么了?”凌沙突然嘴角勾起,笑眯眯的说道。
华重楼听凌沙问,脸色哄的一声,又爆红了,可压着衣带的手却没丝毫放松,眼睛四处乱飘着。
凌沙回头看了李卓阳一眼,无奈的道“师兄,你来查看伤势,我把脉!”
“好!”李卓阳点头。
凌沙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抓过了华重楼的手腕子,开始把脉。
“锐器所伤,伤口三指宽,流出来的血是红色,应该没毒。”李卓阳看完,说道。同时赶紧接过山伯递上来的赶紧布子擦流出来的血。
“伤口的位置?”凌沙问道。
“脐上一指长。”李卓阳道。
“嗯,师兄,去拿我的银针盒。算了,把我的药箱抱过来吧!”凌沙想起了止血最快的,还得是药粉,而箱子里,好像还有点配药剩下的香附药粉和大蓟的根块。
李卓阳赶紧去拿东西去了。
凌沙放开他的手腕,站了起来,“没事,没中毒,幸好对方兵器上没毒!”
说着话,她又去看他的伤口处。
回头见华重楼脸色又红了,凌沙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回头盯着他,“你知道我是女子了?”
华重楼眼神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最后滑向了她的咽喉处,轻咳了一声,“你没喉结!”
哦,原来如此!
凌沙点了点头,就说刚才他为什么死活不让自己解衣带。
“在医者眼里,男女都一样,只有健康的人和病人两种。”凌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始查看他的伤口。
“是剑伤?”凌沙问,目测,至少扎进去有一寸多,凌沙担心的是他的内脏是否有可能也受到了伤害。因为她刚才把脉只是感觉到他失血严重,别的还没什么大问题。
在等着李卓阳过来时,凌沙回头又看了一下华风和华雨胳膊上和脸上的伤势。
“你们俩的伤倒是不如你们主子的严重,一会清洗了包扎一下就没事了。”凌沙淡淡的道。
两个人顿时有些尴尬,“我们对付的是小喽啰,主子对付的是那个领头的山贼。”华风低声道。
凌沙淡淡的看华重楼一眼,“所以,华大哥把山贼杀死了?”
“没有,让人给跑了!”华重楼郁闷。那些人,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根本不是什么山贼,而是京里那几个派出来要收他性命的。
李卓阳拿着凌沙的药箱过来了,凌沙快速的取出来里边的针盒,先给华重楼以银针封住了几处大穴,才用酒棉擦洗着伤口处。
“师兄,把大蓟捣点药粉出来。”凌沙说道。
“山伯,你给他们俩也处理一下伤口,用这个擦洗。”凌沙说着话,拿出了酒棉,递给山伯。
大蓟粉,地龙粉和香附粉,凌沙拌在一起,轻轻的洒在了华重楼的伤口处。
这是凌沙临时以现有的药粉调处来的止血止痛药粉。
其实,凌沙曾经也想过用仙鹤草、艾叶、灶心土、白芨、紫珠等几种药草做止血丸,可惜一直没动手,以前在村子里,她接触到出血类的病症少,就把这个放在了后面,此时想来,止血丸,也得赶紧做了。还想过要给刘禀连一些的。
可是,华重楼伤口处的血还在一直往出渗,而他的唇色此时已经微微开始犯白色,凌沙知道,他失血太多了。
看来,内脏也有破损的地方。
不再犹豫,凌沙快速的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打开,就见里边是几把锋利无比的小刀。
“师兄,点灯。”凌沙快速的说道。
李卓阳赶紧取了一盏油灯过来点燃。
就见凌沙拿起刀子在火上烤,同时又拿起了盒子里的两个小勾子也一起考。
“山婶,弄盆热水来。”凌沙喊了一声。
“山婶赶紧找了个干净盆端了半盆热水进来,关紧了门。
“山婶,去找针线,啊,线还是师兄去找两根马尾线来吧!”凌沙吩咐。
山婶和李卓阳又一起出去了。
回头看山伯已经给那两个处理好伤口包上了,凌沙对那两个道“你们俩,脱下衣衫,挡着点门口和窗边的细风,你们主子一会不能着了风。”
“是,李姑娘。”此时两个人已经改口。
很快,李卓阳回来了,把马尾线擦洗干净后放在了一边。
凌沙思索了一下,看了华重楼一眼,不知道他怕不怕疼。
“华大哥,你怕疼吗?”凌沙随口问道。
“怕!”曾经,他因为疼哭过,可此时,他在半夏姑娘面前,不想那么丢人。
“师兄,我们这次出来有带川乌吗?”凌沙问李卓阳。
李卓阳摇了摇头,川乌是止痛神药,但有毒,他们出门没带,就怕有个万一。
凌沙冲着华重楼无奈一笑,“那没办法了,华大哥,你只能忍着疼了。”
华重楼咬了咬牙,“好!”
只是,等接下来,知道凌沙要做什么时,他差点哭出来。
见过拿刀误伤人的,见过专门拿刀去人肚子上划拉的吗?
一切准备就绪,凌沙在热水里烫了手,拿起考好的小手术刀去了炕边,低头,认真的忙乎了起来。
她先拿那两个小勾子勾开华重楼的伤口看了一下里边的情况。
“师兄,拿灯过来给我照一下。”里边有点黑,看不清。
等李卓阳把灯移近了,凌沙才看清,皮肉已经彻底的被这一剑刺穿了,但是有一处肉还相连着,挡着她的视线看不清里边的状况,凌沙就拿着小手术刀又把伤口的里边往开划拉了一下。
这一次,看清了,里边的胃下端破了一点皮,这里才是一直出血的原因。
凌沙叹息,如果对方再用力点,怕是华重楼的胃上就要多出一个大窟窿来了。
找到了出血处,凌沙拿起止血药粉,撒了一些。
又用干净布巾蘸着渗出来的血。
时候不大,出血的地方竟然渐渐的止住了血。
很好,看来,大蓟止血,确实厉害。
回头看了华重楼一眼,就见他满头满脸都是汗,牙关紧咬着,眼睛死死的瞪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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