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堪堪似匿于深山不谙尘世的精灵似的少年,正是我的老友,亮亮仁兄。
我遥遥朝他打了个招手,开口道:“哟,亮亮,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亮亮瞧见我们来了,满脸兴奋,明显扬起笑意,“嘿!这儿!”
边嚷嚷边弹跳起来,姣白的双足生生踩在翠绿色的草地上,无敌扎眼中看,一股脑儿起身,张开双臂莽莽撞撞向我这边蹦跳而来。
先前阿哥因为有陪着老君一同编纂那么些个戏本子,深谙本子里头的情情爱爱,从中积攒了不少感触。
曾有对我念叨过一句,道是这世间无论何种情感,都只怕一样物什,那便是时间。
无论作何情深,都怕被那苍白无涯的年月给消磨泯灭,难有始终如一的感情。
然而瞧瞧,亮亮如此热情,分明是十分把我这个久不相见的老友记挂在心中。
本帝姬十分感动,学着他张开双臂,就等他飞扑过来给我一个“爱的抱抱”。
然而世事难料,我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
亮亮君满脸喜色的侧身略过了本帝姬我,牢牢抱住我身旁的白泽。
他放弃了本帝姬这么一位现成的且貌美如花的美人,去抱了白泽!
小兔崽子!
唔……说抱住还算客气,亮亮手脚并用,这架势,整只都挂在白泽身上。
我张着手僵在原地,梵色没忍住,伸手揽过我的腰,而后将我拉开,默默离了他二人有三步远的距离。
“咳,唔……阿瑶,这位便是盾神银灵子,与传说的有些不一样啊。”
我磨了磨牙,没答应梵色的疑问,只道:“你等我一下。”
本帝姬气势昂昂迈步上前将亮亮扒拉下来,兔崽子抱得还挺牢,我颇费了翻气力。
亮亮不乐意了,琥珀似的眸子将瞪圆滚,嚷道:“嘿嘿,阿瑶你干嘛呢?”
我反瞪回去:“我还想问你干嘛,我同你打招呼你没听见是吗?故意无视我是吗?我家白泽是你想抱就能抱得吗?怎地没事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嘿!你……”
亮亮正要炸毛,一直未作反应的白泽适时开口,语调温和,舒张有力:“别闹。”
亮亮摩拳擦掌正要还嘴呐,一听白泽说话,立马服帖下去,两手下垂贴在身侧,身板端正,琥珀似的眸子亮晶晶地,将望住白泽。
这家伙性格乖张,然只要白泽一出马,就立马跟那被顺着毛的猫一般,那叫一乖巧可爱。
啧啧,当真是一物克一物。
“哦,这位是青丘国新继的帝君梵色,是为岑柩宁兮之子,此遭替他爹娘同我一处来向你道贺。”
我指了梵色向银灵子同介绍,心下很有些惴惴不安。
我同梵色现下关系很有些说不清楚,偏偏梵色又长着一张白梵的面皮,我同白梵在洪荒时的那么点破事在这些旧友面前,个个都耳熟能详的,叫我遇着以往的熟人,总是莫名有那么些揣测,又说不出是如何揣测。
亮亮这才将视线转移到梵色跟前,将望了一眼梵色,果然惊乍起来。
“欸你小子怎么……诶诶!”
我心里打了个突,幸好白泽及时一把将揽住亮亮肩膀,直接捞过来,“方才帝姬说了,这位是青丘亲任的梵色帝君,岑柩宁兮之子,你可看仔细了。”
梵色脸上倒是淡然如常,俯身朝亮亮作揖道:“晚辈梵色,见过遁神,此番不请自来,望遁神谅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