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了赵谨言能当上太子,就算再深沉的他也难免会高兴过头。
从头到尾皇帝的心思便是哄骗赵谨言接下太子之位,曾经做过的规劝,甚至条件都已经云霄云散了,当了太子,便永远都是太子,史书上一笔一划都清楚记录,可没有儿戏的说法。
赵谨言这么急忙不过是想要证明一点,那便是确定她是否从头到尾都知道皇帝的目的,从她多方怂恿便可以看出,她和皇帝两人谁也别想撇清谁。
只是眼下皇帝得到了太子,而她还没得到她心目中的太子妃,倒是让赵初馨给绊住脚步了。
说来也奇怪,她对夏如画也就一般钟爱,多数原因是爱屋及乌,只是眼下这小女娃确实比她娘亲还要讨自己的欢心。
先前正是发愁时,她会灿烂的笑着,见到了,原本的愁云也就消失不见了,可这么讨喜的一个女娃,怎生她看上的高门贵女,就一个都不钟意?
原先赵谨言以此为由,说赵初馨不喜欢这样的女子当其继母,她是看出点门道的,定是自己的孙儿狠心的在曾孙女身上做了手脚。
可赵初馨在她宫里住了也有小半个月,期间她有意无意带过来的高门贵女,小女娃愣是一个也看不上,可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女娃懂什么。
都说婴孩是世界上最纯净的宝贝,莫非她的曾孙女还真就有个神通,能分辨哪些女子的真心?
太后的目光盯着一旁摇篮里的女婴,赵初馨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胖胖的手脚高兴的跳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太…祖,祖……母。”
她奶声奶气的话语让太后凝重的脸色大喜,连忙欢喜的上前说着“你们可听见了?哀家的小宝贝会喊哀家了。”
可不是嘛!这女娃确实聪明,不过是随口教了几句,便能喊出些话来,嬷嬷一脸从容的上前,说“小郡主将来肯定是人中龙凤。”
“哀家的曾孙女,那肯定是与众不同的,哀家的小宝贝,哀家的小心肝。”太后欢喜的抱起赵初馨亲着。
去而折返的赵谨言又陷入思绪,现在知道父皇和祖母的目的又有何用,他全是自愿的,就算当初知道他们的目的,为了能尽快找回夏如画,这太子之位他终是要坐上的,不过父皇的话也不无道理,有怀疑的,派上三两心腹去也就可以了,他亲自去的话,意味就足够明显了,如此一来也是打草惊蛇。
竹青显然没有他顾虑的多,说“主子,您现在的婚事有小主子替您担着,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那古羌国定是有古怪的,您派属下去,属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我从未指望过你。”赵谨言说。
竹青一顿,有些挂不住面子,嘀咕“那您还不如和属下一起跑一趟呢。”
“你是猪脑袋,我要如何和你解释其中的紧要?此行我去不了,便让有银替我跑一趟吧。”赵元明是什么样的人物他清楚得很,他能想到的肯定是最好的安排,自己再怎么琢磨也不会有更好的想法了。
说起夏有银,竹青便一脸满意的点头,说“我这小妹夫确实是有些本事,先前我还以为他瞎猫碰到死耗子,碰巧让他给解开了疑案,没想到他紧跟着又破了一件,听说凶手是死者的情人,死者纠缠不清,不愿意和丈夫和离,也不想离开情夫,这才让情夫给剁了,凭借着肢解的骨头上的缺口,和凶手的杀人手法,还真就让他发现凶手是一名屠夫,这才给解开了。”
对夏有银的能力没有质疑,这些年他的机灵足以让他对他改观,否则这样身世的人是绝对不能呆在夏如画身边这么多年的。
“你去把有银叫来,我有事要交代他。”
“好咧。”
东宫,天色已暗,夏有银还住在瑞王府,方便平时进出京都府衙办案。
他跟随在未来大舅子的身后,隐约觉得不安。
前头的竹青似乎察觉到他的异样,回身揽过他的肩头,说“放心吧小妹夫,路上我会保护你的。”
路上?
“我们要去哪?”夏有银问。
“诶?我刚才没和你说吗?”竹青惊讶的问。
夏有银嘴角抽抽,这大舅子还真会逗人!
“古羌国那边有些动静,主子想要我们去查探。”竹青说。
古羌国?夏有银心跳急速狂奔,那个噩梦一般的地方,尽管他平时没有谈起,脑海中的那段记忆却偶尔成为他的噩梦,他……不想要去那个噩梦一般的地方。
夏有银站住了脚步,竹青一脸疑惑的歪头查看,问“作甚?莫非是闹肚子了?”
“大舅子,我不想去古羌国。”夏有银慌乱。
竹青看不明白他脸上的惊恐,先前办案,外头甚至有传言说要对付他,那时也不见他眼睛眨过,怎么让他去古羌国就这么慌张了?
“小妹夫,莫非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见他眼神飘忽,竹青确定自己的怀疑,又说“再怎样的难言之隐你也得克服,此行我们是为了打探太子妃的消息,您不能不去。”
为了打探主子的信息?那他如何是好?他不敢去,又不能不去啊!
夏有银在竹青的劝说下,总算是进了书房,就是心思已经不在了。
赵谨言自是明白他的为难,可任何人的想法都不能阻止他寻回夏如画的决心,就算死,他也得在找回夏如画再死!
“你可知此次我损失了六名忠心的影卫,他们是忠于我而死的,你呢?如画对你来说,又是怎样的存在?”赵谨言说。
夏有银咕噜的咽了咽口水,心里仍在天人挣扎。
夏如画对他而言是怎样的存在?那无疑是再生父母,他愿意为她付出性命,可若只是要他去死,他肯定是眼睛都无须眨一下,可是恐惧比死更能击垮一个人,杀人不见血的。
“我,我可以为主子做任何事情,可古羌国……”夏有银微微颤颤的说。
“我只要你做这一件,别的事情等你还活着,自然会再另行吩咐。”赵谨言冷酷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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