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经过昨夜一宿的‘折腾’江世元可谓是筋疲力尽,最为主要的是,他简直是心力交瘁,就宋明志那般说辞,什么破庙,什么密室,他当真是怕陛下发怒也牵连了他。
可这人抓也抓了,审也审了,总要上报啊!
于是乎,第二日一早。当景琰帝看了江世元递上来的折子后,那脸色可想而知。
与昨日江世元听完后的面色差不多少!
盯着江世元半晌,景琰帝冷冷道“继续问!务必给朕问个清清楚楚!”
也就是说,景琰帝也根本就不相信宋明志这一番所‘胡言乱语’了!
可到底,景琰帝还是派人去余溪镇那破庙里搜查了一番,只是别说密室了,就连宋明志说的那金子做的烛台都没有看到!
只有一个破铜所做的烛台,已经是锈迹斑斑了,别说是转动了,只碰一下就倒了。
官兵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半点密室的痕迹都没找到。
所以,自然,宋明志便只能吃些苦头了!
白日里,江世元又去审了他一次,可那宋明志倒是一点不嘴硬,受刑之时不断的求饶惨叫,可无论怎么问,那金子就是从那破庙中来的,甚至连江世元都怀疑,他说的难道是真话了。
可那破庙也查过了,一丝线索也无。
而且宋明志这说辞,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这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
有谁会将那么多金子,放在一个破庙之中呢!
无奈,江世元只好对下面的人说道,继续用刑,用到他交代实情为止!
江世元离开了,却留下了宋明志痛苦的惨叫和求饶声。
入夜。
刑部地牢之中。
子时,夜深人静,宋明志浑身是伤,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不就是捡到了三箱金子么!
不就是贪便宜了么!
可他都已经说了啊!
他全部如实交代了啊!
可为何这些人就是不放过他呢!
他此时满是伤痕,被折磨的痛苦不堪,眼下,已经是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宋公子睡的可好?”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如潺潺溪水流过心田,凉爽透彻。
宋明志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睛,却是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见。
“看来,宋公子是打算死在这地牢之中了!”
声音再次响起。
宋明志终于是清醒过来,因为身子实在是太过疼痛,根本无法起身,他便转头看向牢房外面。
借着昏暗微弱的光晕只能看见一个人影,像是一袭黑衣,头戴帷帽,容貌被遮挡,一点也看不见。
只是听这声音
是个女子。
“你你是谁!”宋明志声音发哑,有些虚弱。
“可知道你为何会在这里?”叶倾嫣开门见山。
宋明志听后一个激灵,人也彻底精神了过来。
他知道就怪了!
他被抓进来,那些官爷反反复复的问他金子是哪里来的,可他已经无数次的实话实说了,却还是被上了刑!
他眼下被折磨的体无完肤,最想知道的就是,他为何会被抓到这里!
眼下,这突然出现的女子这般问他,便是知道答案了!
叫他如何能不惊讶。
“那些金子,是三年前,凌州的赈灾官银!”
叶倾嫣清清冷冷的说道“这样说,你可懂了?”
瞬间,宋明志瞪大了眸子!
三年前,凌州!
凌州三年前的那场天灾,那场瘟疫,他如何能不知道!
景琰之中,谁人不知!
那些金子
那些金子竟然凌州赈灾的官银!
怪不得!
原来原来那金子下面的‘凌’字,是这个意思!
那那这些金子怎么会出现在那破庙里面呢!
宋明志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可不等他细想,叶倾嫣却是继续说道“明日,你便招供,就说这银子”
叶倾嫣一字一句道“是来自叶府!”
“什么!”宋明志立刻浑身一震。
叶府!?
竟然是叶府!
这女子是谁?
见他犹豫,叶倾嫣冷声道“你以为咬定那金子是在破庙里找到的,日日受刑,你还能坚持几日?”
宋明志听后一哆嗦。
只要一想起白日里受刑的那种惨痛,他便感觉生不如死!
那一鞭子一鞭子的抽在皮肉上,每一鞭子落下,都挂着他的血肉,霎时便皮开肉绽,疼的他撕心裂肺。
宋明志颤抖道“可叶府”
叶倾嫣打断道“以你和曲妙晴的关系,说那金子出自叶府,没有人会不信!”
叶倾嫣笑道“就看你,敢不敢按我说的做了!”
宋明志看向叶倾嫣,沙哑着问道“你到底是谁,你要做什么!”
叶倾嫣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能撑上几日!”
宋明志一怔。
是啊,他还能撑上几日呢,现在他都感觉快要死了。
“我陷害叶府,晴儿她她会死的”
叶倾嫣却是轻笑出声“你错了,只有你陷害叶府,曲妙晴才不会死!”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宋明志惊讶道。
他陷害叶府,叶成连知道是自己所为,怎会不杀了晴儿!
“你陷害叶府,叶成连就会死,曲妙晴才能活着!而你不陷害叶府,只要叶成连一日不死,早晚有一日,事情也会东窗事发,到时,曲妙晴才会死!”
叶倾嫣一字一句道“所以,你现在需要决定的是,你死,还是叶成连死!”
宋明志猛然抬眸,瞬间便想通了其中关键!
他长大了嘴巴,却是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没错,这女子说的对!
只有叶成连死了,晴儿
才能活着!
许久,他问道“你要我怎么做?”
叶倾嫣勾唇,笑了。
一刻钟之后,该交代的都交代过了,言尽,叶倾嫣便准备转身离开。
却听见宋明志紧张的问道“这位姑娘,我的性命”
叶倾嫣停下脚步,冷声道“你的性命由景琰帝做主,而我,可保曲妙晴和曲展!”
说完,叶倾嫣不作停留,便离开了刑部。
宋明志微微惊愕。
也好
晴儿和展儿活着便好!
第二日一早,天刚刚放亮,江世元便胡乱的穿好衣衫,急忙向地牢而去。
据说,是那宋明志,招供了!
地牢之中,看着坐在前面的江世元,宋明志虚弱道“大人,我本名叫曲天蓝!之所以用宋明志这个名字,是因为那批金子的来源特殊,我只好以假名示人,对楦宝斋的人说我是做金子生意的”。
江世元听到这里,终于是眼睛一亮!
果然!
这宋明志,啊不!应该叫他曲天蓝,他果然知道些什么!
他就说,破庙那番说辞简直太过匪夷所思!
江世元紧张道“那这些金子,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还是说,你就是当年劫走那金子的人?”
宋明志立刻说道“不!这批金子是一个人给我,让我帮他处理的,而他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并不知道!”
“是谁!”江世元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只听宋明志缓缓说道“当朝叶丞相,叶成连!”
“什么!”
江世元大为惊讶,猛然站起身来,结结巴巴道“你你说谁?你再说一遍!”
宋明志说道“正是当朝丞相叶成连,正是他给了我这些金子!他只给了我三箱,让我帮他卖出去,而他那里,恐怕还不止这些!”
江世元傻了。
彻底傻了!
暗道,为何他最近办的案子,没有一个是让人省心的!?
各个都是让他感觉,乌纱帽快不保了呢!
江世元厉声说道“满口胡言,叶丞相哪认识你,你与叶丞相有什么关系,他为何要将这些金子交给你?”
宋明志却是说道“叶丞相自然认识我,因为我的妹妹,曲妙晴,正是叶成连的外室!而我的侄儿,正是叶成连的亲生儿子!”
霎时,江世元瞪大了眼睛,抬起手指着宋明志浑身发抖,满眼的不可思议,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久,江世元颤颤巍巍的说道“你说的你说的可是真的?你若是敢再骗本官一次,本官本官非要扒了你的皮不可!”
江世元也真是被气着了。
上一次,大深夜的审问宋明志,却得出个,破庙闹鬼藏金子的结果!
这一次,一大早他就赶来,却听到了让他更为震惊的!
他真是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有些不正常跳动了。
“草民敢用性命保证,草民说的都是真的!”宋明志坚定的说道。
一个时辰之后。
金銮殿。
江世元跪在地上,得得瑟瑟的将宋明志所说的事情交代了一遍,霎时,叶成连的脸的苍白一片。
上前一步,叶成连厉声道“一派胡言!”
这一声,吓得本就身子发软的江世元更是差点跌躺了下去。
他无奈道“叶大人,下官也认为此人的话漏洞百出,可这”
可这宋明志都‘招供’了,他就必须要如实回禀给陛下啊!
叶成连说道“程贵平说的清清楚楚,那卖给他金子的人,叫宋明志!”
江世元无奈道“据那人之言,他真名叫曲天蓝,因为怕东窗事发,才会以假名和楦宝斋的人见面的,而那陈明志,其实是假名!”
“一派胡言!连名字都是假的,可见其绝不能信”。
随后叶成连对景琰帝恭敬道“陛下,此人一会破庙,一会假名的,分明是胡乱攀咬!”
叶成连心中此时也是惶恐的不行!
曲妙晴,他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的确是他养在余溪镇的外室!
多年前他途径余溪镇的时候遇见了曲妙晴,因为要维护他痴情的名声,袁曲画死后,府里便只有孙姨娘一个女子了。
可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纵使他喜爱孙姨娘,可时间长了,自然也会觉得索然无味,而突然遇到这曲妙晴,便是十分喜欢。
更何况,那时雪儿已经九岁了,孙姨娘显然是不可能再有孕了,他自然是要养个外室的。
于是便有了这曲妙晴。
而曲妙晴也是厉害,仅一年多,就给他生下来了一个儿子,后来他本是想将他们接到京城,给她置办宅子的,可曲妙晴十分懂事,说自己在余溪镇住惯了,不一定非要去京城那富贵之地,他便在余溪镇给曲妙晴重新买了座宅子,也省得她住在那破旧的房子里。
据曲妙晴所说,她的父母都已经去世,家中还有个兄长,却是入赘到了祥萝镇,会定期回来看她,也给她一些银钱。
而她那兄长的名字,也的确是叫曲天蓝!
可那曲天蓝远在祥萝镇,而自己更是没给过他什么金子啊!
所以这人定然是假的曲天蓝!
定是余溪镇的人,无意间知道了自己与曲妙晴的关系,也知道曲妙晴有一兄长,便说出这般谎言来陷害自己,借此脱身!
叶成连是这般想的,所以并不太过担心,只是这外室之事被发现,而且还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他这些年来的名声,又是要被毁上一次了!
景琰帝听后却并理会叶成连,而是对江世元说道“宋明志可能殿前对峙?”
江世元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怕是需要休养一日了”
被折磨了两日,就宋明志那身子骨,又并非习武之人,再折腾过来,怕是要晕过去不可,到时,也是无法答话了。
景琰帝听后说道“那便明日”。
也就是说,要让叶成连和宋明志当面对峙了!
而后只听景琰帝继续说道“将曲妙晴关起来!”
想来,也是要明日一同对峙了!
没有理会叶成连的惊讶,江世元立刻说道“微臣遵旨!”
而同一时间,余溪镇,曲妙晴的住处。
她刚刚将曲展哄睡下,轻轻关上房间门,一回头,便看见院子里有一名黑衣女子,顿时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
“曲小姐,我今日,是来救你的!”叶倾嫣勾唇说道。
京城。
今日,一队官兵出城,而后在城外的余溪镇抓回了一名女子之事传遍了大街小巷。
据说这女子竟是叶成连的外室,还有一个六岁的孩子呢!
此事便已经够让人震惊的了。
看那叶丞相道貌岸然了这些年,可先是被发现早年和孙姨娘暗通款曲,宠妾灭妻。又是被发现偷藏外室,还有个私生子!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可为何叶丞相的外室会被抓了呢?
便是更让人震惊了!
竟是牵扯到三年前,凌州城的赈灾金子一事!
也不知是谁散布的消息,把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全部公布了出来,霎时,京城的百姓对叶成连,简直是骂声一片!
大家义愤填膺,只等着明日对峙,若消息属实,怕是要一把火烧了丞相府不可!
而大家对叶成连骂的不可开交,对叶倾嫣却是正好相反!
同情的不得了。
这叶大小姐自小失踪,在清旎寺里清汤寡水的过了八年,好不容易回府恢复了相府嫡女的身份,又是得知了亲生父亲的真面目。
一想到之前,叶成连和孙姨娘早已暗通款曲的事情被发现,当时叶大小姐哭的肝肠寸断,伤心欲绝的跑回了清旎寺,众人便唏嘘不已。
而眼下,叶府刚刚是消停了一些,没想到又是发现,叶成连还有个儿子!
硬生生的冒出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是外室所生,那叶小姐的心里嫣能好受?
更何况,自己的亲爹爹,还有可能是当年劫走那批金子的土匪!
若当真是这样,希望这命苦的叶大小姐,可不要受到牵连才好啊!
外面流言纷纷,对叶倾嫣的同情自然也传到了叶府。
默溟听了简直是
“命苦?!”
默溟知道百姓的传言后大喊。
她家少主命苦?!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根本就是出自她家少主之手!
哪里命苦了?
要说命苦,她才命苦呢!
少主一个字,属下累断气!
她家少主动动嘴皮子,她就要满京城的去办,还要往破庙里搬金子,她才命苦呢!
这流言也是她和听雅阁一同传出去的,想来,叶成连现在出个门都会被百姓的谩骂声给气死。
而这些,分明是她家少主计划好了的!
她到底哪里命苦了?!
第二日。
金銮殿之上。
景琰帝面色凝重阴冷,百官齐齐在两侧站好,心知陛下近日来因为那金子的事不悦,便都是微微垂首,小心得很。
江世元恭敬的站在前殿中间,叶成连为百官之首站在前排,他们等待的,是侍卫将宋明志带过来。
而此时,皇宫的宫门前,不似往日那般清冷威严,而是无数百姓热÷书集在皇宫门前,等待着今日的结果。
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大有要将那劫走金子的恶人生吞活剥的架势。
景琰帝为此恼怒不已。
他也派人查过,到底是谁将此事散布出去的,可出人意料的,竟是毫无所获!
总之,此事已经闹的人尽皆知,引起众怒,一发不可收拾了。
眼下,即便是朝廷不想彻查到底,百姓也是不会同意的了。
叶成连站在前面更是气愤,也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利用他这外室一事来诬陷他,那批金子与他一点干系也没有,待证明了他的清白,他非要将这宋明志千刀万剐了不可。
未用上多久,便有两个侍卫架着宋明志而来,宋明志满身伤痕,衣服上也是片片血迹,样子十分凄惨。
可经过一日的修养,起码是没有性命危险了,也不至于突然晕倒过去。
他被侍卫架着来到了殿前,下跪低头道“草民见过陛下,见过各位大人”。
只是这声音仍是有些虚弱。
景琰帝冷声道“昨日你对江大人所说之言,可都是真的?”
宋明志哪里见过皇帝,这般威严的气势和声音,险些吓得他趴在地上。
可想起前几日他所受的折磨,和那女子的话
若是自己还坚持是在那破庙里找到的金子,怕真是会被那些刑具给折磨死的!
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死个痛快!
这般想着,宋明志说道“回陛下,是的,草民说的都是真的!”
话音刚落,只见叶成连大怒道“胡说八道,到底是谁让你来陷害本官的!”
说着,叶成连侧过身来怒视着宋明志。
而宋明志听到声音后也是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顿时,叶成连懵了。
震惊的看着宋明志,抬起手指着他,颤抖道“你你”
你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没有想到,竟然会真的看见了曲妙晴的兄长,曲天蓝!
宋明志却是低下头说道“叶丞相与我妹妹晴儿在一起有六年之多,而后晴儿为他生下一子,可为了要保全叶丞相的名声,侄儿便是随了我和晴儿的姓氏,姓曲”。
他顿了一下,直入主题道“半月之前,叶丞相给了我三箱金子,说让我想法子在祥萝镇把这些金子或卖掉或溶掉,总之,要除去上面的印迹”。
那印记,指的便是那个‘凌’字了。
当年这批金子的下面,全部被刻上了一个凌字,为的是方便区分,这些金子是送去凌州赈灾所用的。
这件事,在场的大臣们也都是知道的。
听到这里,穆绍传却是说道“让你去熔?你何德何能,叶丞相要让你帮他熔?况且,为何还非要去那祥萝镇?”
祥萝镇距离京城颇远,越远自然是越安全,这倒是可以理解。
可叶成连为何非指定是祥萝镇?其他距离京城较远的镇子也是可以的啊。
虽然因着之前叶兰雪一事,他并未与丞相府结亲,可叶成连到底是他的人,叶成连出事,对他没有好处。
而眼下,父皇对他
显然是有心压制!
若叶成连此时出了事,那丞相之位的人选,父皇说不定会选一名与穆渊亲近的!
倒不如自己帮叶成连一把,也会让他日后更加忠心。
况且,穆绍传心中十分清楚,这批金子不可能是叶成连劫走的。
当年,分明是穆司贤劫去了那些金子。
宋明志虽不认识穆绍传,却还是恭谨的答道“我那婆娘赵氏,家中便是在祥萝镇做生意的,认识许多首饰铺子的东家,叶丞相应是看中了这一点吧,叶丞相还说,他那里还有很多金子,只要我都能帮他熔掉,他便会将晴儿接入叶府,给她一个名份,还许我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满口胡言!”
话落,叶成连便忍无可忍道“本官何时给过你金子,本官与你,一共也才见过一次面而已!”
听这声音,便知叶成连已经是怒不可遏了。
他的确是见过这曲天蓝。
大概是在三年前吧,有一日,他去余溪镇看曲妙晴之时,竟是在院子里看到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正逗着展儿玩,曲妙晴看到自己来了,便笑着走了过来。
而后他才知道,这人就是晴儿唯一的兄长,刚从祥萝镇回来看望晴儿的曲天蓝。
那是他唯一一次见过曲天蓝,二人仅仅是一面之缘,就别说什么给他金子了!
分明是满口胡言。
可是为何?
为何这曲天蓝会诬陷自己呢?
晴儿又是知不知情?
穆绍传见此,厉声问道“既然你说,你夫人的母家是在祥萝镇做生意的,那你又为何会将这些金子卖到了楦宝斋?”
这男子的话漏洞百出,穆绍传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宋明志却是低头说道“草民草民是入赘到我赵家的,可一年前,草民就被赵家赶了出来,已经和离了!此事十分丢人,草民并未对别人说过,晴儿和叶丞相也不知道,只以为草民是回来看看妹子的。所以叶丞相就让我帮他,回祥萝镇将这些金子熔了,还说少不了草民的好处”。
他无奈道“可草民早就被赶出了赵家,在祥萝镇也根本不认识什么商贾,身上更是没有了银钱,哪里还能回去祥萝镇了?草民想着,京城这么大,寻一家首饰铺子熔了那些金子还不简单么,便偷偷摸摸背着叶丞相,将这金子卖给了楦宝斋!”
“草民将银票交给叶丞相时,叶丞相十分高兴,以为我真的把那些金子在祥萝镇卖掉了,他对我说,过几日会再给我一些金子,也会寻个吉日将晴儿接回叶府,给她一个名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