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过了平日她早起的时间,她的房门依旧紧闭,陆仲过去敲门,却没得到半点回应,他突然有些慌,也顾不得她会不会生气,直接推门进去,却见她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陆仲几乎心跳骤停,慌忙地冲过去抱起来她,那时他才知她有多消瘦,身体轻得仿佛没有半点重量,手心青白没有半点血色,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上青色血管清晰可见,仿佛他稍微用点力,就会将她碰碎。
她嘴角残留的血迹和那完全染成红色的手帕更叫他触目惊心,她紧闭着双眸,似乎再也不会醒来了……
陆仲心脏痛得厉害,眸光猩红地盯着木门,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却无法驱散他一分恐惧。
他明明发誓,这次他会好好守护她,不会再让她出意外的,可他又食言了!
‘你只会给她带来灾难!’
孙蜘蛛的话忽然回荡在脑海里,如同最毒的诅咒,纠缠不休,叫他心神俱裂,痛苦不堪。
……
“善善,我再也不对你耍心眼了,也不会再利用自己的筹码去绑住你,所有情报我都整理好了,等你拿到,我就再无任何价值,你想复仇,想要我偿命,都可以了。”
“善善,我害了你所有亲人,你都还没报仇,我还活得好好的,多不公平啊!”
“所以,醒来好不好?就算只是为了看到我的报应,你也不能再睡了。”
陆仲坐在病床边,握着她的手,低低轻喃,卑微祈求。
她暂时保住了最后一丝生机,然而,医生们说他们已经尽力了,能不能醒来,就只能看她自己和……听天由命!
陆仲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恨不得杀了那些庸医,可杀了他们,谁来照顾善善?
他不是没想过带她去M国,接受最好的治疗,可如今她这样,怕根本到不了那里,他只能动用自己所有的人脉资源,从那边请医生过来,购置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守在她身边。
他日日跟她说话,什么办法都用了,可她就是不愿睁开眼,看着她脸色逐日地差下去,陆仲心越来越沉,也越来越恐慌。
他这次可能真的要彻底失去她了。
这样的认知几乎把陆仲逼得疯狂,日夜不眠地待在这里,短短还不得半个月,曾意气风发的男人形如枯槁,眉间凝着深重的戾气,脸色苍白如死人,身上死气沉沉,如果不是他还有呼吸,所有人都要以为坐在那的是一具尸体了。
没人敢去劝他,只对上那人死寂的眸光,便已经令人惊骇得无法言语,而他也不需要人来劝,如果甄善不能醒来,那么多少安慰之言都没用,这男人绝对会疯了。
而因甄善的病重,本来充满喜气的平山也沉重了下来,人们脸色也少了些许笑意,多了担忧。
尤其是在陆仲面前,没人敢露出半点笑容,有一次,他为甄善擦洗,将水拿出去倒掉,看到病房旁边两个小护士笑着在说些什么,男人脸色一下就阴云密布,没有任何顾忌,嗜血残忍地掐着人家的脖子,硬要说她们在幸灾乐祸,赌咒甄善,完全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要不是几个领导及时赶到,把人救下,还不知道要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这简直就是个不定时炸弹,还是堪比原子弹的威力。
……
这日,孙蜘蛛赶了回来,直奔她的病房。
她匆匆忙忙地推开门,对上的就是陆仲可怕的眸光。
孙蜘蛛脸色没比他好多少,两日两夜不眠不休的赶路,让她眼里满是血丝,那道伤疤狰狞异常,从战场带下来的一身杀伐血腥之气更是骇人,如果是常人,早就被吓得心碎胆裂了,可惜她对上的是疯魔的撒旦。
她忍住杀了眼前男人的冲动,转眸看向病床上的女子,见她昏迷不想,呼吸微弱到几近消失,孙蜘蛛痛苦地闭了闭眼,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地走近。
她半跪在床前,将她冰凉瘦弱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住掌心,眸光温柔,“阿善,姐姐回来了,都这么晚了,怎么还贪睡?不过也没关系,累了就好好休息,一切都有我在,别怕。”
陆仲冷冷地看着那个女人,他不愿她接近自己的爱人,但善善把她当成亲姐姐,或许,她能让善善醒过来。
如今,只要能让她苏醒,陆仲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甄善依旧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冷冰冰地躺在那,不愿给他们一丝希望。
陆仲和孙蜘蛛的心很沉,惊慌无措。
她就真的对这世间再无留恋了吗?
孙蜘蛛双眸泛红,“阿善,你答应过我,要陪我过新年的,别食言好不好?”
陆仲脸色阴沉,觉得这女人就是个废物,没半点用处,亏善善还对她那么好,刚想把人给赶出来,大木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上带着喜色,只不过在看到某人阴森杀人的眸光时,僵得如同尸体,磕磕巴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