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船将李远四个人送过河,时间不长,对面的汉奸就得到了消息,很快,消息也传到了治安军的耳中。
杨平走在大路上,非常得意。
炮楼里,治安军排长非常无语。
南边那伙游击队,已经剿了无数次,并且好几次,在皇军带领下,水陆并用,投入了大量兵力进攻,每次的行动,却被这些游击队发现,一度让鬼子中队长以为治安军中有奸细,换了两拨队伍进剿,结果却都一样。
鬼子后来发现那些游击队厉害的的水下功夫,鬼子只好悻悻作罢,这边到处是河,那些游击队原本人也不多,一进剿,就往河里钻,治安军里真正水下功夫好的人不多,这是拿这伙游击队没办法。
这些人好象对鬼子没造成多大威胁,鬼子反而就起了招揽之心,在游击队炸掉南边的大桥后,鬼子不再进攻,派些农民过来劝说,这手段让游击队对这些手无寸铁的乡亲,打也不是,杀也不是,只得把人放回支,双方在鬼子城南不远的地方,诡异的平衡起来。
眼见南边的人过河,治安军们慌忙开始招呼在外边的人手,把那些散兵全部招回炮楼,简单点,我惹不起你,躲你还不成么?
奇怪的局面总会出现,游击队战斗力,让这些治安军吃了不少苦头,好在游击队轻易也不打他们的主意,只要游击队不是大批人马出动,治安军也不围剿。
最重要的事,游击队把这些治安军的底摸了个透,哪个炮楼有多少人,家住在哪,全弄得清清楚楚。
治安军都知道游击队里有个漂亮的姑娘,很多治安军都见过并且认识,平时经常在那些村子里搞宣传,反正遇到她宣传,治安军就换个方向巡逻。
治安军里那些家伙,即使不认识也听说过,有个新来的治安军连长不信邪,在防区里遇到那漂亮姑娘,仗着人多,想打主意,带了两个排六十多号人,去把正在宣传抗日的游击队围了。
结果,回来时少了一半的人,那连长被抬回来的时候,据说惨不忍睹。
李远听杨平讲这些事,讲得眉飞色舞,心里却不是滋味,知道杨平说的漂亮姑娘是曾南。
在自己国家土地上,被人奴役,听杨平的口气中还听得出一丝得意的感觉,看样子这小子得进行思想教育才行,得进步。
四个人向北,到处是鬼子炮楼,陈勇跟方成如临大敌,杨平带领下,别说走芦苇丛,连小路都不走,直接在大路上大刺刺的往北走。
李远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过来时,遇到的两个哨兵,对往南去的鬼子连回去报信的事都不干,反而防着自己这十几个人,看样子,这边的斗争形势完全不同。
这边的治安军大部分是当地人,少数的是溃兵,鬼子对占领区进行的是怀柔政策。
这根东北最初的情况非常相似,鬼子历来阴险,先用柔和的行动麻痹这些武装,并且不断的分化,收编那些立场不坚定的武装,达到一定的数量后,就会发起雷霆一击,对不愿意投降的武装进行大规模拉网式的清剿,称为清乡。
鬼子阴险得很。
四个人原本想找几个治安军或者鬼子晦气,可人家不理你,就躲在那些炮楼里,连检查站的人都撤掉,如入无人区,这还打个屁。
毕竟是敌占区,四个人觉得也没太多的意思,四支步枪打炮楼,那只能是嫌命长不想活了。
远远都能看到昆山城的时候,四个人只得往回走,坐船过了被炸掉桥后,就在附近,找了几个靶子自娱自乐,等待北边的人回来。
天已渐渐暗了下来,
李远在北边的大路上,来回的踱着步,偶尔拿出望远镜四下观察,更多的时间却是看着北边的大路。
河边传来一阵阵的枪声。
陈勇笑道:“杨班长枪法个顶个,没说的,这我服,要不,咱们比比拳脚?”
方成瞅着杨平眼睛一眨不眨:这小子要是拳脚功夫也那样厉害,自己在游击队就什么就没什么地位了。
杨平也不怵:“你如果打不过李排长,最好不要惹我。”
陈勇跟方成泄气:我草,这么变态,这还让不让人活?
“除了比读书写字,你俩还有些机会。”杨平也怕把牛吹破了,连忙连忙转移话题,要是这两家伙真要跟自己比拳脚,估计打不过,那可丢人丢大发了。
远远的,西边河面过来了一艘船,引起了三个人的注意。
杨平看了会对李远喊:“排长,她们回来了。”
剪了一头短发的曾南,出了船仓。
跳上岸,英姿飒爽,又不失江南妖娆,见到过来的李远,两眼放光,很快看到还有两陌生人,忙转过头:“这两位也是长兴来的同志吧?我叫曾南,两位,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同时伸出了手。
看傻了眼的俩货,回过神来,这是仙女下凡么?
争先恐后的伸出手要去握手,光顾着看仙女,没注意握到的手有些不像想象的那样柔软,目光下移,杨平跟李远的手正握在手上,赶快扔掉。
“我叫陈勇!”“我叫方成!”
曾南浅笑:“们几人倒也奇怪,名字都是两个字?”
这话不好接。
陈勇倒不在乎:“我老家那边请先生启名,按字给钱,我爸不想给,就想到他小时候看到那些当兵的胸口不是有个勇字么,就成了我的名。”
引来一阵哈哈大笑。
船蓬里钻出一个中年人:“哎,你几个,赶紧来帮帮忙,这么多的东西,就我老人家一个,那可干不成。”
杨平,跟方成连忙往河边跑,杨平跑了几步又回来把正想跟曾南摆龙门阵的陈勇给拉走。
“你小子就没点眼色么,老子没读书的人都知道,你小子在那就是碍事。”
“哦!”
......
湿红恨墨浅封题。
宝筝空,无雁飞。
俊游巷陌,算空有、古木斜晖。
旧约扁舟,心事已成非。
歌罢淮南春草赋,又萋萋。
漂零客,泪满衣。
回驻地的路并不远。
李远离开昆山都快三个多月,再见到时,人变得黑了不少,曾南双眼蒙胧,两人虽然谁也没有给过承诺,两人之间的默契,不用多语。
主要是后边还有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竖着耳朵,唯恐错过哪怕是蚊子飞过的声音。
两人同时开口:“你,现在还好吧?”
膨膨两声,扛着两袋大米,紧跟在后边的方成跟陈勇歪倒在地,你小子咋走路不长眼睛?
“老子看大嫂,管你屁事。”
“呃,好吧,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