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四个方向都派了哨,东边的尖兵正在往回走,很快就到了王文面前,开始低声汇报,尖兵是交叉前进,不断把消息送到队伍中来。
“前面的山包下发现了伪军,他们烧着火,老远就能看到,天没亮趁着黑漆漆的我们过去看了,大概有四十人左右,都睡在地上,他们没带帐篷,应该不会呆多久。”
王文:“只有伪军,没有鬼子,会不会是国军的人?”
“不是,我看了,他们打着一面膏药旗。那个放哨的就站在他们的队伍的边上,我估计在村子里杀人的即便不是他们,他们也是鬼子的帮凶,我们要不要趁黑去把他们全干掉?为乡亲们报仇。”
“我们只有三十多人,大家训练的时间也不长,虽说伪军战斗力不强,咱们也好不到哪儿去,要去打伪军难度太大,马上天就亮了,偷袭也没有了机会,今天应该不行了,先跟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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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大哥,等会儿我想办法去撞鬼子,到了河边的你跳河跑,不然我们一个都跑不了,你到时候再想办法帮我们报仇。”
被五花大绑的红枪会会众被鬼子伪军押着,鬼子本来是想把这些红枪会的人全部杀掉,但被伪军劝了下来,说现在人手不足,想办法让这些红枪会的人投降,可以增加伪军的力量。
鬼子兽性大发,大开杀戒,将老百姓全部虐杀,红枪会的人被鬼子伪军绑了起来,准备带回长兴城里,要是再不屈服,通通的死拉死拉的。
樊一枪:“要跑一起跑,鬼子看守太严要跑很难,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哥,我们不能去长兴城,到时候被鬼子逼着沾了我们同胞的血,再回头就很难了。”
鬼子也出了阴招,把那些愿意投降的人,每次带出来就让他们杀一两个老百姓,让这些伪军沾上自己同胞的鲜血,再也回不了头。
樊一枪对这边的路很熟悉,前面有一条河,如真的有兄弟制造混乱,只要能跳到河里,即使自己双手被绑,要逃出去也没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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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连长从昨天晚上就跟在这拔鬼子的后面,一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鬼子伪军人太多,昨天晚上进到李家村后,发现整个村子已经没有一个活人,正准备掩埋同胞,尖兵来报,发现了鬼子的踪迹,卿连长立即下令,绕道到前边找个合适的位置,去伏击这拔鬼子。
上次破坏公路线的时候,多亏了这个村子里的老乡们提供了情报,还派了一个年轻人带路。
要从后边去追击这拔鬼子伪军,从人员实力上打不过,鬼子还抓了很多老百姓,全部五花大绑夹在鬼子中间,得想办法到前边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有熟悉的地形的马小三带路,很快就在前边找到一条小河沟,河并不宽,就五六米,春天的天气还是很冷,鬼子要从河里面游过来不太可能,只要守住这条河,问题就不大。
马小三对这边的地形非常熟悉,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方法,对这种五六米的河,在竹林子里砍上两根毛竹就可以当桥用,毛竹长达十来米,鬼子不一定知道,伪军应该知道,但他们没有准备,如果鬼子追击,战士们过河后拆掉竹子,就只能抓瞎。
这次伏击就设在河边,河两岸全是芦苇丛。等鬼子人过来差不多一半左右就可以埋伏从桥两侧的芦苇丛里从桥两侧打击这拔鬼子伪军,这次带了两挺机枪,从两边斜着交叉攻击,前面的鬼子就基本可以差不多报销,现在伪军是走在后边。
可惜鬼子走到差不多八点左右就不走了,就地扎营,独立连只好等待。
这样独立连在鬼子前面设了埋伏,后边王文的吴兴游击队就跟在了后边,把鬼子夹在了中间。
但两边游击队人的都没发现,鬼子和前面有一个排伪军,中间是鬼子带的一拔伪军押着红枪会的人,后面还跟着一拔伪军。
一个小队的鬼子,一个连的伪军,近二百人。
卿边长已经等了一个晚上。
天已经亮了起来,鬼子伪军正在野地里埋锅造饭,鬼子如果稍微走快一点,昨天晚上就可以回到长兴城。
只是鬼子小队长,平时呆在已经被烧成焦土的长兴城里,觉得还没这城外边的空气好,这条路北边不远处有鬼子的汽艇不断的往返于长兴与西边的泗水城之间,顺着河道是长兴到广德的运输公路,密密麻麻的哨卡,所以安全没什么问题。
前几天有游击队在破坏公路运输,正好这次出来,在野外看能不能碰上那些该死的游击队,正面不敢露面,只知道偷袭的胆小鬼。
卿连长就一百来人,王文才三十多人,枪也不咋的,双方实力悬殊。
王文这次出来,听了李远的话,带了三天的干粮,不然这大早晨的就得去找吃的。
做政工出身的他,对于长着中国人面孔,说着中国话的人,还是抱着能不能想办法让他们自己放弃当伪军的幻想。
王文对指挥战斗不太熟练,以前也跟郎大队长一起打过几次伏击,基本原则倒也知道,又在想这拔鬼伪军人有点多,自己这点人打也打不过,只能远远的缀着,看能不能找个合适的地方打个伏击,或者等晚上夜袭。
鬼子等了一夜也没等到游击队,以为中国人也会排成长队耀武扬威。
鬼子尖兵也开始出发,向东边搜索前进,卿连长这跟国军打了十来年的游击老油条,这身隐蔽功夫自然是炉火纯青,一会准揍的鬼子哭爹喊娘。
这回打头出发的照样是伪军,一个排四十多的伪军磨磨唧唧还是很快过了桥,虽然春天野营挺诗有意,这伙伪军明显懂不得。
卿连长没有下令动手,得先打鬼子,不然鬼子正面进攻就算只有一个分队,就十几个人,自己这一百多人都不见得干得过,当然这是听李远说的,说鬼子可以在三四百米都可以精确射击,自己这些战士虽然近期射击精度有所提高,可是打阵地战,不见得能打过这帮鬼子伪军。
何况鬼子还有迫击炮,掷弹筒,得先把这伙鬼子中的重火力打掉,这是那个国民党教官再三强调的。
现在一开火鬼子要是也钻芦苇丛里,那就抓瞎,这边是鬼子地盘,随时可能有鬼子援兵到来,搞不好偷鸡不着蚀把米。
鬼子已经开始上桥,一个军曹带着一个分队鬼子在前,紧接着是火力组,有一门迫击炮!三挺机枪,掷弹筒兵夹在步兵中间。
卿连长没在犹豫,抬起枪口,把迫击炮手打头的套入准星,轻轻的压下了扳机,一百多米的距离,河边的芦苇丛里响了第一枪。
紧接着,二排的兵就跟着找到自己预定的目标,鬼子的迫击炮手至少有近二十个兵在瞄着他们,第一波就直接把迫击炮手打倒了,抬着迫炮的四个鬼子直接腿一软,迫击炮向旁边一歪,由于桥并不宽,迫击炮跟着两鬼子就掉河里去了。
很快河里冒出一串气泡,鬼子跟迫击炮一起沉入了河底。
三排的兵没有开枪,他们全部埋伏在靠鬼子的一侧,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鬼子伪军。
必须等到鬼子大规模向河对岸进攻的时候才从后面发动进攻。
独立连进攻选择的时候非常不错,但是低估了鬼子硬碰硬的战斗能力,
鬼子听到枪响后仅是愣了一下,一两秒钟后鬼子伪军就全趴下了,小河两岸紧接着就爆发出成片枪响,有三八大盖的叭勾儿的声音,七九步枪的砰砰着响,一会儿歪把子的突突突的声单,连绵不断。
近距离开枪的子弹冲出枪膛往对面射去,子弹摩擦空气的呼啸声,响遍了小河两边,在早晨太阳初升的还带着些许雾气里。
独立连的战士们紧紧地趴在芦苇丛里,第一波打击鬼子死伤差不多二十多人,过河的鬼子基本全部报销。
鬼子队伍排列太整齐了,到处都有枪口冒出的枪口焰,现在双方隔河对射,太阳从东边已经冒了起来,鬼子迎着阳光,这是对独立连唯一的优势。
到处都是子弹横飞的尖啸声,子弹打在芦苇杆上,不停的有芦苇从中折断,尖啸声中夹杂着子弹入肉的的扑哧声,再引起哼哼和痛呼,血淋淋地向鬼子证明中埋伏的事实。
鬼子的军曹也中弹了,一颗子弹射入了他的肩膀,子弹应该打断了他的骨头,疼得他再也无法抬头来观察小河对面的形势。
小河对面有两挺机枪一直在打着点射,感觉那机枪还越来越打的顺溜,一挺机枪在左面响,好像就打了一个弹匣就换了一个位置,然后桥的另一侧另一挺机枪又开始在响,军曹听声音竟然是自己部队常用的歪把子大正十式机枪。
这会儿双方都趴着,已经过桥的那拔伪军一直趴在地上,大部分在瑟瑟发抖,很多人还以为是国军来了,这会儿连枪都没敢开,还一步一步的向东边爬,想离开这个战场,就像血肉磨坊一般,更离谱的是鬼子三八大盖子弹也在向他们覆盖,头上就是弹雨,一个兄弟头抬得高了点,一颗流弹直接让他见识了65子弹的穿透力,后脑勺子进额头上一个小孔冒出红白之物,吓得其他鬼子魂飞魄散,爬得更快,远离战场。
一排选择伏击的地方距离鬼子有点远,手榴弹也没办法扔,双方隔着河躲在芦苇丛里对射,这样子就僵持了下来。
事情并没有完,鬼子掷弹筒兵已经在开始架设掷弹筒。
掷弹筒打击并不是很完美,完全是靠经验,凭的是运气,双方距离又有点近,就一百米左右,掷弹筒最小射程是不存在的,向天打高一点就可以,掷弹筒手一直没开火,掷弹筒兵想在第一波打击中想把伏击的人的机枪给打掉。
可是对面的机枪手好像知道要打他一样,一挺好机枪二十发子弹,不等打完就换了位置。
鬼子小队长通过对方的枪声,基本判断出对方可能只有四五十人枪,这下气歪了,主要是因为先前已经过河的四十多个皇协军竟然趴在那里装死,只要他们一个冲锋,这帮伏击者一个都别想跑。
小队长叫那个翻译大声喊前面已经过河的伪军赶紧冲锋,可鬼子伪军这边还在拼命的放着枪,伪军哪敢起来。
当伪军本来就丢了人,这会站起来再把命丢了,那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