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笼罩着乌云,下起了牛毛搬般的细雨,路上很少有行人,爱看热闹的人都早去了火车站广场。
鬼子三轮、汽车在前,20多个警察跟在后面跑步前进,到火车站也就两三公里左右。
再过一个小桥就到火车站,鬼子汽车刚过桥,异变突起,桥下传来巨烈爆炸声,桥被炸断,跑步的警察被隔在后面,从路旁商铺冲出一群手上端着枪的人,紧接着就是一阵密集枪声响起,土枪,老套筒、鸟铳。
三轮摩托车上两个鬼子中弹,一个驾驶员,一个机枪毛,驾驶员给后面鬼子副射手挡了子弹,要是友坂步枪肯定一穿俩。
汽车上机枪手已被打掉,从路边屋子里人群穿着灰色并不统一的衣服,前面的人端着枪,后面的竟还有的是挥着大砍刀,有俩举着长矛,距汽30多米远,三四秒就可以杀到鬼子处,两个手榴强飞向了摩托车,可能是想救人没扔到汽车车厢里去。
可惜两秒后汽车上的鬼子机枪响了起来,哒哒哒哒哒十连射,然后三点射,冲在前面的几个人像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撞倒向后倒下,机枪副射手顶上了。
手榴弹爆炸了,两道闪光,冒起两股浓烟,冲击波不小,弹片好像不多,刚摸到机枪的摩托车副射手被冲击波震下了摩托车。
鬼子汽车上的机枪手停了一下,继续点射。车厢里剩下的三个步兵从车箱后跳下来,举起枪正在瞄准。
坐在汽车里是鬼子小队长,打开了车门,正掏出南部手枪
桥后的警察齐整的趴在地上,蠕动着找掩护,一个警察抓起因为趴着掉在地上原本挂在胸前的哨子,吹响了。
冲出去的灰衣人群十来个趴下,刚冲出路边商铺的几个人靠在商铺支撑二楼的木柱边上,有枪的举枪射击,拿刀的几个蹲在后边,都不知道趴下,一个拿长矛的更是掉头跑进了商铺。
事情发生太突然,短短几秒。
李远也在商铺,距离汽车一百多米,听见爆炸及枪声,立即开门、探头观察、判断,发出命令:“冲锋攻击!注意车上有救援目标。”
有其他队伍也在伏击。
本应向北攻击的队伍只得向南伏击冲。
鬼子摩托前手榴弹爆炸黑烟还未散去,双方视界都是模糊。
李远三个人冲出商铺,仅10秒,顺着商铺己前进60米,鬼子距离约80米,汽车上的鬼子看到有人过来,并未放在心上,还在对趴在地上的人扫射。
李远靠在一根街边柱子上,将机枪手套入准星,轻压扳机,屏住呼吸,击发,初速800米的子弹飞速旋转,“砰”,零点一秒后,“噗嗤、当”一颗子弹钻进了鬼子眼窝再击穿头部打在钢盔上,机枪哑火!
三个人呈品字型来到大街上,街上本不多的行人已经大部分跑到了商铺里,才经历过战争的人反应都不慢。
默契。
杨平半自动步枪打汽车左侧,万川右侧,李远靠后目标还是机枪,鬼子副射手没有来到机枪位,其实打的就是机枪副射手,车上的人暴动了。
很快杨平打完一个弹匣,第九发时手已压在退弹卡簧上,第十发一出膛,左手立即按下卡簧,利用肩膀稳枪身,右手刚刚从扳机位前伸并接住弹匣,一个反转压入弹仓,回手大指头背拉动枪机,食指导入扳机位,漠然对着前方将目标导入准星,击发,再导入,再击发。
一分钟,连刚跳下车的鬼子在内8个,全部失去战斗力。
车上还有一个,李远一直瞄着,杨平、万川都打完第二个弹匣,提着枪带将半自动步枪顺着枪带甩了半圈变成背姿,挂在背后,右手掏出仿m1911。
越过地上趴着的人群。
5声枪响,地上十个鬼子一人头上补了一枪,来到了车后,李远端着枪一直未开枪,已跑过汽车,半蹲,枪口对准炸断了桥的河对岸,左右摆动,没发现对岸警察有枪口面向这面,未开枪射击。
杨平单手一抓一蹬一跃跳上车厢,三个个年轻人正用头,脚压住鬼子机枪手,大喝:“滚开”。
机枪手中弹并没有死。
找个空位对着被压着屎黄色身躯抬手一枪,“呯”。拉开遮住鬼子头部的年轻人枪顶在鬼子后脑,呯的一声巨响。鬼子面部向下喷溅出红白液体。,
从腰上取出一个弹匣换上,拉枪机上膛收起空弹匣,从腿上拔出刺刀,挨个割掉绑着的绳子,警察局并未用手铐脚镣。
“快下车。”
万川对天鸣了两枪,打空手枪子弹换好满弹匣,收起手枪,再将步枪扯到前方换上弹匣。
早先的袭击者才反应过来,几个人抱起躺在地上的人。还有两个喊着名字哭诉。
火车站鬼子正在跑动集结。候车室门口两个鬼子反应最快,刚摘下枪带,两个三点射就倒在血泊中。
李远大喊一声:“撤”。
地上的人或趴或蹲的人群,或背或掺扶着与车上跳下来的本应被枪毙的师生汇合,几个胆大的还在扯鬼子身上的步抢,子弹盒,扛上车顶提起歪挺把子机枪跟弹药箱,跟着李远顺着被炸断的河北岸向东急行,万川、杨平断后,很快二组的人从站前民房钻出来,接替杨平万川,警察没有任何动静,冒头都可能死。
城东守城的两鬼子两警察正在向城内张望,李远从距鬼子检查亭不远的巷子里伸出手臂向东猛的甩开,冒着烟的手榴弹打着旋飞向了岗亭,探出半个身子打空9发子弹,翻转弹匣换上,开始冲锋,鬼子漫无目的打出两枪,手榴弹爆炸,步枪弹钻入鬼子身体,李远冲近岗亭,补了四枪,大吼,“跟上”,城楼上没人。
左右观察领头向东跑开,后边的人半拉半扶跑的却不快,三里地后进入林子,转向南脱离。
两小时后回到渡头村驻地,出去12个,回来50多个!
李远排聚在一起,复兴社一伙,学生与最先救人的有互相认识的拢在一堆,已经死亡的8人,受伤5人。
李远站在一排前面。
复兴社的人可能知道那群人身份,一直在打量,个个有些兴奋,领头的来到李远面前伸出手,准备握手,正准备说些什么。
李远没伸手:“任务已经完成,转告留守处,幸不辱命。”
“鄙姓秦,秦一飞,感谢李排长,久闻李排长身手不凡,今日有幸能见,荣幸之至,后会有期。”见李远不待见,有些犹豫,还是带着五个黑衣人黑着脸向西走了。
杨平:“他们不是要救人的吗,是哪一个,人都不带走?”
李远:“闭嘴”。
一个穿灰衣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国字脸,脸上写满了沧桑,挎着一把仿毛瑟,从枪颜色很好分辨,德国进口的是烤蓝色,仿制是黑色,这队伍中李远是头无疑。
“感谢贵部的援手,大恩不言谢,这次多亏了你们,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受人之托。”
“我叫林根,暂时带领这支队伍,能否请教贵部”
“国军49军105师补充团。”未报526团番号,少打交道。
“我们是这边的游击队,前两天过来找过你们,听说你不在。”
应该是前5天,不识数,李远心里嘀咕嘴上却道:“知道了。”
“贵部是真的厉害,我们武器差火力不足,这次又牺牲6个同6个人。”
“鬼子那几个手榴给我,其他缴获的武器归你们。”
一个留着两辫子女子从人群中出来走了过来,伸出手:“你好,我叫曾南,是这些学生的老师,今天的事太感谢你们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为了国家民族”
李远神思有些恍惚,没听见后边说的什么,对面女子清秀的面容,其中的沉稳让自已感觉非常安心舒适,似乎像一杯浮着香气的茶能够品很久,依旧感受香气回转,语音带有江南吴侬软语,听不太明白。
杨平捅了桶李远:“排长。”
走神了,怎么回事
看见对方伸出的白晰的手,正要伸手。愣神功夫,已缩了回去,抬手紧了紧皮带,把帽子取下来在身上拍了拍,戴上后再正了一下。
“今天的事小事一桩,不用客气。”调整好思路。
“排长、人家问可不可以向我们学习。”
回头得让一班长加把加把劲把体能提高提高,争取再上两层楼,我上楼还是一班长楼?思维还是有些乱。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刚才没听明白,这江南人杰地灵,就是这话听不大明白,哈哈哈哈。”
回头对杨平:“你小子平时在城里呆的多她刚说什么?”
看你这装的小样,对复兴社你惜字如金,现在却啰嗦半天,得小心些,排长人是好那没说的,就是训练老下死手。
“报告排长,他们说可不可以跟我们学习枪法,一起去打鬼子。”
“可以。”
转头就走,“安排一下把逝者安葬,喊医护兵过去救人。”
看这些人都是当地人,熟悉情况,林子里还有那么多兄弟尸骨,有机会让帮忙一起去把兄弟们收拢葬了。
“是,排长。”
“我叫曾南,曾国藩的曾,东南的南。”字正腔圆。
“我叫李远,木子李,黄河远上白云间的间”。
半晌,杨平张大了嘴,其他兵哄堂大笑,李远不知道这帮小子笑什么。
游击队的人沉浸在悲伤中没听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伤兵完全好还有一两个月,训练一下也没什么问题,现在国共合作抗日。
昆山县城还有一个连的武器得想法子运出来,不对,团部走时特急军需物资带不走,好象备用物资也留下了,一个营的吧,全乱了,过几天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