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便是如此,一旦开始怀疑,那便会持续不停的怀疑下去。
在两个队友都已经死亡的如今,哪怕有一丝一毫的不确定,齐贞都很难将这把镇龙壶交给对方。
但是齐贞判断错了一件事情。
“你们知道,我昨天回到这里的时候想了很多。”
“可能是人心不足,我也是昨晚才想明白,我不能既想着千秋万世,还想着名留青史。”
“所以我决定,只要你们拒绝交出镇龙壶,那我不惜杀了你们,也要完成这件事情。”
“所以抱歉,请你们去死吧。”
张宗昌说着,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他或许会出现在小队任何一个人的背后,再次挥下那把屠戮无数的大刀。
然而预料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张宗昌的身体突然出现在正殿之前,脚下向后不断滑行着,手中的大刀杵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一击之下,居然将张宗昌击退数丈,究竟是谁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齐贞小队身前,面对张宗昌,一脸高傲。
他两道剑眉直插入鬓,眼神极为锋利,仿佛站在那里,就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肖翱到了
“你”张宗昌惊讶道。
“是我。”肖翱冷冰冰的说。
“难道”张宗昌看着城隍庙还在燃烧的熊熊大火,一脸不可置信。
没错,小队来之前就做好了打不过张宗昌的准备,但是齐贞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如何才能战胜对方
首先是活命的问题,如何能够活下来,那便是手握着这把紫砂壶,尝试着和对方斡旋。
当斡旋失败,在活不下来的情况下又如何应对这场战斗
系统不会给一个必死的坑让小队往里面跳。
齐贞便想到了这个战场。
这是对方绝对的主场,那在哪里可以觅得一丝生机
张宗昌说的话并不算错,但只说对了一半。
齐贞的确有想着将对方的庙宇摧毁就可以伤到对方的意愿。
但是更重要的是,芜湖的境内一直有着一个风能进雨能进,神鬼妖仙人魔都能进却只有肖翱没有办法进的结界。
而肖翱,是出现在这个故事中唯一有可能战胜张宗昌的存在。
那么选择在这里作为最后战斗的场景,是不是还有这一层意思
于是众人便试了试。
其实在齐贞在最后妄图靠着和对方说话来拖延时间的时候,四个人的心都在渐渐的向着谷底坠落。
还好,肖翱赶上了
“打得过吗”齐贞问那个白衣的背影。
“打架不分职位高低。”肖翱也没回头,冷声说道。
“你这么傲的脾气太难接触,得改改。”齐贞又说。
这次连个回应都没有了。
“是我失算了。”张宗昌叹息一声,缓缓将手中的大刀提在身后。
二人的气势同时开始攀升。
大地开始有节奏的轻微颤动起来,地上的土被震到了空中,却被空中一股无形的压力又压在了地面上。
于是在人眼中看来,就像是地面凭空突然高出了一截。
气势的飙升没有持续多久,二人身上所释放出的威压便全然消失不见。
空气中突然变得极为安静,似乎连二人影响范围内的空气,都难以流动起来。
李强早在二人气势开始攀升之初,就搀扶起齐贞向着角落走了过去,蒋燕和孟然也是紧随其后。
这种级别的战斗,别说帮忙,影响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待在原地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殃及池鱼。
妖仙和鬼仙之间的战斗,齐贞四人倒是第一次见,只可惜战斗的过程四人却完全看不到。
因为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二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空气中依然保持着绝对的安静,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庙中的院子虽然没有那个地下的酒窖那样恐怖,但是占地面积绝不算小。
突然,在院内一处的空中猛然爆发了一道刺眼的亮光。
紧随而来的便是叮得一声炸响
想必是两个人进行了第一次接触。随即而来的就是不时出现在院中的一道道亮光,而声音也越发密集起来。
叮叮叮叮
二人的攻击接触越来越多,空中的亮光竟然有连成一片的趋势,而耳中传来的声音更是如此,早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哪一道亮光所发出的声音。
齐贞勉强可以用血轮眼看到二人战斗的痕迹,然而因为精神力早已枯竭不堪,一旦使用便会头疼欲裂,因此也放弃了观战的想法。
没有想到,神仙之间的攻击也是如此的简单直接
突然,院中的光亮全部消失不见,声音也戛然而止。
二人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肖翱的衣服上多了许多破口,仔细看上去密密麻麻的,深一些的地方还能看到斑斑血迹。
张宗昌则更为凄惨,此时连站着都十分勉强,身体看上去更是虚幻了许多。
“你打不过我,收手吧。”肖翱说。
张宗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上的伤势骤然爆发开来,一股股金色的血液顺着他的身体缓缓滴落下来,落在地上便瞬间渗入地底消失不见。
他将大刀放在身侧,身上所流露出来的霸道气息也开始逐渐减弱,看来果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齐贞四人的心神放松下来,看来这场战斗,是赢了。
“你的事情我会全部上秉天界,是非对错,自有上界论处。”肖翱接着说。
然而不知是什么原因,张宗昌依然不愿开口,只是微微低着头。
肖翱有些疑惑。
继而脸色突然大变
他的反应还是晚了一步。
肖翱在一瞬间只来得及侧了一下身体,整个人就仿佛遭到了重击,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
轰
他整个人都被轰入了院墙之中,可见这一击的力量之大。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了肖翱原先站立的位置,他此时佝偻着身子,轻声笑着。
仅仅一击,肖翱便生死不知
这人究竟是谁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你这叫自作自受。”那人止住笑意,望着箕坐在地的张宗昌,快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