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时间过去,沓掛城已经从织田木瓜花旗变为了丸宫纹旗,三十名旗本足轻在练兵场汗如雨下的训练,三郎给出来非常严格的训练要求,每天除了基础枪兵列阵外,还要全副武装的围着整个沓掛山晨跑,这倒成了沓掛村人每天必看的风景。
而山内一丰等人还不停训练枪术;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训练,让这些足轻大呼有些受不了,以前为别的领主打仗哪里有这样训练的;
好在这里顿顿米麦配萝卜腌菜,这些好东西在家可永远吃不到;昨天三队对抗,赢的那队居然一人得了两百文赏钱,主要是还有五贯俸禄;
这让足轻们觉得虽然平时累点,但是好吃好喝还有赏钱俸禄,总比在地里辛苦还吃不饱强,农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吃饱穿暖,累点都没关系。
“准备、刺击!抬枪、扣击!你们要记住枪合之中,不要想着独自去刺穿敌人,那你只会被对方的长枪淹没,听令同时扣击,或者同时枪刺,才能发挥你们最大的战力;继续!用力!”
大谷盛治对着正在练习枪合阵列的足轻们讲解着,作为曾经大友家枪队的组头,他深知合战之中,最怕的就是阵型混乱,一个不慎就会被敌方击破。
三郎看着大谷盛治等人热情高涨的样子,自己满意的点点头。
正在这时小四郎带着老志田走到三郎身边:
“主公,井户出事了。”
三郎闻言眉头一皱,见小四郎身后老志田也来了直接问道:
“井户发生了什么?”
“井户一时派人叫我同他一起抵抗大人…………”
老志田低着头原原本本对着三郎说了出来,原来井户一时这个井户村的地侍又偷偷的跑了回来,他不想放弃自己的领地,想联合沓掛附近的村落抵制高宫家的统治,目前只有井户村与木畑村支持他,于是他想联合实力最强的沓掛村。
三郎听完觉得好笑,就算你能成功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还能逃过织田家的惩处?难怪前几天其他村子都来献册献贡表示效忠,这两个村子没来,差点把你们忘了。
“村老,你的选择很好!”
面对三郎带着杀气的话,老志田吓得拜倒在地,三郎连忙把他扶起来:
“此时与沓掛村无关,你无需如此。”
“大人,其实村民们也是不知道您的仁慈,只除首恶即可,不可造太多杀戮啊!”
老志田很害怕三郎做出屠村的事情来,他活了这把年纪,以前织田家和今川家来来回回他可没少见过这种事。
“村老放心,这些都是我的领民,你回去吧!此事我自会处理。”
待老志田走后,三郎冷着脸对小四郎吩咐道:
“召集所有人。”
“喔!”
小四郎连忙去叫山内一丰等人。
片刻后广间里,山内一丰、大谷盛治、加藤清忠、浅野长政和小四郎都坐在三郎对面;连岩井宽太郎也在。
三郎扫过众人,直接开口道:
“地侍井户一时煽动井户、木畑两村叛乱,企图抵制本家支配领地,清忠、盛治、一丰、率领全部旗本足轻随我出阵。”
“喔!”
加藤清忠、大谷盛治和山内一丰兴奋的应诺,而小四郎和长政两人也跃跃欲试,小四郎连忙对着三郎拜道:
“主公带上我吧!我一定能杀敌的。”
“不行,你和长政留守。”
三郎果断的拒绝,然后对着岩井宽太郎说道:
“麻烦岩井大人再调派二十人与我,本城的安全就交拜托大人了。”
岩井双拳撑地回道:
“喔!义不容辞!祝大人武运亨通。”
“多谢!”
外城军械库大门被打开,一丰指挥着足轻们放好训练用的木枪,拿起各自的长枪,穿戴好自己的阵笠和简易皮质胸甲;就这些还是沓掛城原本的存货,三郎本来也想像信长的旗本足轻一样,装备薄铁的御贷足和下裙甲,但那种清州市面上要十二贯铜钱一套,三郎还是决定把自己的铁匠铺和甲铺弄起来再说吧!
待五十名足轻皆身背丸宫纹靠旗集合在练兵场后,三郎满意的看着这自己的军势,虽然有二十人是佐久间家的,但是现在都背着属于自己的旗帜,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激动。
在所有人都喝下出阵前壮行的芋头烧酒后,三郎上马一声大喝:
“出阵!”
嚯!
随着三郎一声令下,四骑武士带着五十名足轻士气高昂的冲出沓掛城。
……
井户村与木畑村相距不过三里,都位于沓掛城北部,此时这里已是不同寻常,此时整个村子都被诵经声充斥。
自从井户一时从三河归来后,就大肆蛊惑村民准备发动一揆,新领主高宫三郎已经被传为该下阿鼻地狱的恶魔;但光是这样还不足以让村民们为他卖命,他还有一个身份一向宗门徒。
一向宗是外人对他们的说法,他们自己人都自称净土真宗,因为莲如在给门徒的法语中说明:自称一向宗者,非我净土真宗门徒;于是不少临时抱佛脚的浪人武士也不再自称一向宗。
井户一时因为私利想在沓掛发动一揆,并没有得到三河本证寺的支持,因为在空誓看来目前三河混乱的局面才是净土真宗最好的时机,实在没有必要去招惹威势正盛的织田家;但井户一时可不管你这么多。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井户一时已经剃了头,手拿佛珠不停的念着………他的一名属下在他耳旁小声说道:
“大人,志田还是没有答复。”
井户一时面露凶光,冷哼道:
“那就不用管他,我会让他后悔的,明日你们散开去周围村落,以空誓大师的名义聚集信徒,我们一定要将这些吃人的佛敌打倒。”
“这……到时候本证寺的大师们,真的不会找我们麻烦吗?”
“哼!你怕什么,只要我们成功了,喂饱了那些贪婪的家伙,他们怎么会找我们麻烦?”
“不好啦!不好啦!”
这时一个井户属下格外慌张的跑进屋子。
“蠢货,什么不好啦?”
那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气说道:
“我……我看到一队军势快到村子了,还有……有骑马的武士。”
井户一时拍案而起大吼道:
“是谁?是谁走漏了消息。”
“应该是沓掛村的人,只有他们离高宫家最近。”
“快召集村民,拿起武器。”
就在村子里鸡飞狗跳之时,三郎带着军势已经看到了村口。
“主公,我去察看一下。”
“嗯。”
山内一丰一骑当先的冲入村口,他感觉有点异样,但当他进入村子时终于明白了,因为他周围都是拿着武器或农具的村民,男女都有。
糟糕!他连忙拔出刀大喝道:
“吾乃高宫义信大人麾下大将山内一丰,主公只杀井户一时,其他人滚开,滚开!”
但周围的村民却不为所动,人人口中皆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这时一群人一拥而上,把一丰打落下马,一丰狼狈的不停的挥刀恐吓着这些人。
“快,杀了这个佛敌!往生极乐!”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背后喊了一句,所有人拼命向一丰攻去,一丰此时难以应对,就在他感到绝望之时,他面前的一人突然被箭射倒。
三郎将弓挂在马鞍上后拔出刀向前一挥:
“杀!”
嚯!
所需军势立刻冲向村中包围一丰的村民,一丰喜不自禁,奋力的砍翻一个攻击他的村民。
“杀散他们!”
大谷盛治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足轻们立刻跟上,拼命的收割着村民的生命;也许是对死亡的恐惧,那些村民终于开始逃跑。
就在三郎心下念道一群乌合之众之时,不知道谁带头,那些村民又组织起来排成人墙,口中不停的念着: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这时一个僧人模样的人冲出人群对着高宫方的军势大吼道:
“你们这是与佛为敌,僧人是三宝之一,谁若动我,都是要下地狱的,净土真宗的弟子何在?”
这时三郎发现足轻们竟然停下脚步不敢上前,特别是自己新招募的足轻更是神色开始慌张,甚至也在跟着村民念经文,三郎心中大感不妙。
“加藤把我们的军势调下来。”
加藤清忠立刻对着身边大吼道:
“一番队,二番队,三番队,撤退!”
好在高宫家的足轻们听见命令都条件反射般的跟着退了下来;那僧人模样的人仰天大笑起来。
三郎恶狠狠的看着那混蛋,灵机一动大吼道:
“那是假僧人,冒充佛徒为死罪!佐久间家的足轻随我冲!”
嚯!
好在佐久间家的足轻听令后没有任何犹豫,看着主将都冲了,我们还怕什么,直接一拥而上。
“啊!”
那僧人没有想到这武士居然这么不讲理,但他已经想不明白了,因为他已经身首分离了。
“所有人!投降不杀!”
村民们见此惨状,失去了最后的心里防线,全部崩溃的散去或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待将所有村民集中起来后,三郎生气的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喝水,自家足轻的表现太另他失望了。
这时大谷盛治走到他的身旁说道:
“村民已经供认,被主公杀死的那个人正是井户一时,他才从三河本证寺回来,说是要村民们奉佛旨意抵抗本家的苛政,消灭佛敌,往生极乐。”
三郎闻言哑然,佛敌?我连佛的毛都没碰过还佛敌,咬牙切齿的说道:
“果然是一向宗在搞鬼。”
三郎当然不会知道这只是井户一时的伎俩,不然怎么会一个僧兵都没出现,只有这些乌合之众的村民;
三郎这时心里开始警惕,刚才自家足轻的表现还历历在目,自己的领地不知道还有多少一向宗信徒,若不是佐久间家的军势在,恐怕还没这么容易收场。
此时在三郎心中和一向宗的梁子已经结下了,既然你们不要我好过,那咱们未来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