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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恶贯满盈临淄王

    万象神宫里,不待众人窃窃私语,武则天却已在一队天策军的拥簇下徐徐抵达。

    众人见了天子,便看到天子右边由上官婉儿搀着,左边却是李显,只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秦少游则是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更重要的是,秦少游竟是胯刀而来。

    百官面面相觑,宫禁之中,带刀的人必须是禁卫,而且靠近天子的禁卫也绝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可以。

    眼下给人的观感只有一个,这秦少游似乎当真发迹了。

    紧接随后,武则天徐徐地跪坐在御案之后,她的眼睛扫视了百官,却是默然无语。

    崔詧上前,道:“陛下……”这个时候,崔詧作为宰辅,不得不说点什么了,他咳嗽一声,道:“昨夜宫变,让陛下受惊了,深夜之中,臣竟不知,不能救驾,还望陛下恕罪。”

    诸臣纷纷告罪。

    武则天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不疾不徐地道:“倒是不必劳动诸卿,昨夜固然是万分紧急,不过朕自有安排。”

    这句话,说得高深莫测。

    总是让人误以为,这一切尽都在武则天的掌握之中。

    而秦少游听着,心里也只是莞尔,若他是其他的大臣,听了这番话,心里对武则天必定是更加敬畏,可想而知,那李隆基突然发难,据说又收买了武懿宗,是何等的凶险,可是呢,陛下却是举重若轻,原来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布置,乱贼一经发动,便注定了死无葬身之地。这是何等的让人觉得可怖。

    如此一来,与那李隆基相比,真正可怕的人分明就是当今天子。

    昨夜所发生的事。所知者不多,而真正知道全部情况。怕也只有秦少游这寥寥几人,而秦少游自然不会傻乎乎地站出来反驳,将所有的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因而这天子的形象就更加让人觉得神鬼莫测了。

    人就是如此,你离得远了,便觉得此人有神通,宛若神明,可是离得近了去看。才会知道,噢,原来他也不过是个比别人更聪明一些的普通人而已。

    此时的百官,心里各自打着小九九,昨夜事发,许多人抱着的,何尝不是观望的心思?更多的人,怕是担心的是李显的安危,如今武则天大局已定,即便脸皮再厚的人。此时也不禁有点说不过去。

    倒是这时候,武则天突然面色一冷,道:“朕此番。不过是借着乱贼相试而已,朕想要看看,这天底下,有几个人是顾念着朕和太子这孤儿寡母性命的,现在看着,实在教人寒心,诸卿,莫非不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道理吗?”

    大臣们更是惭愧,原来陛下这是相试的。于是纷纷拜倒,道:“臣死罪。”

    武则天冷笑道:“诸卿之中。未必都是有功于国家,可是却是享国之禄。今日这般,实在让朕寒心。”

    她柳眉微微蹙起,道:“来人,取那东西来。”

    上官婉儿颌首点头,旋即击了击掌,过不多时,便有几个宦官费力的抬了一个箱子入殿。

    这箱子看上去并不沉重,可是体积倒是不小,一个人无法抱起,只得两个宦官抬着。

    箱子放到了殿中,让所有人都不禁侧目。

    武则天缓缓地道:“诸卿可知道这里头装的是什么吗?”

    众人默然无言,有人甚至在想,莫非这是临淄王的人头吗?

    其实对于李隆基,许多人的心态颇为复杂,昨夜想必是有不少人是期盼李隆基能够成功的,毕竟李隆基姓李,虽然有人更偏向于李显,可是李隆基若是能成功,那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头可能是李隆基的头颅,不少人的心里收缩了一下,竟有一丝悲凉,甚至有人的眼眶都开始泛红起来。

    其实何止是一些曾经与李隆基关系匪浅或者曾经抱有期望的人,便是崔詧和狄仁杰……此刻竟也有些沉重,他们争了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李家吗?固然,他们有更好的选择,而希望李隆基能够知难而退,可是毕竟这个人是凤子龙孙,是李氏的嫡亲血脉。

    没有人发出声音,武则天的咄咄逼人,只让许多人感觉到悲凉。

    而这一切都在秦少游的眼底,却是让秦少游苦笑不已。

    什么是大势,这就是大势,武则天的大周注定是短暂的,绝不是靠人力所能够挽救,这也是为何,即便强势如武则天,也无法改变。

    秦少游心里唏嘘,他几乎可以想象,自己诛杀李隆基,固然得到了武则天的赏识,可是往后呢……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极为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反攻倒算的力量,这些人现在都在隐忍,可是假以时日……

    可是这时候,武则天的声音却是响起,她冷声道:“这箱子乃是刚刚从临淄王府里抄没来的,这箱子里装着的,都是临淄王与许多人来往的书信,这些书信,牵涉到了许多的王公大臣,甚至有一些书信,可谓是大逆不道,诸卿……朕心寒哪,真是寒透了,朕万万也料想不到朕的这么多肱骨大臣,竟给他暗送秋波,眉来眼去,这是为人臣子应该做的事吗?”武则天冷笑,笑容中带着狞然,道:“好啊,好啊……”

    秦少游微微愣了一下,书信……王府那儿,自己确实连夜带兵去了一趟,但只是控制住了局面,并没有查抄出什么书信来,而且还是整整一个箱子,这个书信……哪里来的?

    不过他虽是愕然,却是面无异色,尽力使自己平静。

    很快,他就发现,许多大臣的脸上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

    甚至已经有了开始站不住了,有人虽是假装还站着,可是藏在大袖里的手明显有抖动。

    即便是崔詧,竟然也难以保持平静。

    临淄王是反贼,李隆基已经造反了,可是他的党羽,只有昨夜造反的那些人吗?

    根据历朝历代的规矩,一旦有人谋反,就会进行清洗和株连。

    而很不幸的是,株连往往是从谋反之人的社会关系开始着手的。

    往来的书信大抵都很常见,当年作为许多大臣心目中的希望之心,确实有许多人给李隆基写信,毕竟他们的身份是不宜公开去拜谒李隆基的,所以往往都是通过书信来交往。毕竟这个人很有希望做天子,但凡是个深谋远虑的人,都希望能够提早与李隆基打好关系,有的人的书信甚至十分*裸,满纸都是表忠心和言辞,暧昧到了极点。

    即便是崔詧这样的人,其实和临淄王也有书信往来,毕竟临淄王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当然希望能够得到世家大族的支持,于是乎,少不得叫人拿点恩惠过去,而崔家得了恩惠,作为家主的崔詧,当然不能当做没有看到,少不了作书一封,表示感谢。而临淄王打蛇随棍上,立即回信,于是,这一对笔友你来我往,虽然书信中的言辞平淡,其实崔詧并没有和临淄王牵涉太深的心思,可是这并不代表一些不太谨慎的言辞不可能会出现在书信里,而若是有心人去查证,结果会怎么样?

    那些*裸表忠心的人很多,而像崔詧这样的‘笔友’更多,临淄王爱交朋友嘛,你不去找他,他会来找你,人家是凤子龙孙,是天潢贵胄,是未来的希望之心,找到你的头上,你难道连一些客套话都不回,你一旦回了,就会有一来二去。

    可是现在……

    所有人都心虚了。

    许多人震惊地看着那个箱子,真恨不得立即把箱子吃下肚子里去。

    这可真是要命的。

    旋即……不少人的脸上开始露出了怒容。

    这个李隆基……不是东西啊。

    我好心写信鼓励支持你,平时对你也算是不错,甚至冒着这么大的关系给你秘密写信,表达自己的诚意,我对你们姓李的,可算是忠心耿耿吧,对你李隆基,可没有什么亏欠吧。

    你这家伙,居然把自己的这些书信私藏起来,这种见不得光的书信,难道不该是看过之后,立即焚毁的吗?

    莫非……莫非这些书信……你悄悄藏起来,是为了将来好用来要挟自己的吗?

    能站在庙堂上的人,哪一个人的心思不是深不可测?如此一想,竟是不约而同地抓到了重点。

    作为藩王,与这么多大臣有私下的往来,他居然小心翼翼地将大家的书信收藏起来,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泄露出一分半点,惹来宫中的怀疑吗?

    可是临淄王冒着这个风险,依旧收藏了这些东西,唯一的可能就是要挟。

    一股子怒火,从许多人的心里蹿了出来。

    他们原本对李隆基抱有同情,可是如今,却更多的是恼怒,这家伙还真是死了,都他娘的要把大家拖下水去,真是猪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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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这章有点难写,所以更得有点晚了,总算更出来了,老虎饿了,先吃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