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福律听她这么一问有些恼怒,眼睛里划过一丝狐疑,他眯了眯眼睛反问
“素锦姑姑这是何意?莫不觉得陛下闹着玩儿麽?”
素锦脸色有些不大自然,僵硬地笑了笑说
“蒋公公何出此言,奴婢不过是担心陛下龙体罢了,这才一时失言。”
人家都这样解释了,蒋福律也不好再揪着不放,也表面上说了两句场面话
“还请素锦姑姑见谅,这两天陛下这身子,唉,奴才心里也是有些急了,听不得不吉利的话。”
两人边说着,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寝殿里面。
宽大的龙床四面帷缦垂落,明黄色的轻纱安静的伫立,从素锦的角度,只能隐约可以看见有个人躺在上面。
“这,陛下可是歇息了?”
素锦一把拉住了蒋福律的手臂,问了他一句。
略微用力的手,让蒋福律低头看了一眼,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他唇角勾起一个笑,和善的样子与刚才完全不一样,他笑着说
“姑姑不必担忧,按照以往的习惯来看,陛下就快醒了。不巧,奴才刚想起来还有件要紧事儿忘了做,又不放心将陛下交给那群手脚粗苯的兔崽子,正好听到你过来,想讨巧让你帮个忙呢。”
素锦敛眸笑了,唇边的弧度深了些许
“承蒙公公看得起,既然你信我,那我也就托大一次了,好好享受着祖上集来的福分。”
蒋福律感激的对着素锦笑着
“怪不得太后喜欢姑姑呢,这么贴心的人儿,哪能不疼着啊。那就谢过姑姑了。”
说完以后还搞怪的作了个揖,逗的素锦忍不住捂唇浅笑。
就在蒋福律转过身出门以后,安静的寝殿几乎可以听见燕鄞沉睡的呼吸声。
素锦轻轻的在一旁的小茶几上放下了自己臂弯装小点心的盒子,然后转头看向龙床那边。
发现没有把人闹醒以后,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缓慢走了过去。
在距离龙床五尺左右的地方,素锦停下了脚步
“陛下?陛下??”
她轻声呼唤着,发现燕鄞并没有反应以后,有往前走了几步,靠的更近了。
素锦伸直了手臂,用手指轻缓的撩起帷缦。
随着燕鄞的脸逐渐暴露在外面的空气中,素锦眼睛里的恨意越发明显。
突然她手指一翻,一把锋利的刀刃出现在她的手指之间,寒冷的刀尖锋芒晃过一道光亮。
她的手以极快的速度往下划去,握着刀的手骨节发白,那动作,分明就是要燕鄞的命!
素锦面色狰狞,大声地吼了一句
“去死吧——”
“铮——”
就在刀刃快要接触到燕鄞皮肤的时候,一根银针飞了过来,竟然将那刀打偏,让那把刀直直的插进了床榻上,卡住了。
素锦眼看着刀已经不能再用以后,竟然想徒手掐住燕鄞的脖子!
“放肆。”
晴朗的声音带着威严和警告,却带着一股胜券在握的漫不经心。
“嘭——”
物体落地的声音让人听着都能感受到疼痛。
原来是暗卫一脚将素锦踹了出去,然后守护在龙床前面,有些无语的看着门口的人。
一道青色的衣摆划过门槛,长发半挽,端的是公子如玉,如切如琢。
这人不是明远是谁?
“明大人,你再晚一步,陛下可就……”
那暗卫欲言又止,眼中的哀怨已经说明了一切。
明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抬眼看了一眼龙床上的人影。
“放心吧,你家主子,命大着呢,阎王都收不走。”
虽然这句话是挺打动人的,不过他怎么听着,不想那么回事儿呢?这股子嫌弃是怎么回事儿??
暗卫是越来越看不懂了,索性再次藏身到暗处。
而被踢到了墙上,然后又摔到地上的素锦,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般,疼痛不已。
她捂着胸口,唇边挂着血丝祈求的说
“咳咳……杀了我……你,杀了我吧……”
断断续续的声音叫人忍不住怜惜,只是明远着实对她怜惜不了。
他走到她面前,在约莫三尺的距离停下,然后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说吧,你到底是谁?”
“素锦”却笑了,看着他笑容得意“咳咳咳……我是素锦啊…”
明远挑了挑眉,左唇角勾起一个玩味儿的笑容,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玩我呢?你是素锦?呵,宫女可没有你手指上这精致的蔻丹。”
他狠狠的甩开了她的下巴,拿出手怕擦了擦手指,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问
“说吧,你到底是谁?”
“素锦”再次笑了,只是笑容里面讽刺而又带着浓烈的恨意
“你当然不知道我是谁!谁还记得我是谁!咳咳咳……我本来才是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她安柒凭什么咳咳咳……凭什么……”
她歇斯底里的大声吼着,眼泪顺着眼角争先恐后的往下流。
泪水冲淡了唇边的血迹,但却更加触目惊心。
“咳咳,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要与我作对咳咳咳……”
她如同破败的花儿一般躺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被泪水冲刷的脸,逐渐展现出本来的模样,那双妩媚多情的眼睛,此时却充满了绝望和滔天的恨意!
看见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明远眯了眯眼睛,手指无意识的转着扳指,在脑子里面想了想。
突然,他想起一个人来,那张脸越发的清晰。于是他试探性的问
“你是……彤贵人?”
蒋福律一脸看一家傻孩子的表情,心里颇有些得意。
“有的事儿,不是老奴可以说的。您呐,只需要想想,咱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三思而后行呐。”
蒋福律拍了拍一脸懵逼的齐小将军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了一番话以后,就甩着拂尘进了寝殿。
齐小将军看着面前这扇再次关闭的门,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说,陛下还是之前的陛下,可,可为什么梧州失守,陛下却那般风轻云淡,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既然不是为情所困,颓然丧志,那么,就只能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想通了以后的齐小将军,两眼发亮的看着那两扇门。仿佛可以透过门板,看到他崇拜的英明神武的陛下一般!
路过的宫人只看见这位年轻俊美的齐小将军,一会儿皱着眉,苦着脸,一会儿又喜笑颜看,两眼放光。
然后傻笑着同手同脚的走了几步,突然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面色戚戚的离开了。
宫人????!!!………
这小将军,脑子,没事吧?
而此刻躺在床上喝粥的燕鄞陛下,喝了一口粥以后,搁下了粥,擦了擦嘴
“他走了?”
蒋福律将擦手的帕子递了过去,然后弯着腰轻声说
“是,想通了以后,怎么来的,就怎么回了。”
燕鄞擦手的动作缓了下来,然后低头看着手中洁白的帕子出神
“她,在国公府吗?”
蒋福律弯着腰的身子微微抬起,余光瞟了一眼他平静的脸庞。
“有龙一他们看着呢。”
燕鄞何尝听不懂蒋福律的言下之意,虽然有人照看着,可他还是担心着,挂念着,想着。
“可,朕还是想亲自去看看。”
“陛下……”
蒋福律并不大赞同的呢喃,这节骨眼儿上,牵一发而动全身,实在不必冒如此大的险。
“朕不会去的,不过就是,念叨一句罢了。”
燕鄞也知道蒋福律的担心,他也是因为如此,才顺水推舟的放她出了宫。
只是一想到日后要将小姑娘再请回来,只怕又得下一番功夫才行。
思及此,燕鄞的头又有些隐隐做痛了。
“蒋公公,传朕口谕宣明远进宫,大燕陛下大病未愈,缠绵病榻,朝中大事暂时交由吏部尚书明远代劳,特擢吏部尚书为相国,总领百官。”
蒋福律跪着听完以后,叩了个头,额头贴地
“奴才遵旨。”
就在蒋福律打算起身的时候,燕鄞低醇的声音再次响起
“另,丞相顾氏,贩卖官职,克扣赈灾银两,私饱囊中,罪不可恕,革职查办,秉公处理。”
“喏。”
蒋福律领命以后,站起身来,不解地问了一句
“陛下之前不是说,这顾丞相身后有鱼麽?”
燕鄞冷笑了一声,眼睛里带着冰冷的嘲讽
“鱼都出来了,他就没必要再留着了。”
蒋福律垂下眸子,掩盖住眼睛里的情绪。
燕鄞凝眸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看着蒋福律,漫不经心蒋福律一脸看一家傻孩子的表情,心里颇有些得意。
“有的事儿,不是老奴可以说的。您呐,只需要想想,咱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三思而后行呐。”
蒋福律拍了拍一脸懵逼的齐小将军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了一番话以后,就甩着拂尘进了寝殿。
齐小将军看着面前这扇再次关闭的门,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说,陛下还是之前的陛下,可,可为什么梧州失守,陛下却那般风轻云淡,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既然不是为情所困,颓然丧志,那么,就只能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想通了以后的齐小将军,两眼发亮的看着那两扇门。仿佛可以透过门板,看到他崇拜的英明神武的陛下一般!
路过的宫人只看见这位年轻俊美的齐小将军,一会儿皱着眉,苦着脸,一会儿又喜笑颜看,两眼放光。
然后傻笑着同手同脚的走了几步,突然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面色戚戚的离开了。
宫人????!!!………
这小将军,脑子,没事吧?
而此刻躺在床上喝粥的燕鄞陛下,喝了一口粥以后,搁下了粥,擦了擦嘴
“他走了?”
蒋福律将擦手的帕子递了过去,然后弯着腰轻声说
“是,想通了以后,怎么来的,就怎么回了。”
燕鄞擦手的动作缓了下来,然后低头看着手中洁白的帕子出神
“她,在国公府吗?”
蒋福律弯着腰的身子微微抬起,余光瞟了一眼他平静的脸庞。
“有龙一他们看着呢。”
燕鄞何尝听不懂蒋福律的言下之意,虽然有人照看着,可他还是担心着,挂念着,想着。
“可,朕还是想亲自去看看。”
“陛下……”
蒋福律并不大赞同的呢喃,明远进宫,大燕陛下大病未愈,缠绵病榻,朝中大事暂时交由吏部尚书明远代劳,特擢吏部尚书为相国,总领百官。”
蒋福律跪着听完以后,叩了个头,额头贴地
“奴才遵旨。”
就在蒋福律打算起身的时候,燕鄞低醇的声音再次响起
“另,丞相顾氏,贩卖官职,克扣赈灾银两,私饱囊中,罪不可恕,革职查办,秉公处理。”
“喏。”
蒋福律领命以后,站起身来,不解地问了一句
“陛下之前不是说,这顾丞相身后有鱼麽?”
燕鄞冷笑了一声,眼睛里带着冰冷的嘲讽
“鱼都出来了,他就没必要再留着了。”
蒋福律垂下眸子,掩盖住眼睛里的情绪。
燕鄞凝眸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看着蒋福律,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朕记得,似乎你和他可是有些旧怨?”
蒋福律抬起头来直视燕鄞的眼睛,坦荡的说
“是,老奴的确与他积怨已久。”
而后蒋福律又自嘲般的笑了笑“呵,不过丞相大人这般的贵人,只怕早就忘了呢。”
燕鄞漆黑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唇角带着狠意,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
“天道轮回,若是他忘了,你便让他想起来即可。”
蒋福律突然眼眶一热,他再次跪了下去
“老奴叩谢陛下恩典!”
燕鄞随意的抬手摆了摆,拉起有些下滑的锦被给自己盖好,自顾自的说
“诶你可别跪,听说大燕皇帝久病未愈,大内总管蒋福律侍疾左右,两日不出,其忠心,天地可表。”
这,这明显就是给了他两天的时间,让他去处理自己的事。
蒋福律的眼睛逐渐
最后再仔细看了看四周,确定一切都收拾好以后,才一步一拐的走向门外,面色惨白,神情悲怆。
“嘎吱——”
“这,蒋公公你还好吗?”
素锦看着蒋福律这一张沧桑而虚弱的脸,心里忍不住担忧,问了这么一句。
蒋福律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撇开了话题,伸手做了个请的姿态,说
“素锦姑姑里面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