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鄞足尖点了几下,就到了栖安宫的附近,他目光淡淡的看着那座宫殿。
真是奇怪的情感,他想。
当初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的时候,感觉后宫三千,好像也就存在在那里的一个名词。
可明白以后发现,就连那座宫殿的灯光,他都觉得泛着温暖。
他再一次提气而去,悄无声息的落在栖安宫的上方,他的小姑娘,和他只隔了几块薄薄的瓦片。
单单是这样想,他的心脏就开始欢欣鼓舞,原来只要靠近,连痛,都带着甜,让人上瘾。
他一定是疯了他想!
“娘娘,可要歇息了?”
这声音,他记得,是她身边的女官,好像叫流萤。
“唔。”软糯的声音带着迷茫和懵懂,浓浓的睡意里包裹着一点点的迷糊。
呵,他无声的笑了,是他的小姑娘。
“娘娘?娘娘您清醒一点!”
流萤看着一脸迷糊劲儿的安柒,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娘娘本就不擅饮酒,偏偏闹着要喝娴妃娘娘亲手酿造的桂花醉。
说好只喝一杯的,却趁着流萤不注意,一下子喝了两杯。
等到流萤回来,就发现她家娘娘迷迷糊糊的抱着杯子,一脸防备的看着她,然后一下子倒了下去。
要不是她手快,恐怕她家娘娘就把脸埋进菜盘子里了。
反观娴妃娘娘也好不到哪里去,半醺的靠在绿萝身上,看着她家娘娘醉酒的娇态,整个人露出了“慈母”一般的笑容。
唉,真的是,这醉酒的姿态要是被陛下看到还得了?
而她不知的是,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此刻正蹲在屋顶上,取了几片瓦——偷窥!
正在擦脸的安柒,一副茫然的模样,分外乖巧。
流萤扶着她依靠在床头,然后转过身拧了把帕子,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
在感受到那人有往下滑的趋势,立马转过身将人抱进怀里。
“娘娘!”她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句。
“嗯?”安柒从她手臂里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流萤,然后眨了眨眼睛,偏着头问她。
“好——看!”
带着浓浓的鼻音,声音更加娇软,让人心生怜惜。
“噗——您啊,都醉了还这般不着调。”
流萤无可奈何,同时又觉得好笑,平日里娘娘就喜欢这么打趣她,没想到,这人都醉了也没忘记。
“嘿嘿嘿~”
看着流萤笑,她也跟着傻笑起来。
她那双秋水盈盈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让人感受到她甜甜的喜悦。
不知道是不是流萤的错觉,她觉得今天娘娘的笑好像更加开心了许多。
就好像终于解决了一件大事一般……那种,对,如释重负的感觉!
流萤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安柒安置在床上,看着安柒闭上了眼睛,再替她掖好被子,流萤放下床幔,打算离开的时候。
安柒突然掀开了床幔,吓得流萤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喵~嘻嘻嘻,吓到了——吧。”
安柒半趴在床头,白色的里衣有些松,流萤赶紧上前给她盖好被子,把那片玉色遮盖住。
“娘娘!”
流萤有些生气,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啊?”安柒乖巧又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一把扑进流行的怀里。
“你生气——了,凶凶,怕。”
娇软的声音,加上被自家主子这样抱住还是第一次,让流萤手足无措,双耳通红!
她手忙脚乱的把人塞进被窝里,有些慌乱的掖了掖被子。
“娘娘,您该睡觉了,睡觉好不好?咱们闭上眼睛,很快就可以睡着啦。”
流萤看着嘟着小嘴的娘娘,不忍心去看她脸上的委屈。
再不睡只怕娘娘明日起来头该疼了,醉酒又晚睡。
“哦——”
安柒拖长了声音,带着不情愿,却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流萤看了一会儿,等到她呼吸均匀以后,才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关上了殿门。
安柒睡觉不喜欢旁人在场,于是守夜的贴身宫女都是在偏殿休息,只有一墙之隔,这样也可以照顾到主子。
燕鄞在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发现没动静以后,才从打开的窗户闪身进去,踩着轻功无声无息的来到她的床前。
没忍住伸出右手,用食指轻轻的划开床幔。
然后就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燕鄞吓了一跳,差点失态的叫出声来,却被安柒一下子拉了进去,捂住了嘴巴。
燕鄞……
致命修罗场,小姑娘醒了,应该不会记得吧??
“嘘——”
安柒一手捂着他的唇,一手伸出食指,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燕鄞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安柒就把捂在他唇上的手拿开了。
燕鄞完全反应不过来,一副大脑死机的状态。
而安柒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流萤没出现以后,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燕鄞。
那双秋瞳里,满满当当都是燕鄞的身影。
“我,好像见过——你诶?”
安柒说着,又向着燕鄞的方向凑了凑,燕鄞看着尽在咫尺的小姑娘,克制的看了看那呵气如兰的唇,撇开了视线。
燕鄞又往身后退了退。刚刚被安柒毫无防备的拉到了床上,而小姑娘此刻,正单纯的坐在被子上,好奇地打量他。
视线乱移,一不小心就瞥见了那洁白无瑕,由于美玉的莲足。
燕鄞感觉自己的呼吸又乱了几拍,只能微微仰头,将视线看着头顶的青色蚊帐。
只是一直被自己喜欢的小姑娘这般看着,他觉得空气好像越来越燥热,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却在下一刻感受到自己喉结上,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触碰了一下!
燕鄞有些惊慌的低下头,就看见还没来得及收回食指的小姑娘好奇的看着他。
“它,动了。”安柒指了指燕鄞的喉结,眼睛里满是无辜与疑惑。
“闭嘴!”
燕鄞实在守不住小姑娘这般软糯的声音,一把扯过被子,将人严严实实的裹起来,然后恨恨的塞进自己的怀里。
明天想起来就想起来吧,反正也走不掉了。
燕鄞颇有些破罐破罐的想着,然后看了眼怀里委屈的不行的姑娘。
她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控诉着他的罪行“凶。”
燕鄞腾出一只手遮住她的眼睛,咬牙切齿的威胁一个神志不清的小姑娘
“睡觉!不然更凶。”
“哦。”
委屈又乖巧得不行。
就这样,燕鄞就抱着怀里的人这么睡了一晚,准确的说,是看着她睡了一晚。
等到快要上朝的时候,才万般不舍的离开了栖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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