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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信任

    相较于唐淮前几日对上官钦的打压,上官钦这个做法,当真是显得气度斐然,让人萌生好感。

    唐淮眸色一深,他就说上官钦这几日为何如此安分,谁知他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纵然,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唐淮也不会信他。

    下首工部尚书好似得了提示,将自己之前从市井之中听闻的证据一一摆了出来。却大多都是些毫无根据和章法的话,上不了台面。

    唐淮有些不耐烦,却对他的疑心减了些许。

    这样蠢钝的人,只怕也就是所谓的一腔热血罢了,不足为惧。

    一个多年来屈居工部碌碌无闻的尚书,唐淮还不放在眼里。

    早有他的支持者出来和工部尚书争辩。

    可唐淮未能听出,司马彦提出的证据固然散乱,串联起来,倒也不无道理。

    首先,唐淮来路不明。像北诏这些做官之人,哪怕是寒门子弟,都会将祖上三代调查清楚,可唐淮最初入宫教导北辰风,便是先皇后特许的,后来坐上太师之位,权势滔天,又有谁敢查他。

    其次,唐淮被查出早些年经常在兖州一带活动,而那正是最早一批轩辕皇族逃出之后隐匿的地方。

    甚至有人指出,先皇后就是在那里遇到他的。

    可这些证据,都被唐淮的拥护者一一否认。

    唐淮自幼是个孤儿,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世,如今在皇宫多年,也没见他和族人联系,若真是前朝余孽,又怎会当真没有一点举动。

    然就在这个时候,周朴幽幽道“其实,下官一直不明一事,先帝和先皇后正当青年,为何会忽然暴毙,听说当时在场的,也就只有太师和陛下。”

    “连如今的太后娘娘,都是后来才入宫的,莫非这其中……有我等不知道的事?”周朴言语隐晦,却不难听出,他在质疑先皇和先皇后的死因。

    周朴为何看不惯自己,唐淮是知道的,这位户部尚书可一直都是北辰修的人。

    前些日子宫中刺杀一事虽然唐淮和沈君兮都下令不能外传,但这悠悠之口,又如何堵得住。

    他北辰修爱着的人,他们当然不能动,于是,唐淮便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唐淮冷笑一声,道“周大人讲话要有根据,若本官真是前朝余孽,为何到了这个时候还会尽心尽力辅佐陛下?本官对陛下的忠心,都是诸位看在眼里的。”

    唐淮固然没有明说,只是弦外之音已然很明显了,若真是他害死的北诏帝后,那为何不干脆利落的连着小皇帝一起除了,自己坐上地位岂不正好。

    “不知太师可曾听过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故事?”周朴笑道。毕竟,没了小皇帝还有北辰修,这北诏的帝位,再怎么样都轮不到唐淮来坐。

    而唐淮此时拿捏住小皇帝,然后又对付陷害北辰修,后来所做的一系列的事情,无不表明了他的野心。

    他如今正站在至高之位上,指点江山,不就是最好的解释吗?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很快听懂了两人之间的哑谜,再加上最开始北辰修下狱的理由本就十分牵强,一时间心态逐渐偏向了唐淮的陷害。

    唐淮脸色微沉,眼看着局势即将失控,眸色愈加冷然。

    这个周朴,相较于司马彦,当真是心机颇深。

    就在唐淮思索如何应对之时,宣和殿殿门处忽然响起了一个清越的女声,只是声线带了些许虚弱,却不失威严,是沈君兮的声音,“太师身份如何,哀家自有定论,还望诸位莫要妄加揣测,污蔑朝中重臣。”

    远处女子依旧是一袭祭红宫装,面色带着些许苍白,只是神色笃定。

    沈君兮对唐淮无条件的信任让朝臣再次开始摇摆不定。说到底沈君兮是小皇帝的姨母,小皇帝身上带着沈家的血脉,沈君兮都不怕唐淮谋权篡位,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揣测呢。

    周朴心中冷哼,退了回去。只觉沈君兮当真是执迷不悟。

    而司马彦依旧在扮演一个愣头青的角色,言辞凿凿,好似没听见方才沈君兮的话吗,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好言相劝,“娘娘,古语有言‘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娘娘总要将事情查清楚,给北诏百姓一个交代啊。”

    “司马大人。”沈君兮声色一冷,“你是听不懂哀家的话吗?”

    司马彦愣了愣,环顾四周,诸位大臣噤若寒蝉,他才好似恍然发觉自己孤立无援,有些懊恼的垂眸长揖,“奴才不敢。”

    殿上一阵寂静,直到小皇帝起身唤了声母后,诸位大臣才跪地高呼太后娘娘千岁。

    沈君兮今日纵然出现保了唐淮,只是她的面色分明就很差,白的像漂洗过的宣纸,唇瓣强行抹了血色,看着却染了些许凄厉的味道,不见气色。

    小皇帝似乎也看出来了母后身子不适,将她扶到垂帘之后坐着,开始听政。

    而唐淮,面上颇为感激的行礼道了声多谢太后娘娘,臣必当殚精竭虑,不负娘娘信任。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沈君兮面上没什么表情,只微微颔首。

    早朝还在继续,唐淮心中却是五味陈杂。

    他能看出来,沈君兮还病着,好似是听到自己有难的消息,专程拖着自己身体赶来的一般。

    而自己先前下的那毒,也不知道发作没有,沈君兮如今身子又是何状况。

    按着时间来算,她日子应该不久了。

    尤其是她没走几步就微微蹙眉,有意无意的想要去捂胸口,只是勉力克制着,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在身边舒月的身上,借力坐下,很明显已然是极其虚弱的。

    那她为何又要质疑来此保他呢?莫非真的只是出于对他的信任,信任他对小皇帝的好?

    这样的沈君兮,执拗的可怕,有些像当初爱惜唐淮才学,非要让他入宫的沈君怜。

    唐淮难得的怀旧,一世间心神亦有了几分松动。

    但他很快又定下心来。

    他的部署,他不会改变,毕竟他给北诏先帝和先皇后下毒的事随时都有可能被捅出来,只有沈君兮死了,他才能将一切尽数握于手中。

    但他可以承诺,等沈君兮走了,必定会尽心尽力让小皇帝成为一代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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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搬了宿舍已经累瘫了的某玉,从一楼换到五楼一个人真的是哭了。

    所以,化怨念为动力,差不多该写死个人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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