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环打破了这份安静,她道:“公主刚来康州城可能不知,我是爹的儿媳妇,不是亲女儿。”
萧晓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对……对不起啊玉环姐姐。”
张玉环微笑着说道:“不碍的公主,不知者无罪嘛。”
萧晓呵呵笑了两声,“你丈夫在哪儿呢,我怎么没见着他?”
“他……”张玉环停顿在下来,不知道如何开口。
萧知府在一旁不得不接话了,“公主有所不知,犬子去年得了恶疾,已经不治身亡了。”说着眼眶里已经泛起了泪花。
众人一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张玉环在旁边轻轻叫了一声爹爹,张玉环这声叫的凄婉,她不是被萧知府的眼泪打动,而是想到了自己的命运,这声凄婉是在可怜自己。
萧知府从身上拿出一块锦帕,擦了擦眼泪,他知道这时有些失态,于是换了一张严肃的面容,“大战在即,生死未卜,诸位一定要同心协力,为了康州城的百姓,也为了我们自己,一定要守住康州城,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众人被他这句话说的很是振奋,全都用力的点头。
会议散了,大家分头行动,宋岩和萧晓是一路,负责募捐。华鹏和段世明是一路,负责募兵。张玉环则张罗着全城的女人缝制旗帜。
哑巴扛着一张桌子和椅子,这架势一如当初他和宋岩去街上给人家写信。前面走的是宋岩和萧晓,宋岩手中拿着一卷纸,萧晓就像玩似的,左瞅瞅右看看,三步一垫五步一跳,丝毫没有大战在即的恐惧和担忧。他用折扇戳了一下宋岩的肩膀,然后一脸的坏笑,宋岩被她这一下弄的有些莫名其妙,没有理她,继续走路。走了几步,萧晓又用折扇戳了他一下,“搞什么?”宋岩问道。
萧晓还是那张坏笑的脸,“玉环姐是个寡妇?”
宋岩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人家守寡你好像很高兴。”
“高兴的人不是我。”
这话显然另有所指,宋岩看向萧晓,萧晓道:“别装了,我都看到了。”
“你都看到什么了?”
“你看玉环姐的眼睛里冒着光呢。”
“你!”宋岩的心思被萧晓一下就点破了,好像深藏已久的秘密被人当中揭开了一样。
“你可别胡说。”宋岩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暗恋她?”萧晓很直接的说道。
“闭上你的嘴。”宋岩毫不客气的说到。
“哎,玉环姐真可怜,那么年轻就守了寡。”萧晓说这话是故意说给宋岩听的,宋岩没做任何反应,萧晓接着说道:“要是这次打赢了胜仗,我一定替她请功,让皇兄在天下的才俊之中给她物色一个丈夫。”
宋岩的脚步一下就停住了,看向萧晓,萧晓当然懂得宋岩现在的心思,她哈哈大笑,摇头晃脑的向前走去。留下身后的宋岩气的牙呲呲的响。
哑巴这时直接绕过了宋岩,跟在萧晓的身后走去,宋岩正在气头上,大喝一声,“站住,就在这,把桌子椅子都放下。”
哑巴转过身,将扛在肩上的桌子椅子轻轻放下。
宋岩看向墙面道:“浆糊。”
哑巴从腰间挂着的布袋里拿出一个碗,碗里面是半碗浆糊,他没看宋岩,自顾自的用刷子将浆糊刷在墙上。见哑巴刷好,宋岩将手中的卷纸展开,仔细的将卷纸贴在了墙上。没用几分钟,周围开始热÷书集了人,各个都探着头,眼睛盯着宋岩贴的那张纸,那纸上最上面一行只有三个字,‘募捐书。’下面则有上百余字,人们都在看着。
萧晓这时也折回来了,说道:“怎么贴在这儿了,不是说好找个有钱人多的地方吗?”
宋岩不理她,显然是在生刚才的气,萧晓看他的态度也知道,小声嘀咕着,“小气鬼,一点男子汉的气度都没有。”说完她也不理宋岩,对着眼前的百姓喊道:“乡亲们,康州城有难,南国的军队就要打过来了,各位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有人慌了,“你说什么?南国的军队要打过来了?”一个声音问道。
萧晓道:“也许就在这几日了,但是乡亲们不要怕,只要我们积极布防他们是打不过来的。”萧晓这话说的虽然慷慨激昂,但是那些百姓的眼中仍然全都是害怕的眼神。
人有的开始悄悄的溜走了,一个,两个,很多个,只一小会功夫人们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刚开始他们只是快步的走,后来全都变成了小跑,萧晓在后面喊着,“乡亲们,别走啊。”
萧晓的话伴随着微风被挂的无影无踪,没有人理她。当然转过脸时,宋岩正在低着头,一副认真思考的状态。
“哎,怎么办呀?”萧晓看向宋岩问道。
“被你这一嚷嚷那些想捐款的人都被你吓跑了。”
萧晓知道自己理亏,倒也没顶嘴,“别说我了,赶紧想办法吧,我们的时间不多,南国的军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
宋岩道:“几万两银子,要是等着百姓们三文两文的捐,钱还没捐够,城可能早就破了,我们得去找找大户,让他们出出血。”
“那我们首先需要一份康州城富豪的名单。”萧晓以为自己说到了点子上。
“不用。”宋岩的话浇灭了萧晓的欢喜。
“那你有什么办法?”
宋岩没有回答萧晓的问题,转脸对旁边的哑巴说道:“把纸揭下来,把桌子椅子扛走,跟我来。”
纸贴在墙上已经很黏糊了,哑巴这时候再去撕,已经有些字被撕坏了,他将撕坏的募捐书卷成了一卷,然后放在自己的袖口里,接着,将椅子放在桌子上,将桌子托在自己的手掌之中,跟着宋岩向一个方向走去。
萧晓看到哑巴力气那么大不禁赞了一声,“哑巴好样的,嘿嘿。”
哑巴面如生铁,根本不理会萧晓,萧晓自觉无趣收起了笑容,跟宋岩并排走着。
走了一段,萧晓忍不住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前面。”
前面是萧晓熟悉的地方,前两天她还来过,她惊讶的问道:“你是说七日留香苑?”
“这些公子哥整天花天酒地,现在康州城有难,他们也该出点血了。”
“说的对!”萧晓也很赞同宋岩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