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笑道:“哪有什么发达可言,战端一开,受苦的永远是百姓,我宋岩一介草民,能做的不多,只是手中还有些存盐,希望能做些善事。”
马爷笑道:“宋公真是平谷百姓的菩萨呀,这要是换做别人,哪还管百姓的死活。”
宋岩一听这话便接话道:“是啊,有些人不但不顾及百姓,反而从我那里偷偷的买盐,然后再去倒卖,真是可恨。”
马爷的笑声戛然而止,几秒钟后又重新挂在脸上,“确实可恨,可恨。”
“喝茶,喝茶。”马爷客气道。
“马爷请。”宋岩也客气道,
宋岩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马爷,你有没有办法制制这些人?”
“嗯?哪些人?”马爷问道。
“那些从我店里买少热÷书多,然后又倒卖的人。”
宋岩当然知道是马爷投机倒把,他这样问完全是恶心他的,马爷当然不敢主动承认,但是他也知道宋岩话里有话,两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但是表面上都在装糊涂。
马爷不敢把话说重,又不能不说,他吞吐了两句,道:“想制他们我倒没什么好招,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能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哦?愿闻其详。”宋岩装作诧异装。
“你找个人在门前盯着,凡是买过了的,你别卖给他,或者你请个先生帮你记名字,来一个你记一个,半月之内只卖一次,这样就不会有人投机倒把了。”
这也是个损招,卖盐还要记名字,那可不像现在,买个东西有会员制,一查就知道,要是真记上几百个名字,那查个人名可费事了。
不过宋岩却欣然接受了,“好方法,我看行,马爷不愧是老江湖,回去之后我就找个人站着,来一个就给我记一个。”
马爷仍是一副笑脸,心里可在骂宋岩这个傻帽,他还真当真了。
宋岩放下茶,起身道:“马爷,感谢赐教,我这就回去了,用你的方法试试。”
马爷谦虚道:“不敢不敢,我备了一点薄酒,你吃个饭再走。”
宋岩道:“嗨,那帮王八犊子,整天算计我这点盐,我还哪有心情吃饭,改天吧马爷,改天我请你。”
“王八犊子?”马爷眉头一皱,想还嘴又憋了回去,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那也成,改天在吃也不迟,反正南国的军队只是占领盐仓,又不是攻城,还有的是机会。’
“告辞。”
“告辞。”
送宋岩出了门,马爷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王八犊子?你特么才是王八犊子,看着眼前那么多的钱不挣,偏偏想当菩萨,真是个傻帽,缺心眼。’
虽然拐弯抹角骂了马爷几句,但是宋岩并没有快感,相反,他更加的忧心,万一还有像马爷这样的人该怎么办,每天排队的人都是别人雇了的,即使有一座盐山也不够别人买的,也许马爷有一句是对的,得找个人看着。无疑,小眼是最好的人选。也许马爷是恶心宋岩的,可是他不知道宋岩身边真有一个过目不忘的人。
回去之后,宋岩交代小眼在门口看着,半个月之内,只允许一个人购买一斤盐。
持续了两天之后,店里的存盐全都卖光了,宋岩开始让哑巴给厉佰熊送信,让他夜里送盐过来。厉佰熊接到命令不敢怠慢,按照宋岩要求的斤数将盐送了过去。为了利于监督,宋岩将其他几家盐铺全部关掉,只留了一家。
如此过了几日,相安无事。
一天,天色灰蒙,好像一场大雨即将来临,道路上,一匹骏马疾驰而来,宋岩正在太师椅上躺着,却被这马蹄声惊醒,他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管静好正在一边算账,她道:“没有什么事啊。”
宋岩道:“我听见马蹄之声直奔而来,应该有急事。”管静好笑道:“香主,你这几天太累了,该是有了幻听吧。”
宋岩不放心,道:“你去门口看看。”管静好道:“这还用看吗,你在屋里,那马蹄声你也听不见呀。”
“让你去你就去。”宋岩急道。管静好撇撇嘴,嚷道:“小丫,去外面看看有没有马过来。”
小丫应声,出了门外,然后又急忙回来,管静好埋怨小丫不懂事,“去看远点,你到门口了么你?”
小丫道:“有一匹马正在过来。”
宋岩蹭的一下从太师椅上站起,自言自语道:“若是来找我的,肯定不是小事,不是大灾便是大喜。”
管静好笑道:“香主真是神了,肯定是大喜。”
宋岩道:“如今兵荒马乱,只怕是灾祸。”宋岩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口,那马上之人还未等马停稳便跳了下来,道:“宋香主。”
宋岩不认得眼前这个人,但是眼前之人却认识宋岩,宋岩问道:“你是?”送信人道:“我是秦府的家丁。”宋岩心里咯噔一下,“秦府出了什么事?”家丁道:“秦爷要被问斩了!”此时天空中突然一声响雷,这可真是一声霹雳,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这话从何说起?”宋岩着急的问道。
家丁咽了口唾沫,宋岩立刻将家丁引到堂内,并令人备了茶水,家丁喝了两口,开始说道:“秦府的盐卖完之后,秦爷便命丁香主去广福仓买盐,盐是买到了,可是在归来的途中却被官府查到了,丁香主和十几名兄弟被抓,并且供出了秦爷,于是秦爷也被抓下狱,现在康州知府已经下令,要在三日后处斩秦爷丁香主等人。”
宋岩捋清了头绪,宋岩本以为这年代常有土匪出没,要说被土匪劫了他也不奇怪,可他没想到的是被官府抓了,这也是有可能的。两个盐仓被南国人抢占之后,朝廷肯定严加民家倒卖私盐,估计秦爷是正好撞在枪口上了。
家丁接着说道:“小姐现在束手无策,特让我来请宋香主议事,拿个主意。”
宋岩道:“你先去回禀小姐,我随后就到。”
家丁将碗中的水喝尽,抹了抹袖口,道:“那我先走一步。”家丁一出门,那雨点便无情的打在他的头上,不过事情紧急,就算是下刀子,也要赶紧赶回去。
未等宋岩吩咐,哑巴已经去后院牵马去了,宋岩去收拾了一下,然后和哑巴向秦府赶去。
这雨来也快去也快,宋岩刚出门没有多久雨就停了,不过到达秦府之时,身上的衣服还是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