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我这里有一块心石,几乎每一位到这里的人,都会利用它来磨炼一番心道,虽然我对你不抱太白的希望,还是让你去试试吧。”
今羽皱眉,又要修炼?且不论他现在只有三天的时间,便是有三年,他能不能将心志磨炼的如磐石一般,还要令当别论。
“前辈,我怕我的时候,不够啊。”今羽本是不想说,却还是说了。
反而,老人并未生气,道:“这里是道星,而且是大光明之道,时间完全由的来掌控,你放心的去吧。”
今羽放下了心,道:“多谢前辈。”
老人没说话,轻拂袖袍,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幻,神秘的力量托着今羽,到了一处颇为优雅的院落中,院中有松,有古朴的石椅,有香花,还有翠竹。
老人并未给今羽留下任何提示,便消失了。
今羽环顾四周,院中的布置,非常合他的胃口,他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坐到了石椅上。
那石椅像是专门为他定做的一般,大刚刚合适,他可以惬意的把脚搭到前面的石桌上,把头靠在椅背上。
他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喃喃道:“一切,都好似梦幻……”
困意来袭,他睡了过去。
睡梦中,到到了另一个世界,就像是在道璧前所经历的轮回一般,开始体验世间冷暖。
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彻底化身成了那个世界中的一员,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那种完全属于自我的感情。
这归根到底,还是一次历练,磨练他的心道。
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轮回,他笑过,哭过,伤心过,高兴过,直到最后,他开始无端的麻木。
然而麻木,却并不能磨炼他的心道,只会事得其反,他开始总结之前经历轮回时的经验,不断投身到新的轮回中。
他足足耗费了十万八千年,经历了数万次轮回,终于在某一天,睁开了眼睛。
蓝天白云依旧,青松翠柳迎风舒展,它们没有变。
有变化的,只是今羽坐着的那把石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生满了苔藓,苔藓顺着石椅腿,爬到了他的身上。
他全身,都被覆盖上了一层散发着浓浓土腥味儿的苔藓中,厚厚的,湿湿的。
“喝!”
他从椅子上站了今羽,抖动身体,苔藓连同他早已腐烂的衣服,洒落而下。
他赤身,暴露在了阳光下,他的皮肤依旧有些黝黑,身体如同之前那般,看上去有些虚幻。
他依旧还是一副灵魂体。
低下头,朝肚子看了一眼,那泣血胎依旧存在,还长大了不少,已经有几颗锋利的牙齿露到了嘴外。
拍了拍肚皮,今羽却是笑了起来,再次见到泣血胎,他反而感觉,有这东西在,他便有逼自己磨炼心道的动力。
周围的场景开始变幻,他又回到了峰顶,老人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落到了远处的蓝色白云上。
“如何了?”都会人轻轻招手,一片白云化作了一件衣服,轻巧的包住了今羽的身体。
“不错。”今羽双目有光,笑道。
“若是经历了十万八千载,依旧不能初窥心道,那你,真的该烟消云散了。”老人目光随和了一些,道。
“前辈,我修炼,花了多久了?”今羽道。
“两天。”老人淡淡的道。
“两天……”今羽暗暗盘算了起来。
也难怪那泣血胎会长大不少,原来,他只剩下了一天时间了,这一天,他还需要尽量修炼心道。
“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今羽问道。
老人侧过头,目光落到了前面的地上,那里突然升起了一块红色,心形的石头。
“你已经将心志磨炼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你需要将修炼来的经验,化为真正的力量了。”老人道。“等你能够破解这心石的时候,便能够驾驭一部分真正的大光明之道的力量,能够轻易的杀死你体内的泣血胎,让它化作你的血肉,重新创造出一副来。”
今羽看着心石,激动道:“如此说来,便可以去救我的同伴了。”
“去吧。”老人走到了今羽身后,轻轻一拍他的后背,他不受控制的化作了一道残影,投进了心石中。
……
这是一条极其漫长,又阴暗潮湿的路,空气中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这种臭味不像是腐烂的尸体的味道,更像是某种矿物在经过特别的反应后,散发出来的味道。
至于这是哪一种矿物,厉宇伦不知道,宇文决,凌千雪和风萧更不知道。
他们只感觉累,累的想要倒下不起来。
他们已经在出了墓室后,走了足足两天了,凌千雪醒后,第一反应便是今羽在哪?厉宇伦虽然不敢面对她,却不得不解释。
她听到了厉宇伦如何处理今羽的尸体后,几尽疯狂,和厉宇伦几人大闹了一番,后来,他却是逐渐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想回去,却是已经回不去了,他们已经走进了一条蜿蜒曲折的通道,这条通道是如此的怪异,他们只能向前走,想返回时,会发现,后面的路,不知不觉,已经被堵住。
他们已经感觉到不对了,却只能往前走,不能停。
一停下来,他们便会听到耳边不断的有异响回荡,这种声音,就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风在怒号,搅的他们心神不宁,既惶恐又紧张。
两天未休息,他们皆是感觉疲惫无比,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中就会有人倒下。
“师兄,我不行了,我们休息一会吧。”宇文决再也走不动了,栽倒在了地上,喘气道。
他的耳边,又响起的那怪异的声音,这一次,来的比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他感觉到了有风,就像是有人从他耳边吹气一般。
他感觉到了恐惧,想要站起来,挣扎的时候,他却只发出了一声无力的呻吟。
厉宇伦想去扶起宇文决,自己却也栽倒在了地上,他实在是太累了,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低沉的嘶喊,他合上了眼皮,低声道:“休息一会儿吧。”
现在,他连话都不想说,却不得不说。
凌千雪贴着厉宇伦坐到了地上,风萧没有动,她是灵魂体,几乎没有任何重量,不受的束缚,感觉不到累,累的,只有她的心。
呜呜!
倒在地上的三人,同时听到了呜咽声。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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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决使尽了最后一分力量,大吼道。
他的声音盖过了那声音,只不过,却仅仅是片刻。
那声音,又像是魔咒一样响了起来。
然而疲乏,却更像是一张无形的,将厉宇伦,凌千雪,宇文决三人罩在了其中,他们没过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宇文决第一个醒来,他伸起了懒腰,依旧闭着眼睛,想象着自己现在正躺在自己柔软的床上,门外有随叫随到的丫鬟正候着。
习惯性的,他双手交叉在了一起,手背朝着面部,向前伸去。
突然,他的手,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这东西有棱有角,上面还是热乎的。
“啊!”
宇文决大叫,睁开了眼睛,借着法宝淡淡的微光,一只浑身生满了半尺长的绿毛怪物出现在了他眼前,正蹲在地上打量着他。
“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他惊的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双手一拍地面起身,随即朝着三月勾镰刺招手,他的动作奇快,虽惊不乱。
谁知,那怪物的动作,比宇文决还要快,宇文决只感觉眼前一花,三月勾镰刺就已经被那怪物抓在了手中,它出手若闪电,眨眼的功夫,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根奇细的绳子,将宇文决捆了个结实。
凌千雪和厉宇伦被宇文决的叫声惊醒,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只绿毛怪物在对付宇文决。
几乎是不假思索,他们两个各自召唤出了法宝,化作了两道流光,打向了那怪物。
那怪物的反应速度非常的快,法宝还未到它身前,他已经左闪右躲,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窜到了凌千雪身前,不等她有任何反应,那怪物便如法炮制,用绳子将凌千雪捆了起来。
厉宇伦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他完全看不清楚怪物的动作,“给我死!”
手中长剑上灵光暴涨,将黑暗的空间照的如同白昼,快若闪电一般斩在了怪物的手上。
脆响夹杂着剑呜声回荡在了耳边,长剑像是劈到了一块石头上一般,迸发出了道道火花,反震的力道让厉宇伦握持不住长剑,脱手而出,倒刺进了一旁的地面中。
“你们人类真是不长教训,明知道这些东西对我们没用,还硬是来逞强。”怪物窜到了厉宇伦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怪笑道。
“你,你是什么人。”厉宇伦吃惊,这怪物竟然能口吐人言?他有些气短,从嗓子眼里挤出了这句话。
“人类?肮脏的东西,你们只配给血神当祭品。”怪物不屑道,把厉宇伦也捆了起来,随后,它又把凌千雪,宇文决和风萧同厉宇伦放到了一起,用更粗的绳子捆了起来,提起了绳子的一头,朝着远处走去。
它,就这样托着他们四人,轻松无比。
“对不起了,是我先发现了它,却被他制住,说不了话。”风萧发现,自己能说话了,苦笑道。
“它是什么东西?”凌千雪道。
“我不妨告诉你们,我到底是谁。”怪物边托着他们往前走边道,“你们一定听说过血巫族向血神献祭童男童女,你们却误以为,那些童男童女都被血神生喝了鲜血。”
“其实你们错了,他们最后,都成了血神大人忠诚的仆人。”
厉宇伦冷笑,道:“你不是说你根本不是人类?如今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成了邪神的一条狗,狗向来是对主人忠诚的。”
他这一句话里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那怪物听罢,却是毫不生气,怪笑了一声,道:“等你们变成我现在的样子,看你们还能不能说出这等话来。”
“我们绝对不会变成像你那副模样。”凌千雪冷冷道。
她嘴虽硬,却是在担心,也在害怕,暗中她试图挣脱那看似细的绳子,而那绳子韧性极强,她根本无法挣脱,还把自己的双手割破了。
一想到既然变成那绿毛怪物的样子,凌千雪就忍不住一阵颤抖。
“师妹说的对,我们绝对不会变怪物。”宇文决愤愤道,他心中也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唯独厉宇伦没说话,他不断注意着周围,暗暗记下了走过了路,被这种特殊的绳子绑着,他们根本无法逃走,唯一的机会,就是等怪物给他们松绑的那一刻。
就是不知道,它会不会那样做。
怪物一直托着他们,穿了长长的黑暗通道,在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后,来到了一处宽阔的空间里。
远处是一尊面目狰狞的邪神雕像,雕像前有一座圆型石台,上面雕刻满了花纹,周围是数盏散发着青光的长明灯。
除此之外,距离石台不远处,还堆着一堆白骨,白骨交错在了一起,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整个地方,都笼罩在了一片青光中,只不过这里的空间跟之前的墓室比,要开阔不少,那种阴森的气氛,减了不少。
怪物在通道尽头处停顿了片刻,转动着脑袋,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之后托着厉宇伦三人走向了邪神前的祭台。
它在祭台前停下了脚步,松开了手中的绳子,扔到了地上,似乎是完全不担心他们三个会逃走。
它看着祭台上的人形凹陷,和密密麻麻的纹路,隐藏在了绿毛中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了一道寒光,诡异的笑了起来。
青色的光照在了它身上,同时也照在了祭台上,台上的纹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经常用作血祭,看上去呈现出了一种暗黄色,上面有不少饼状的凸起。
鲜血干涸后,就是这副样子。
它的眼前仿佛是出现了鲜红的鲜血,顺着复杂的纹路,流向了台下的一条笔直的血槽,最后被它心目中的神享用。
每当他把鲜活的生命带到这里献祭给神,看着他们的生命一点点被神吞噬,它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激动,还有一种满足感,它认为,能够做为神的仆人,是莫大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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