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会有结果么?
轻轻的叹息声宛若升起的檀香一般在鎏金红罗帐床前回荡,凌千雪缓缓起身,走到了桌子前,倒了一杯清水拿在了手中,之后慢慢的走回了床前坐了下去。
将水杯举到了嘴边,双唇轻抿,淡雅的喝了一口有些冰凉的清水,凌千雪慢慢的转过头,看向了红色的绫罗丝被,她的眼前慢慢的浮现出了自己身着红衣,头遮喜帕,含羞的坐在床边,素手交叉在了双腿间,竟是有些颤抖。
喜帕轻揭,她黛眉如画,红唇若纱,轻轻的低头,不敢去看心目中的美君郎,此时的她,美的魂人心魄,如玉,如画,如清丽的莲花。
不知道,终有一日,是谁会掀开她头上的喜帕,轻轻拥她入怀?
凌千雪嘴角浮起了微笑,伸出了左手,抚摸着顺滑的丝被,彻底陷入到了美好的憧憬当中。
咚咚!
便是在凌千雪失神间,突然有人敲门,她一个机灵,瞬间惊醒,拿着水杯的右手一抖,一杯口险些洒到了床上,她赶忙定了定神,稳住了右手,起身到了桌子前,将水杯放到了桌子上,看着房间门,心中莫名的期待了起来,是他么?
轻轻的走到了门前,开了门,凌千雪嘴角边的微笑立即化作了冰冷,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秋白,此时他手里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粥,满脸笑容的看着凌千雪。
凌千雪只是扫了一眼李秋白手中的莲子粥,俏脸便是一寒到底,之前那事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深,瞬间让她起了十二分戒心,立即转身,便欲将房间门关上。
“师妹,你不要这样。”李秋白一惊,赶忙伸出右手按在了门上,道。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凌千雪对李秋白已然是厌恶至极,片刻也不想再见他,也不管李秋白的右手还按在门上,向后退了一步,双手用力,又要关门。
谁知,李秋白却是寻了个空子,直接钻到了房间中,把莲子粥放到了桌子上,转身苦笑道:“师妹,我知道先前是我不对,我这次来,是向你道歉来了。”
“你走不走?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了。”凌千雪俏脸冰寒,她此时完全不相信李秋白的鬼话,只想让他速速离开自己的房间。
李秋白连忙摆手,道:“别别别,师妹,你也知道我修为不如你,你若是出手,我哪里是你的对手,你莫要急,我说完几句话便走。”
李秋白这句话说的情真意切,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凌千雪心中一软,便是皱眉道:“你有什么话快说吧,说完赶紧走。”
“多谢师妹。”李秋白冲着凌千雪点头,极为诚恳的道,他眨巴着眼睛,同时搓着双手,一会儿后,才不好意思的继续道:“师妹,先前的是都是我不对,对不住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凌千雪冰冷道。
“师妹,你听我说完。”李秋白苦笑了一声,道,片刻后他又道:“我自便失去了双亲,是爷爷一手把我拉扯大,他老人家就我这么一个孙子,对我宠爱有加,却是无形中把我养成了一副目中无人的脾气,我在仙山上做了不少对不起兄弟姐妹的事,又是在路上,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好在厉师兄和今羽师兄,还有你和宇文师弟不计较,回想起来,真是不应该,我李秋白今日当着师妹你的面,对天发誓,日后我若是再耍少爷脾气,定不得好死!”
李秋白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把竟是从背后抽出了一柄匕首,一下刺进了肩膀中,鲜血浻浻而出,瞬间将李秋白的衣服染红了大片。
“你……你做什么?”凌千雪吃了一惊,捂住了嘴,大惊道。
李秋白表情痛苦的将匕首拔了出来,扔到了地上,伸手捂住了伤口,痛苦道:“师妹,你莫要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次,我李秋白并非是空口说白话,我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说着,朝桌子上的莲子粥看了了眼,继续道:“我原本是想,这莲子粥,是送来给你赔罪用的,既然你不想吃,那便扔了吧。”李秋白说着,顺手捡起了地上的匕首,朝门外走去。
凌千雪看着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莲子粥,心中是五味杂陈,刚开始,她完全是以为李秋白又想玩什么诡计来骗她,后来她万万没想到,李秋白竟然以自残的方式来表明决心,之后,他更是并未强求自己喝下莲子粥,便带着伤离开了,一时间,凌千雪不禁有些心软了,说起来,她与李秋白毕竟是同门,他那一身臭禀性,完全是李绍田惯的,如今知道悔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凌千雪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了桌子前,伸手拿起了粥碗,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既然他都如此做了,那之前的事,便当没发生过吧。
将口中的莲子粥咽下,凌千雪回头朝门外看了一眼,此时,除了李秋白离开时在地上流下的一行血迹外,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之前那事,就算了吧。”凌千雪轻轻的道,走到了门前,推着门扇,慢慢的关起了门,只是,她刚将门关上了一半,李秋白突然出现在了门外,大声道:“师妹,你真的原谅我了?”
凌千雪吃惊不,李秋白竟然还没走?她怔在了原地,一会儿后,终于是反应了过来,道:“你怎么还没走?”
李秋白坏笑了起来,挑了挑眉毛,道:“我这不是舍不得师妹你?”
“你!给我滚!”凌千雪瞬间明白,李秋白先前那一出,完全是装出来的,现在他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只是有一点凌千雪不明白,他原本便是受伤,再突然出现,是找死不成?
“等事情办完了,你便舍不得叫我滚了。”李秋白坏笑着,左手按在了门上,便欲踏进房间来。
“找死!”凌千雪大怒,凌空一掌拍向了李秋白,出掌的瞬间,凌千雪便是大惊,随即瞬间面色惨白,她竟然是发现,他此时无法调动体内的元力,一股极度眩晕之感不断袭来,令得她李秋白的身影,在她眼中慢慢变的模糊。
她那一掌,也像是弹棉花一般软弱无力,还未到李秋白面前,便是软软的垂了下去,凌千雪此时心中暗骂自己太傻,竟然相信李秋白,喝下了那莲子粥,里面定是被李秋白下了迷药,现在今羽几人不在,她再度中了迷药,落到了李秋白手中,那下手,她完全不敢想象。
“你不要进来,给我滚。”凌千雪竭力抵抗着不断袭来的眩晕之感,靠在了门上,双脚使劲抵住了地面,试图将李秋白挡在门外,只是她现在中了迷药,力气如何能抵的过李秋白,不消片刻功夫,李秋白便是轻松的推开了门,到了房间内,随手关上了房间门。
“你别说,这客栈老板还真是有眼光,知道我今日要与你结秦晋之好,竟然将房间布置的像是新婚喜房一般,事后,我定要好生感谢他一番。”李秋白在房间中扫视了一番,不禁大笑道。
“李秋白……你……要是……敢动我……今羽……他定会……杀了……你。”凌千雪绝望之下,已然是走投无路,两行清泪悄然落下,此时她只希望今羽快些回来,或是来个人到这房间中,哪怕只是个陌生人,只要能救了她,那也是好的,只是,这完全是她绝望之下的幻想,药力在此时已然完全发挥,她话还未说完,便是眼前一黑,沉沉的睡了过去。
“好啊!你快叫他来,来杀了我啊?你心中便只有那个废物是吧?我哪里不好了?我爷爷是大长老,你跟着我,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比跟一个穷子强?你给我说,今羽是个没用的废物!说!”李秋白嫉妒心大起,冲到了凌千雪身前,使劲摇晃着她,大吼道,只不过,凌千雪早已晕了过去,哪里还能听到他说话?
“我现在便睡了你,叫今羽看看,我李秋白喜欢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李秋白一把将没有了意识的凌千雪扯到了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狂笑了起来。
李秋白尽乎疯狂的吸吮着凌千雪身上的香气,直到他吸的满足之后,这才将凌千雪抱到了床上,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凌千雪脸颊上吹弹可破的肌肤,不禁狂笑了起来,他费尽了心机,今日,美人终于要到手了。
当李秋白的手从凌千雪身上移开时,便是突然一转,直抓向了凌千雪的腰带,只不过,李秋白只是抓住了腰带的一头,并未马上解开,他突然想起了之前他也是在解下了凌千雪的腰带时,今羽便是突然出来,坏了他的好事,而此时,不正好是和之前一样的场景么?李秋白的手的些颤抖,心中隐隐在担心今羽他们会突然回来,到时他若是暴露,那后果,可要比之前那次不知道严重多少倍了。
“李秋白,你怕个什么?便是今羽回来了又能如何?还不先把事给办了?”突然,李秋白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言语间,已然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只不过,他的手依旧是在抖,他想制止,却是无济于事,对于今羽,他打心底惧怕他。
深吸了一口气,李秋白再也顾不了那么多,牵着凌千雪腰带的一头,便是要使劲扯下来。
在这时,他身后突然突兀的响起了一声阴森的赞叹,这突如其来的赞叹声如同一道霹雳一般,清晰的传进了李秋白耳朵中,吓的他全身颤抖,误以为是今羽回来了,直接是从床上跳了下去,惊恐的叫道:“师兄,我……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只不过,出现在李秋白眼前的人,并不是今羽,而是一位身着黑衣,只露出了一双眼光毒辣的眼睛的人,此时他正自戏谑的看着李秋白,淡淡的道。
李秋白一怔,暗自吃惊,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到的房间里?他到底是什么人?吃惊过后,李秋白惊恐道:“你究竟是何人?竟敢来坏我好事?”
很显然,李秋白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底气,以至于他的声音都是有些颤抖,那黑衣人听罢,讥讽一笑,看了凌千雪一眼后,转头将目光投向了李秋白,道:“你倒是有些眼光,这丫头,确实很漂亮,只不过,你身为她的同门,竟然能做出这等事来,不知道太白仙山如何能教出你这等弟子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做此事,与你何干?”李秋白瞬间戒心大起,那人竟然知道他是太白仙山的人,看来是有备而来。
那人脸上的黑布轻轻抖了抖,似乎是在笑,只是他的脸被黑布遮住,李秋白看不见罢了,笑过之后,那人道:“你放心,你害同门也好,想要与这丫头行夫妻之事也好,都与我无关,只不过,在我走之前,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又不认识你,答应你什么事?”李秋白一边道,一边伸手朝背后抓去。
“我劝你还是乖乖的答应我,否则,你对这丫头做的事,让你那几个同门知道了,可不好。”那黑衣人突然消失在了原地,眨眼间,宛若鬼魅一般出现在了李秋白面前,手中不已然是多了一柄闪烁着森森寒光的雕花匕首,架到了李秋白脖子上。
便是隔着一层衣服,李秋白依旧是清晰的感觉到那匕首上传来的丝丝寒气,心中断定,那匕首绝非凡品,若是面前的黑衣人想要杀自己,只需要动动手罢了,他的修为,之前他便是无法看透,现在他出手,他更是感觉那黑衣人高深莫测。
瞬间,李秋白额头便是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不由自主的将脖子向后缩,却是装作镇定的道:“你若是想要杀我,动手便是,我太白仙山的弟子,可不是孬种。”
“哦?”那黑衣人笑了笑,似乎是完全不相信李秋白的话,双目中寒光一闪,手上用力,匕首轻易的割破了李秋白脖子处的衣裳,深入到了肉里,鲜血顺着匕首刃喷洒而出。
李秋白只觉得脖子一凉,之后便是感觉一股热流从脖子上直往外窜,他瞬间明白,那匕首已然割破了他脖子上的肉,深入到了血脉中,恐惧之下,李秋白忍不住放声大叫了起来。
那黑衣人转头朝着房间门看了一眼,之后看向了李秋白,淡淡道:“你再敢叫一声,我便割下你的脑袋。”
李秋白的叫声戛然而止,心脏扑通扑通急跳,此时他还真怕面前的黑衣人对他下杀手,只得连忙点头,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