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一颗心要冷落多久才会冰冷如铁,一个人要孤独多久才称得上淡漠无痕呢…”
曾今有人这样问过月华,当初的那个他并不知道,有一天,或是有那么一个瞬间,自己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当初她说这些话时的神色,原来一直,一直,她就一直就在那里,只是自己欺骗着自己,说她不会在那里,她也并不会在那里。
所以自己得到了该有的惩罚,这样自大的认为自己可以将一切玩弄于手掌中,游刃有余的想法,现在想想是多么的自以为是啊。
命运的初见犹如江南最缠绵的雨季,丝丝绕成命运的红线,当初的我们也许认为这是一场最不该有的相见如今也只能叹息几分命定却不由人。
冷雪衣十八岁之时,受自己的家世和自己幼年的经历的影响,便将这世事的凉薄认识的真真切切,更觉得人生如是,不过是难奈清辉罢了。
于是十八岁起,虽是养在深闺却容倾天下的冷家三小姐,便对外声称,此生便以侍奉双亲,青灯独盏,不论婚嫁了。
此消息一出,在街头巷尾甚至是在这乱世的六国间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不仅是因为这位年满十八岁的冷家三小姐的姿容才学,更因这冷家在这纷乱的时事中的独特地位。
冷家在经过几辈的积累,如今已然成为一个富可敌国的大氏族,不仅如此,冷家由于财富的日积月累,也逐渐拥有了护卫财富的一支江湖连枝势力,而此连枝势力最不可思议的是,它是江湖四大禁地之一的“千云阁”。
千云阁在江湖中,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却只有极少之人到过此阁,而知道此阁所在之处的人,却是绝口不提有关此阁之事。
所以即便是名震江湖,此阁依旧笼罩在一层神秘的面纱之后,让人不得而知。
世人只知此阁,是以相应的报酬为提要求之人完成要求之事,但及时你有万斗千金,也需千云阁阁主月华授意,否则你未必能完成心中所愿。
但只要千云阁应允你所求之事,便没有不成直说。如此之下,千云阁便成了这江湖中最神秘的组织之一。
提及此处,让江湖,市井之人无不晒然,无论是冷家,就单单而论,一个千云阁就已可让江湖动荡。
所以可以想见两家联手该是怎样的势力无匹,且财富、人脉、武力的联合,在这一乱世当中若是有所动作,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所以冷家的三位千金,冷凝霜、冷清乾、冷雪衣,除了冷雪衣以外,一位远嫁江湖第一庄“傲剑山庄”庄主之子,一位远嫁塞北马王“戒晋”,如今独独剩下这个冷家三小姐,冷雪衣。
而此女的婚嫁不仅影响着冷家的势力范围的扩张,更关系到如今乱世格局。所以当年芳十八的冷家三小姐放出如此话后,怎叫世人不为之揣测,谈论其中的缘由,一时间市井也就读出来不少茶前饭后的谈资
只是关于当事人,几遍是大家有太多的好奇,终是不得可见
也就是在这样的雨季,也就是在这个天佑十三年的陈国,江南的烟雨在经历了它最绚烂的花季,开始走向属于它的转折点,同样的也开始撰写着属于它的传奇。
此时在冷府的大厅中,高座上坐着冷氏的家主冷萧,而偌大的大厅空荡荡的只站着冷氏的三小姐,冷雪衣。
“雪衣,为父并不是想要强求你如此,只是事已至此,你身为冷氏子孙,自是应以冷氏一族设想。”此时冷雪衣的父亲,冷萧正端坐正厅主位之上,一脸严肃的向正厅中站着的冷雪衣说道。
冷萧已年过五十,虽鬓角可见灰白,眉宇间却氏英气十足,五官见得深邃周正依稀可想见年轻时定也是一位俊逸非凡的人物,只是此时说话间,紧绷的状态让他的面目被拉得过紧,倒是显出了几分狰狞之意。
此时站在正厅中的冷雪衣,一袭白衣,低敛着眉眼,双手相交自然安放于身前,一言不发的样子,让人猜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见女儿不言不语的样子,冷萧并不催促,只是静等着自己女儿的回话,因为对于自己的女儿,冷萧知道若非出自她的本意,任何人事难奈她半分。
所以他只能等,等自己的女儿愿意,愿意挽回如今这样为难的局面,否则自己真不知如何向族中长老和族人交代。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厅中的冷雪衣,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父亲,声音清越却吐字如冰的说道“父亲,您确定冷氏一族已经落到了需要一介女流去救的地步了吗?”
冷萧看着厅中站立的女儿,倾国的容貌,沉静的气质,只是那双眸子,是那么的陌生,那样的冰冷尖锐,不含一丝的情感,让谁见了都不免心下一凌。
冷萧渐渐放柔了情绪,是啊!眼前的女儿如此陌生的样子,将之变成这样的,不是别人,不正是自己,正是冷氏一族吗。想到这里,不免心中有愧,但是一想到冷氏,想到冷氏上千条的性命与命运
冷萧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随即说道“衣儿,收起你的咄咄逼人,我知道以你的聪慧,不可能不知道我们为什么选择你,既然你知道了,也该明白我们的决定从来不容改变,即使你是我的女儿,也绝无二例。”
冷萧的话音刚落,只见一抹冷笑于冷雪衣的脸上一闪而过“父亲说的极是,女儿自是知道父亲所说的情理,只是父亲似乎高估了女儿的能力,以我一介女流,如何可帮冷氏完成除掉“千云阁”的大业。”
此话一出,冷雪衣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高座上父亲的神色变得如何的冷凝如铁,冷雪衣不免在心中更觉嘲弄。
“你是怎么知晓,我只是让你去千云阁取琴”话未说完心已失,冷萧顿觉自己失言,刚才由于惊诧过度,未过多的思忖话就已出口,如今后悔已晚。
只是面对这个小女儿,不过十八却让冷萧猜度不清,有时甚至心机深沉的让自己的父亲都感到了几分俱意,自从九岁那年,他的亲哥哥冷奕死的那年,她就开始变了,她不笑了,开始有了自己尖锐的棱角,也开始有了对自己和冷氏无边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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