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妇人关上门,不放心,再重新打开门检查时,柜门里已经是堆着一些衣服的普通柜子了。
成海和尹念还站在楼梯上,但是从柜子外已经看不见他们了,他们却可以通过关上的柜门上花纹的孔洞看到外面。
“嘭——”大门被粗鲁的撞开,一个全身粗毛的高大男子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一群士兵打扮的壮汉。
布衣女子一看,心中警铃大响,狼精?还是豺精?
高大男子径直走到桌边坐下:“还是这个屋子宽敞点。山脚那几间小鸡窝,简直连伸脚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一个士兵喝到:“还不给我们大王做点吃的!我们在你家门口可是闻到了人肉香。”
布衣妇人哆嗦着说:“我们都是吃素的……”
“什么?!”士兵恶狠狠的说:“那把门口那几只兔子给宰了下酒!”
“不要啊……”妇人吓得腿发抖,眼泪都流下来了:“他们都是我的孩子。”
豺王冷冷的翘着二郎腿说:“别以为你们也是妖怪,我就不吃你们。”
布衣妇人绝望的哭起来。
柜子里的成海捏紧了拳头,一把木剑出现在他掌心。尹念赶快接过小婴儿,一手抱孩子一手抱兔子。虽然不喜欢打斗,但是他们却也不畏惧,该出手时不含糊。
“快去烧菜!”豺王大吼。
但是比豺王声音更粗犷的男声忽然传到了屋里:“烧个辣椒炒豺狼肉吧。”
“烈鸿!”豺王吓得惊跳起来,士兵们更加紧张,都在四处看。
一袭白衣的女子白安儿跑了进来:“大王,我们还是快去找魔眼吧,烈鸿只怕离这里不远了。”
“哼!这个疯子,到底要如何?追着我们打了这么多天了。”豺王烦躁得直咬牙。
白衣女子说:“上次我们不该得罪了猊猊姑姑。她下手虽狠,但是要回了孩子就不多纠缠了。谁知她一走,她的崇拜者却出现了。整个妖界都知道,烈鸿迷恋猊猊姑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真没想到!”豺精大王也很懊悔,惹了狮妖,而且是只很凶的狮妖。
“我们快走吧。现在烈鸿只身前来,还好对付,万一他把狮妖一族都驱策过来,我们哪里还有活路?”白安儿劝说:“找到魔眼了,大家都提高功力,才有可能和他一拼。”
被人追着打的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豺王也郁闷起来,没管吓得发抖的布衣妇人,带着一伙豺族士兵往外面走了。
看妇人还在墙边瑟瑟发抖,成海和尹念走出来,扶起她。
妇人抓住他们往外推,说:“你们快走!快离开!我们只想安静修行。不要再给我们招祸了!”
成海和尹念带着婴儿被赶出了村。
离开时,看到兔精、鸡精等妇人的丈夫从地里赶回来。妇人们都靠在丈夫怀里哭,看起来吓得都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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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念回头望了一眼村子,说:“这些都是家畜修成妖精?”
成海:“嗯。”
尹念:“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家畜一块儿修成。”
成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猜他们的主人是已经修成仙了。”
“原来如此。”
成海和尹念出了村子不久,发现天气回到了正常,寒气开始袭来,连忙给小婴儿包上包被,自己也穿上了厚衣衫。
天色开始晦暗,夜幕开始降临。
前面出现了市镇的轮廓。
“我们的旅程快要结束了,过了前面的小镇,再五六里,应该就是晏城。”成海说。
尹念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宝宝,忽然觉得很舍不得,这孩子正冲她笑呢,她遗憾的说:“要把他还给他的父母了?”
“不然呢?”成海有点好笑的问。
尹念默然了,只是亲了亲小婴儿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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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开始多起来,成海和尹念进了镇子,发现二十多个劲装打扮的男人正骑着马离开。
周围有不少百姓在议论纷纷。
“看到没有?这些就是无量宗的法师们!肯定又是去驱魔降妖的!”
“你怎么知道?”
“真没见识,那个圆形标志就是无量宗。何况他们刚从韦菩萨庙拜祭后才出发的。”
另外一人也插嘴:“韦菩萨可是无量宗最厉害的宗师,降服了好多妖魔……”
“是啊是啊,有了他和无量宗,我们现在根本无需畏惧妖精鬼怪了!”
尹念正和成海进镇,听着这些议论,对成海说:“没想到无量宗在老百姓心中,有这么大份量!”自己上山前,根本不知道世上还有人可以修行成仙,被师父收养后,师父、孜罗山的师兄师姐也很少提到无量宗,没想到现在百姓们已经如此推崇无量宗了。
成海其实心中的疑惑也不小,他说:“其实他们名声大震也是这些年的事。无量宗的弟子轮流下山除妖除魔,他们宗的韦国师更是和大妖大魔斗了几次,声名鹊起。”
“轮流下山?修行之人,原来还有比我更不专心的。”尹念笑道。难怪孜罗山的师兄姐不提无量宗,他们都把自己看得很高,也更喜欢安心在山上修炼,和无量宗弟子老在人间走动的做法大相径庭。
“降妖除魔,安静去做便是,但是无量宗却很喜欢弄出很大的动静,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成海不解的是这个,他们所有做的“贡献”都着力让人知道,让老百姓极度崇拜,听说上次京城进行“降魔祭”时,成群的老百姓围住韦国师的马车,对着国师都磕头磕了足足九十九下,堵得皇上的马车都无法前行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年他们拼命降妖,作怪的妖魔为何越来越多了呢?
尹念岔开了话题,问:“师父,我们现在就去晏城,把他送回去?”
看着尹念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成海浅笑了一下,说:“今天晚了,我们找个客栈投宿。明天再去送吧。”
“好!”师父居然默许了自己和小婴儿再玩一晚,尹念高兴起来,率先往前走,找客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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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房间很温暖。
成海坐在桌边,在想着上次隐形的空间门里狻猊阁的那些孩子,被妖精养着的孩子,但是似乎受到了很好的照顾,而且都在修行,一个个气息纯粹。所以,抱走这个小公子的那个女妖并不存有坏心。
“哈哈……师父快来看。”尹念喊成海。她正坐在床边,把小公子放在床上逗他。
成海走过去,看到平躺在床上的小宝贝两腿不再是乱蹬,而是翘起来一起使力,加上手也在划动,“砰咚”,居然从朝上翻成了肚皮朝下的乌龟状。
尹念笑起来,对成海说:“他会翻身了!”
成海点点头,没看那个还在扭动的婴儿,反而盯着尹念的侧脸。她好像也长大了,是不是也想要成亲生子这样平凡人的幸福呢?
“……明天我们去送他回家。世上不太平,回来后你去东市买些干粮,后天我们启程回山上。”成海吩咐。
“……好。”尹念一边回答,一边偷偷使力,帮着小婴儿翻身。
成海走出尹念房间时,看了看天空,暗黑的天空云朵的轮廓清晰,看起来很晴朗,但是成海却觉得阴云密布,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不耽搁了,赶快离开也好,离开这多事之地,毕竟现在正值多事之秋。
但是,要发生的事,是躲不过的。
师徒把小公子送回霍家,拿到了黄金千两赏金后,回到客栈。晚上成海接到了一封飞来信,一个“重要的人物”约在两天后要和他见面。回程只能延迟了,两天后,成海赴约后返回客栈,直到晚上也等不到外出购买干粮的尹念。尹念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