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没良心
忍不住出去寻找,最后发现书房里隐隐有灯光,悄悄从门缝里往里看,书桌后的椅子里温贤宁正靠在里面抽烟,书房里烟雾缭绕,桌子正中央摊开一堆文件,他却没看一眼,只顾闭眸吞云吐雾。
踌躇了半天,唐珈叶没进去,悄悄退回来,纵使能感觉到他好象有心事,可也知道如果他想说不用她问,他自然会说,怕就怕他不想说,她就是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睡过去,可能到凌晨,也可能更晚,她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躺在身边,第二天起来却又只有空空荡荡的床铺。
早餐桌上有他留的纸条:老婆,公司有事我先走了,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
是他一贯的温柔语气,唐珈叶看了却一阵失望,不知道是为什么,从昨天开始她心里越来越有种不安的感觉,好象隐隐约约中有什么事要发生。
明明夜里还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耳畔,可是不管她起多么早,总是面对的是冷寂的床铺和空荡荡的卧室。
唐珈叶和温贤宁这种明明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几天才见一次面的相处模式渐渐成形。
心里不可能没有怨言,每次在电话里听到大叔温柔又略带疲倦的声音,唐珈叶的心又软了下来,说来说去,他忙的是工作,又不是在外面拈花惹草才冷落了她,想想便释怀,一心盼着婚礼那天早点到来。
转眼又是一个月,婚期越来越近,这天从温家传来消息,温二小姐终于回家了。唐珈叶这天刚好生理期,一整天都肚子痛,温贤宁在电话里体贴地让她在家休息。
当晚温贤宁难得早回来,唐珈叶抱了热水袋焐在肚子上,靠在床头啃书,听到外面有动静,飞快地扔了热水袋和书,赤足奔下床。借着灯光从门缝里往外看,大叔的身影慢慢从楼梯口上来,他身上套着件白色衬衫,走廊里不知哪来的风吹起衣角,显得人挺拔而清瘦,最后目不斜视地进了书房。
看起来大叔又要忙通宵,唐珈叶一阵心疼,想着去楼下磨杯咖啡给他端过去,可是小腹却不争气地痛起来,最后只好咬牙抱住肚子乖乖地缩回到被子里。
身边的床铺平整而干净,好象大叔许久不曾睡过,唐珈叶抱住发痛的肚子不知道怎么了,鼻尖泛酸,身体里某个地方很痛,象火烧一样灼痛,充斥住她的整个内心,这时候任何一个声音都令她心烦。
偏偏手机铃声响起来,她接完电话心里更加难受,电话是温母打的,问大叔回来有没有和她说婚期拖延的事,因为温二小姐急着结婚,兄妹俩的婚礼不可能同一时间办,所以大叔已经答应妹妹延迟婚礼一个月。
唐珈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叔回来根本连看她都没看一眼,何况他走的时候明明知道她不舒服。
事隔一天,唐珈叶放学回来,意外地看到车库里那平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豪华车,保姆迎上来说,“唐小姐,温先生回来了,让您回来后去书房找他。”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把背包交给保姆,看了眼楼上。
保姆看着墙上的钟,“温先生大概四十分钟前。”
唐珈叶背着手上去,敲开了书房的门,“大叔,没打扰你吧。”
“过来。”温贤宁埋首在卷宗里,听到她的声音抬起眼,朝她微笑着招手,“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她脚步没动,低头望着脚尖,再抬起来的时候面上是一片明亮的笑容,“婚期延迟,对吗?”
果然,温贤宁沉默了下,随即扔掉手里的笔,头痛地揉起鼻梁骨,闷声说,“你都知道了,对不起,昨晚我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这件事,一直拖到现在才提。”
“没关系啊,婚期延迟又不是不办,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唐珈叶不在乎地摆摆手,说得极轻松,却拧着头不看他。
温贤宁喉结滑动两下,慢慢站起来,走过来拉住她的小手,托起她的下颚转过来,果然眼眶红红的,他几不可闻地蹙了下眉心,声音深沉,“对不起,老婆,别生气,婚期只拖延一个月,我妈请人看日子,说下个月还有个非常好的好日子,在那个日子结婚的人能一辈子幸福。”
扯了个笑,唐珈叶低头盯着两个人的手,微一犹豫,“不用说对不起,大叔,其实我也有话要跟你说,我今年十九岁,再过两个月就是我二十岁的生日.如果我们按原先的计划结婚,是先办婚礼,后等我年龄满了再领结婚证是不是?不如这样,婚期索性拖延到两个月后吧,那样咱们婚礼和结婚证一起办。”
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温贤宁明明心中暗潮汹涌,暗眸中却丝毫不露痕迹,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还是老婆好。”
一个温柔的吻便落在她的唇上,唐珈叶顿觉心口暖意融融,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噘唇说,“大叔,说好婚期不能再延迟了,不然我就休了你,把你打入冷宫。”
温贤宁失笑,“遵命,女皇。为了赎罪,我今天特意推掉行程,提前回来陪你吃晚餐。”
这还差不多!唐珈叶亲热地挽住他的胳膊,嘿嘿一笑,思忖了下,“你好象很疼你妹妹。”不然不可能会延期,要知道一开始急着结婚的人可是他,而不是她。
温贤宁看了看靠在他手臂上笑得甜甜的脸蛋,柔声解释起来,“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何况她和简君易间的感情纠葛长达十年,他们能走到一起实属不易。”
“这么长啊。”唐珈叶大感惊讶,原来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感情,不是小说或是电影里为了吸引人们的眼球瞎编的啊。
见她一脸憧憬与羡慕,温贤宁摸摸她的脸蛋,“过两天是他们的婚礼,你到时候可以看到他们。”
她低头钻进他怀里,笑着说,“那你什么时候给我讲讲他们的故事吧,十年啊,一定很曲折离奇。”
温贤宁思绪飘向了别处,英俊的脸庞上划过极淡的笑,“好。”
在米氏夫妇的店里打零工,好不容易攒够工钱,唐珈叶这天兴冲冲去商场买那款之前早看中的名贵袖扣,虽说这一款是这个牌子中价位最低的,可是她用几个月的辛劳换来的,送给大叔非常有意义。
从售货员小姐手里接过精致的小袋子,小心翼翼放进背包里,生怕压扁了,正在犹豫能不能挤公交车,有人突然拍了她肩膀一记,“嗨!”
“是你?”唐珈叶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又遇到了‘毒舌哥’。
‘毒舌哥’环视了一眼所处的男装区,别有所指,“巧了,在这里碰到你。”
唐珈叶坦荡荡地反问,“怎么?只许你来,我不能来。”
‘毒舌哥’哪管她说什么,转身对着试衣镜照了起来,“刚好我在试衣服,你帮我做个参谋。”
本来她才没空管这些,又跟他不熟,可是手腕被他拉住了,走不了,无奈只得闭着眼睛胡乱评价,敷衍了事,“这衣服不错啊,穿你身上正合适,要是上班或是见客户穿最好,显品味。”
“是吗?”‘毒舌哥’经她这么一说,又照了照镜子,转而对售货小姐说,“不脱了,帮我把吊牌剪掉,压在这里怪难受的。”
售货小姐拿起剪刀过来来剪牌子,唐珈叶不经意地瞄了一眼,乖乖,令人眼花缭乱的一串零,一套西装三万多,不就几片布吗?用得着这么贵?这人是败家子还是故意在她面前显摆?
他能开得起跑车说明家境不错,又怎么会那天去挤公交车呢?
唐珈叶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不想,抬腿又要走,‘毒舌哥’哪肯放人,兴致勃勃地指着旁边的几件衣服,“你帮我看看那里还有没有适合的。”
倒蹬鼻子上脸了,唐珈叶一口气胡乱指了七八套,然后等着他出丑,她也看出来了,这家的衣服贼贵。
哪想到‘毒舌哥’连眼睛眨都没眨,甩给售货小姐一张亮闪闪的银行卡,“照我身上衣服的尺寸全部包上。”
难得遇到这么爽气的买主,售货小姐乐坏了,“先生,小姐,你们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店最新出来的一款,中国地区仅此一家。”
“恭喜你,你将穿上全国仅此一件的衣服。”唐珈叶拉出一个笑对着‘毒舌哥’,转身便走。
这一次他倒没拦她,经过二楼她被一家女装吸引住了,女孩子嘛逛街无非是看时装,唐珈叶风华正茂,也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