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之礼,并不算贵重,好了浅儿,去休息吧!”白邡说完就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平淡如常的样子让云卿浅忍不住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想多了。
云卿浅有些怔愣的站在房门口,手上的那个扳指显得异常烫手。
她不想要可她现在更不想和白邡单独相处。他那个样子……让她无法不多想。
满腹心事的云卿浅回到了自己打开客房,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这铸剑山庄诡异,可那白邡的态度更加诡异。那白邡,别是把她当做她娘亲了吧……
云卿浅皱着眉按了按太阳穴,自从那日用了摄魂铃吓走狼群之后,她就时不时的头痛,之前在京城火场的时候也是这般,看来这摄魂铃,能不用,还是尽量不用的好。
不知过了多久,在床上辗转难眠的云卿浅终于有了几分睡意,然而她刚刚进入梦乡,就感觉到自己的被人捂住了嘴!
云卿浅腾地一下弹起来,却被人按住了肩膀,她刚想反抗,就听到白邡的声音响起“浅儿,是我!”
云卿浅倒抽一口凉气,这大半夜的,白邡到她房间里来做什么?
还不等她质问出口,白邡已经松开了他,伸手指向了后窗的位置。
云卿浅愣了愣,然后看向后窗,发现一缕不太明显的白烟渗透了进来。
这是……
迷烟?!
云卿浅惊恐的看向白邡,白邡似是明白了云卿浅的询问,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云卿浅挡住口鼻。
云卿浅点点头,连忙从床榻上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跑到桌子旁拿起茶壶,到处茶水,浸透的衣袖遮住口鼻。
白邡有些惊讶于云卿浅对付迷药的办法,这办法绝对十分有效,只是这些江湖做派她是哪学来的?云戎教的?
眼下不是想这个事的时候,白邡连忙也学着云卿浅将衣袖浸透然后拉着云卿浅的手臂脚尖一点悄无声息的带着她跳坐在房梁上。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云卿浅看到自己的房门被人从外面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从外面进来了两个黑衣男子。
云卿浅房间里的灯一早就被她熄灭了,所以眼下进入房间的两个人看不真切房间的情况,只能借着窗外月色抹黑朝着床榻走去。
在发现床榻空无一人的时候,来人忍不住惊呼“糟了,人不在!”
就在此时白邡带着云卿浅从房梁上落下,咔咔两掌,就敲晕了那两个黑衣人。确定那两个人不能动之后,白邡便拉住云卿浅的手腕朝门外跑去。
然而刚一出房门,就被许多火光晃了眼,而火光后面,则是一群手持火把的黑衣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什么是什么人!”白邡冷声问道,来人穿着黑衣,蒙着面,看起来不像铸剑山庄的人。
可是云卿浅和白邡都不是傻子,二人都明白,他们如此打扮,是担心万一事败了,也好有个说词,寻个退路。
但是二人眼下不能直接揭露苏莫邪的真面目,现在撕破脸,对他们毫无益处。
“上!抓活的!”其中一个黑衣人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冲向云卿浅和白邡。
白邡右臂受伤使不太多上力,只有左手一边拉着云卿浅,一边辗转腾挪的与黑衣人缠斗。
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云卿浅一咬牙,也来不及再去喂饱那摄魂铃了,连忙就要从怀中取出使用。
然而这个举动却被白邡制止了!
云卿诧异的看向白邡,白邡一边打斗,一边厉声道“那般邪物,不可一用再用!相信我!”
白邡话音一落,也顾不得肩膀的伤势了直接右手用力扣住云卿浅的腰,左手夺下一个黑衣人的兵器之后,大杀四方!
白邡也是武将出身,一身好功夫自然不用多说。
那些黑衣人投鼠忌器,因为云卿浅和白邡都是不能死的,他们要抓活的,所以也便不敢全力进攻,在白邡发现这一点之后,立刻趁机杀出了一个缺口,带着云卿浅飞出重围,朝着铸剑山庄的后山跑去!
铸剑山庄依山而建,往后山跑一路都是林地,云卿浅看不真切眼前的事物,只能任由白邡带着一路飞掠。
可身后追赶的声音一直未停下,可见那些人今日是不杀他们誓不罢休了。
“别担心,我们进剑冢,若他们是铸剑山庄的人,一定不会追进来!”白邡的声音在云卿浅的头顶响起。
云卿浅知道事急从权,可今日白邡若是没说那些奇怪的话,她或许还不会多想。
可此时此刻被白邡扣住腰飞掠,实在让她觉得全身都不自在。
白邡能感受到怀中少女的抗拒,也不刻意收紧手臂,只保持着让云卿浅不至于掉下去的力道,倒是表现的十分君子。
二人一路飞掠,一直到云卿浅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阴冷气息时,二人才落在地面上。而刚一落地,白邡就忍不住踉跄了一步。
“王爷!”云卿浅惊呼,因为她看到白邡后背肩膀处的衣服有渗出了血,伤口竟然裂开了。
看到白邡如此不要命的保护她,云卿浅心情复杂极了,一方面是感激,但是另一方面,又觉得不安。
“快追,他们在那!”身后传来了黑衣人的大喊声。
“快,不能让他们进去!”从那急切的语气中不难听出,黑衣人十分担心他们二人会进入剑冢。
白邡回头看了看,忍着肩膀剧痛,咬牙道“走!”话音一落,他便拉住云卿浅的手腕,朝着鬼气森森的剑冢走了进去。
……
在郁郁葱葱的山上,竟然有这么大一片荒地,周围没有树木,只有满地荒草。除此之外,便是那一片一片刺眼的残剑,还有零零散散的墓碑。
那些剑都插在地面上,有的是断剑,有的已经生了锈,有的上面还带着黑色的污渍,看起来那宝剑生前似乎也染了不少血。
夜风穿过这些残剑,金属和风摩擦后发出一阵阵呜咽声,令人胆寒。
“别怕,有我在,我一定护着你离开。”白邡这种近似于表白心意的安抚,不仅没有让云卿浅安心,反而让她更加别扭。
“王爷,你伤口裂开了,要再包扎一下!”云卿浅以此为借口,抽回了自己手腕,撕了一块长袍下摆,给白邡的手臂吊住,以免伤口继续恶化。
白邡回头看了看,确认没有脚步声之后,开口道“就在此地休息一下吧,他们不会进来了。”
白邡的笃定令云卿浅有些诧异,然而她心中的疑惑很快就被白邡解释了。
“对于铸剑山庄的人来说,剑冢是不祥之地,尤其是晚上,会有很多不散的冤魂,他们怕冤魂索命。现在天没亮,如果他们是铸剑山庄的人,那么他们是不会进入剑冢的。”白邡开口道。
云卿浅眉头微微蹙起,开口道“王爷似乎知道些什么?”
白邡叹口气“本不想与你说,怕吓到你,可现在……”
白邡四周看了看,继续道“唉,你猜的没错,铸剑山庄确实以活人铸剑,那些投入铸剑炉,却又不能成为剑灵的灵魂,基本上都游荡在这剑冢之地。”
云卿浅震惊“这种草菅人命的是,杨洲城官府为何不管?”
白邡开口道“这铸剑山庄都是用买来的奴隶铸剑,卖身契在手上,生杀大权都在主子手里,官府也无权问责。”
听完此话,云卿浅顿时如鲠在喉,想她前世沦落风尘的时候,可不就是连自尽的权利都没有么。
云卿浅攥了攥拳头,好看的小脸上忍不住蒙上一层浓浓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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