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粥,可是要能插住筷子的粥!!”刘平道。
魏澜乃是原本苏州沦陷时撤走的苏州知州,如今苏州光复,在汴梁还没有安排新的行政长官之前,刘平作为军队的一把手,此刻相当军政民生一把抓了,只是作为军事主管,对苏州当地的情况了解度还是没有魏澜拿捏的好,因此,原本应该因丢了苏州要被刑罚的魏澜则被刘平临时当做苏州的民事主管临时安排了过来。
“我可是听说听说有些粥厂居然还敢往灾民的粥食里放沙子。可有此事?”刘平眯着眼,直直的盯着魏澜。
魏澜一介文官,何曾见过刘平这种不讲理的主,他可是真敢杀人的。原本那些粥厂因为粥食不够分,底下的人的确是曾和自己说过,粥食不够,为了能够增加顿数,在米上加了些许的砂石,可是只是极小的一部分,不知道如何居然被刘平知道了。脸上登时便是煞白了,这个家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嘿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末为。一会开完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自己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否则,我连你一块处置了,别以为你一个从六品的朝廷命官老子不敢动手,告诉你,老子杀过的人可比你想象的多。”刘平平淡道,可是言语中的杀气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刘帅息怒,属下立刻去办,这件事定是下面私自做乱的,属下现立刻去处理这件事。”魏澜急忙道。
刘平不置可否的扫了他一眼,说道:“去吧,我等着你的消息。”
魏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立刻便退了出去。魏澜来到外间廊桥一侧,看着跟着自己的一个属官迎了上来,那属官见到自己的上官脸色煞白,急忙道:“抚州,是有什么事情吗?”
魏澜脸色大变,猛地一脚将那属官踹倒在地上,大喝道:“本官差点被刘候要了性命!若不是你们下面这几个承办粥厂的烂货想着从中取利,悄悄往里面换了沙烁,老爷怎么会被刘平恐吓,你们那些个烂事肯定是被里面的刘杀神知道了。现在··现在立刻就去粥厂,告诉那些皂吏,还敢有随便往里面掺沙烁的,老爷不敢杀他们,永定军的刀却是锋利的很!”
那属官被魏澜一脚踹懵了,听了魏澜的话,当即吓得冷汗直冒,口中急忙告罪,连滚带爬的赶紧安排人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那些在粥厂的官吏们。
杨三多此刻忽然带着人出现在魏澜的身侧,对着魏澜道:“侯爷有令,所有贪污粮草,掺杂砂石的官吏一概拿下,明日还请魏抚州一同培标下前往,以正典刑!”
魏澜脸色一变,却是为敢说别的。
刘平这里此时只有刘平和吕志乔二人,刘平此刻一把拍了一下那桌案,气愤道:“民生如此,他们居然还敢胡来。”冲着身侧的吕志乔道:“文远,粥厂要多安排些人手,不要出乱子。真有不长眼睛的污吏,直接拿下!!”
“属下明白。多安排些军士盯着粥厂。”吕志乔道,侯爷,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缺粮。几万的灾民。如果没有不在极短范围筹措大量的粮食,恐怕会出大事,已经有谣言传说苏州无粮了。老百姓们已经慌了。”
刘平一皱眉,说的:“临省其他府道的粮草最快也得十多天才能到这里。不能让老百姓知道咱们快要没粮食了。那样只会乱了自己的阵脚。文远,你附耳过来,我看不如这样~~。”
刘平附在吕志乔耳边低声说道。吕志乔为难道:“侯爷这·····。”
“善意的谎言,嗯,善意的谎言不算谎言。”刘平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属下这去找鹏举要人,就办这件事!”吕志乔道。
刘平点了点头,吕志乔拱手行了礼便自离去了。
刘平处理完了手中的杂事,便急匆匆的向着内宅而去。原本的内宅早就震塌了,不过好歹有些房间简单修缮。倒是还能用,其中一间内作为沈雅的病房,两个婢女正守在这里,见着刘平来了,急忙行礼。刘平摆了摆手,问道:“情况如何了?”
“回禀侯爷,夫人早起时候睁开眼了,咳了些淤血,郎中给把了脉,说夫人福气命大,这三天挺了过来,只要日后在调养一番,还是能痊愈的。”那婢女急忙道。
“嗯,好,你们也辛苦了,找三多领些赏银,日后服侍好了夫人,还有重伤!”刘平道。
“谢侯爷!”婢女急忙道。
刘平走进屋内,看见床榻间躺着的沈雅仍是面色苍白,脸上一阵心疼。贴在床边轻轻的用手抚摸了一下沈雅清瘦的面庞,看着沈雅,呼吸倒是均匀了许多。端过药碗,用汤勺清点了些,吹了一口气,轻轻的送到沈雅嘴边,慢慢的喂了些汤药,又用帕子擦了擦她嘴角流的汤药。
“这辈子算是欠你的了!”刘平低声道。
沈雅的眼睛似乎微微的动了一下。
刘平喂完了药,将沈雅的被角掖了掖。起身出去了。屋外,杨三多来到近前对着刘平道:“侯爷,人来了!”
“嗯。”刘平应了一声,来到外间一个空房内,只见商人楚波正在里面。
商人楚波一见刘平,急忙见礼,刘平一摆手道:“无需多礼,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禀大帅,已经都安排好了,所有的粮草都已经安放到了船上,明早就可以安排人员去卸货。”楚波恭敬的回道。
“辛苦了!”刘平道。
“能为大帅分忧,是小人的荣幸。”楚波急忙道。
“不要走漏消息!”刘平道。
“大帅放心,在下用的都是家族里信得过的伙计,觉得不会有任何人敢外泄的!”楚波急忙道。
“那就好,日后的海上贸易,我会让专人与你合作,放心,永定军绝不会亏待你的。”刘平淡淡道。
“谢大帅!”楚波道。
刘平已然知道这苏州缺粮,为了安稳军心与民心,在其他省府还没有运粮来之前,只能来了一处偷天换日,将军中存粮放到楚波大船上,再对外说是其他地方的粮草已然运到来安抚民心。这是权宜之计,安稳的人心,只要支撑过去,等待其他地方的粮草到了,便算解了这燃眉之急。
次日的苏州城内,大片的难民坐在废墟之上,眼神无光,天灾人祸最是打击人的,加上有传言苏州粮草已然短缺,恐怕会饿死不少人,此刻许多人的心里早就慌乱,若不是有永定军在镇守着,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景。
苏州的城门,原本的高大的城墙,早就在地震的时候被震倒的七零八落,城墙之下,倒是为了方便,成立了一处粥厂,这里大部分的难民都在这衣衫褴褛的等着每日里粥厂散粥,只是这一连几日了,忽然之间这粥水中的米是越发的少,还有许多的沙烁,负责的官吏这样行事,让这些百姓是敢怒不敢言。
忽然间,来了一位抚州的属官,带着一大群永定军的雄壮战士,将那个负责发放粥水的官吏和皂役统统抓了起来,公布了贪腐救灾粮食。还往米粥水中掺杂砂石的问题。当即是被直接砍了头颅,百姓们纷纷叫好。
正在这时候,一个队人马从城外慢慢的进城,足足七八十辆小推车,每个小车上都摆着四五个麻包口袋,足有二三百斤的样子,其中一个推车的似乎体力不支,一下倒地上,那小车上的口袋当即洒落,却是流出白花花的大米。登时一阵骚乱,若不是有不少的永定军在一旁压制,恐怕就得哄抢了。
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年轻人更是高声道:“我乃青州的运粮队伍,是奉了皇命来送粮的,那位大人前来交接!”
一个永定军的军官模样的急忙过来,做个交接,只听得那年轻人高声道:“一万担粮秣已然从水路运了过来,正有十几个队伍的人正在往这运了,我这出来的早了三天,三天后就有源源不断的粮秣运过来了!”
百姓一阵欣喜。
“有救了!有粮了!咱们都饿不死了!”百姓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那年轻人对一旁的人高声道:“那散落在地上的那几袋大米,直接安排煮了,今日,刘候下了死命令,粥厂日后的粥是要能插得住筷子的粥!!”
“谢谢刘大帅!”灾民纷纷道。
那年轻人又对着一众百姓道:“刘候带人消灭了明教乱军,解救了苏州城,如今又亲自向着各府道借了粮草,为解救咱苏州百姓!乃是万家生佛的人物!!诸位父老莫要忘了啊!”
“刘大帅万家生佛!日后我们必不敢相忘啊!”
那年轻人又说道:“刘候爷说了,咱们苏州虽然逢了大难,但是苍天有鉴,刘候愿意带着苏州百姓抵挡天灾,重建家园!!安排各位父老乡亲一起重新修建苏州。参与修建的众人每日除了粮食多给三斤,每人多个一吊钱!有想参加的,去一侧的文书那报名!”
“好!!我参加!!俺有的是力气!”一个粗壮的汉子起身道。
“我也参加!”
“我也参加!”
“算俺一个!”
那年轻人望着踊跃报名的民众,心中对着自己家的侯爷更是佩服的紧。
“侯爷,这人心,又都到你这里了!”那年轻人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