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渣是你的人?”沈雅冲着那小旗主问道。
“回禀上使,确···确实是属下的人,不过这些狗杀才竟然冲撞了上使,自然是该杀,该杀!”那旗主谄媚道。
“你们方才在巷子深处?”沈雅望着他冷冰冰道。
“是!上使。”那旗主说。
“你们在干什么?”沈雅冷声问道
“回禀上使,小人··小人正带着底下的弟兄们正在追剿城内的散兵游勇。”那旗主心虚道。
“是么?”沈雅道。说着便转身向着巷子深处走去。
“上使,里面不过是些宋庭的鹰犬,已然被小的们料理了,污血浑浊的别脏了上使的衣衫。”那旗主谄笑道。说着便要起身,拦在沈雅身前。
“我让你们起来了吗?”沈雅眯了一下眼。
“跪下!”沈雅寒声说道。明教教规森严,下级见了上级许完全服从,沈雅好歹也是邓元觉的亲传弟子,地位自然不用说了。一句话说完,这几个人不敢再有什么动作,老实的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沈雅冲着巷子深处的里面看去只见七八个赤身**的女子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俱都死去了,身上满是淤青与伤口,表情狰狞的可怕,看来生前是遭受了极大的侮辱与伤害,沈雅的肩头耸动了一下。脸上满是愤怒。猛地,沈雅一掌打在巷子一侧的石墙之上,竟然硬生生的将石墙推到,功力之强令人咂舌。
哗啦一声,砖石便将这几个女子的身体掩盖在了里面。算是给她们死后覆身盖住了身子。
沈雅感觉自己从未如此愤怒,愤怒到整个人似乎都要燃烧起来。转身走出这里,回到方才的地方,那旗主不敢动弹,与七八个教众还跪在地上。
“里面的女人是你们杀的?”沈雅冷声问道。
“不···不是!”那旗主心虚说道。
“嗤!”沈雅手里的剑狠狠的插在那旗主的手背之上,透手而过,然后猛地拔出。鲜血自那旗主的手里流出。
“啊~!上使饶命!”那旗主当即捧着自己的手哭号道。
“我再问一遍,是你们杀的么?”沈雅狰狞道。
“是··是小的们杀的,·上使饶命!那些女人可能是宋庭奸细,所以··所以小的们才出手的啊!”那旗主求饶道。
“滥杀无辜,还敢狡辩,我杀了你们!”沈雅怒目道。
“是大长老允许小人们大索三天的啊!上使不信可以去问问·····。”那旗主刚要分辨。话还未说完,可是这辩解的话注定是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的脖颈间已然多出一丝血线,已然是被沈雅一剑刺死。其余几个人眼见自己的旗主被杀,当即是慌忙起身四散奔逃,可是沈雅岂容他们离去,身形飞转,脚下一发力,便追上了那几人,每一人剑都是刺中要害,片刻间就让他们俱都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在死了。
沈雅望着那死去的女子与孩童,心中五味杂陈。低头望着自己身上的这身明教服饰。忽然感到了万分的厌恶。自己的父母被宋朝官员衙役逼死,如今这满地的无辜死去的百姓又是谁害死的呢?自己跟随师傅所的做的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为什么会有滥杀无辜,为什么会血流成河,不是说要建立地上神国吗?不是要让神国百姓们过上好日子么?
轻轻的将那女子和孩童的尸身也往旁边挪动了一下,放置在了墙边,一剑横劈,夹杂着内力,削铁如泥的宝剑便将一堵陈旧的土墙斩倒。轰隆一声,尘土飞扬,将这对苦命的母女亦是掩盖在了墙体之下。
沈雅的脑子里此刻一片混乱。她不能理解这种状态,这种情况,这个原本是天堂一般的地方。此刻已然变成了人间地狱。
“对!去找师傅!”沈雅自言自语了一句,便急步向着赵佶的行宫别院而去。
赵佶的行宫内,邓元觉如同一个满足的领主,带着木二在殿内休息。这时,沈雅一头冲了进来。
“雅儿,你来了!”邓元觉道。
“师傅。”沈雅行礼说。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呢?为师也不是要真的打你,实在是怕你冲动,真的杀了赵佶,虽说赵佶咱们会迟早杀,但是现在不行,他是咱们的诱饵与安全的保障。”邓元觉笑呵呵说道。
“弟子不敢!”沈雅道。
“恩,我知道你想杀赵佶,可是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到时候需要他死的时候,老夫让你亲自下刀子怎么样?”
“徒儿谢过师傅,但是师傅··还有一件事,迫在眉睫。”沈雅道急声道。
“师傅,教众在残害民众啊!”
“哦?是么,可能是在清剿还在抵抗的官军吧。”邓元觉淡然道。
“不是的师傅,是真的在滥杀无辜啊。师傅,是你下的令,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快下令停止吧。”沈雅急声道。
“混账!怎么跟师傅如此说话!是我下的令!让他们大索三天的!岂可出尔反尔!”邓元觉一戳拐杖道。
“师傅,为什么!!?”沈雅愤怒道。“那些不过是些无辜的百姓!”
“无辜,世间哪有什么无辜!你要知道,这些人都是献祭明尊的礼品!这些都是为了让神国更加纯粹。就算是屠光了苏州城,哪又有什么关系呢!若然再多言语,乱我军心,休怪为师手下不留情!”邓元觉疯狂道。
“师傅,不应该这样的,这是造孽啊!!这不是在建立神国!只是在残害百姓啊!”沈雅嘶声道。
“啪!孽障!你在胡说,我先杀了你!”邓元觉抬手给了沈雅一巴掌。说着手里的拐杖便如同乌龙探海一般,抬起来夹带着呼啸之声直奔沈雅的头上。
那拐杖乃是精铁所铸成。端的一见厉害的兵刃,寻常的兵器只要碰上这拐杖怕是都得折断,更别说着人的脑袋。一旁的木二眼中已然是不忍之色。沈雅抬起头,冷冷得望着邓元觉,大有你把我打死,我也不怕的神情。
邓元觉的拐杖眼看就要落在沈雅的头上,却是在离着沈雅两三公分的地方收手而停。
“你不怕我打死你!”邓元觉恶狠狠道。
“不怕!”沈雅道。
一旁的木二低身恭敬道:“大长老,二小姐只是有些不理解,您莫要生气,还是放过二小姐吧。”
“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我不想再见到你!”邓元觉愤怒道。
“好,师傅!我滚!!”沈雅捂着耳朵,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转头向外而去。她不知道要去哪,只是想逃离,远远地逃离。自己没有办法制止,那便逃离这里吧。找谁?此刻的脑海中,蓦地想起了那个替自己靠野鸡的坏家伙。对,去找刘平,他会有办法的!
远在燕京的刘平猛地打了个喷嚏,疑惑道,这是谁想我呢?
邓元觉望着跑出去的沈雅狠狠的哼了一声。
“要不要把小姐叫回来!”木二恭声道。
“不要管她。随她去!”邓元觉狠狠道。
邓元觉思忖了片刻,一转头,对着木二说:“去,派人飞鸽通知西夏那边,咱们明教已经起事,让他们赶紧拿下西北。好呼应我们这边!相信很快就会有宋军前来了。”
“诺!”木二施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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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皇城呢,朝堂之上。新皇赵桓此刻正在銮殿之上来回走动,脸上满是焦急。头上的乌纱紫金冠两侧的羽翅正来回震动。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赵桓猛地停下脚步,狠狠的拍击了一下銮殿上龙椅旁的扶手。
此时的汴梁已然是收到了苏州巨变,赵佶被掠的消息,各种消息铺天盖地而来,赵桓此刻更是气炸了肺子一般。在自己的国家,身为太上皇的赵佶居然被一群无法无天的教众给抢掠了。还被人家攻占了苏州城。这简直就是**裸的打脸啊。而对于此刻这群叛逆的人数,兵器配置,以及意图,居然都还没有一个清晰的分析。不过,赵桓心里却是隐隐有着一丝解脱般的感觉,碍手碍脚的便宜老子看来真的要挂了,而且还是被乱贼抓的。这样一来,能制约自己的人便更少了。那自己的位置也就做的更加稳定啊。不过,这种心思却是深埋心底,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毕竟以孝治世的赵宋王朝可是君父为大的,要是让臣子百姓知道当今的陛下盼着自己老子死,那可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所以在朝臣面前,赵桓此刻可是一副悲愤欲狂的表情。
“卑鄙,无耻!大逆不道!!居然敢在苏州闹乱子,简直、简直是无法无天!!还敢拘谨太上皇!!”赵桓恶狠狠道。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众臣们纷纷道。
赵桓心里说:“敢情不是你们的老子被人家抓了!”
“有什么办法!诸位爱卿,快快帮朕想来,如何保得太上安危,夺回苏州,剿灭乱党!!?”赵桓焦急道,纵然自己的父亲与自己再有不和,可毕竟是亲父子,总不能看着自己的老爹被这群恐怖的杀人教民给杀害吧。
群臣一阵沉默,赵桓气愤道:“都是一群废物么!我大宋养活你们做什么?关键时候确是顶不上什么用处?!”赵桓气愤道。
“回禀圣上,臣以为该立刻调集大军,前往前往苏州,剿灭叛贼。救出太上!”一个大臣道。
“胡闹,若然是太上有个闪失该当如何?”另一个大臣说。
“臣以为当先麻痹叛贼,以招抚之方法,稳住乱贼,然后在救出太上!”
“都是废话!”赵桓怒道。
“陛下息怒,如今不是着急的时候,既然那群匪类劫持了太上,但是太上并没有不好的消息传来。臣以为,此等贼人定然是在等着想用太上作为底牌要挟我大宋!。”李纲沉声道。
“那李卿你说有什么好办法换回太上皇?”赵桓道。
“回禀陛下,臣既然,既然明教乱党攻占了苏州,但是太上暂时还没有不好的消息传来,臣以为先调离着最近的江宁军与周边厢军围困苏州,然后使者和谈,假意答应他们的一应条件。然后再伺机救援。”
“那好吧!只能暂且如此了,赶紧派军,去救援太上,乱贼若然有什么要求,不妨暂时先答应,先稳住他们,保的太上安稳为上策!”赵桓无奈道。
“陛下圣明!”群臣道。
“诸位臣工,朕只有靠你们了!!朕无论如何都要救出父皇!”赵桓一脸悲伤表情。眼中流出几滴泪水。不过,至于心中到底怎么想的,却是只有自己知道了。
“臣等万死不辞!”群臣一番唱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