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梁师成正愁眉苦脸,发愁哪里去寻得些财帛再供赵佶挥霍,毕竟太上皇的地位在那摆着呢,那户部去借库银,那是费劲了,只能再和当今这位官家在要了。可是这老子管儿子要钱的事情虽说是正常,可是自己确实不好弄啊。上一次去支领自家主子旬月的内帑之财帛,还不到八万两,堂堂一个太上皇,居然旬月的内帑之银被压缩到了这等境界,虽说八万两对于普通王侯来说已经是不少了,可是作为曾经的一国之君,如今虽说是退居二线了,可是这待遇也不能一落千丈,让赵佶的心里反差着实是翻了个底掉,手头紧巴,搁谁谁不郁闷,也由不得赵佶骂自己的儿子是逆子了。
正在梁师成发愁之时,只听得外室的小太监们齐声唱诺。
“陛下驾到!”
梁师成望着还在蒲团上的赵佶道:“太上,是陛下来了!”
“哼!这个逆子,还想着明日去找他,他倒是自己来了,也好,省的再去麻烦找他!叫他进来!”赵佶冷声道。
“诺!”梁师成忙应声道。整了整衣冠,一搭拂尘,便出了外室前去迎接。
待把梁师成与赵桓见了礼,便引着赵桓进了内室。
赵桓今日也是闲来无事,忽然想去看看赵佶,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作为一国之君的他起码还得保持着三天一问候的礼节。虽然自己也不是很想来,虽然距离上一次里看自己的父亲至少也得半个月前了,可是毕竟要给朝臣与百姓做出一副出父慈子孝的模范皇家典范不是。否则以孝治国的大宋王朝里,身为皇帝的自己若是不能以身作则,岂能领导好自己的臣民。
“孩儿见过父皇,愿父皇龙体安康!”说话间,赵桓对着蒲团上打坐的赵佶施礼请安道。
“哼!难得皇帝还能想着老夫啊。以为皇帝你日理万机,朝中事务繁杂,都没时间来看望我这糟老头了。哼哼,若然是再不了,怕是都见不到我了!”
“父皇何出此言啊。皇儿朝中事物却是游戏繁忙,可是孩儿处理清楚了一些便想着来看望过父皇啊。父皇最近身体可安好。”赵桓笑道。如今的赵桓已然是亲政,至少朝中已然没有赵佶的干涉了。赵佶也因为刘平当时的果断处理,将赵佶身侧的一众带兵禁军全都处理,此刻的赵佶基本上对自己也就没什么威胁了。
“哼!若然是你晚些时日来,没准就只能看到我这老家伙的尸身了!”赵佶一脸不满道。
“哎呀~父皇何处此言,父皇春秋鼎盛,怎么可如此说呢。”赵桓道。
“哼!”赵佶哼了一声并未答言。
“额···回禀陛下,太上这几日心火过大,可能是夏日的湿气与火气重了些。”梁师成在一旁打着圆场。
“哦~~是么~。”赵桓道。
赵佶斜眼望了望眼前这位身着龙袍的儿子,自蒲团之上掐了个清心梵咒的口诀手势,便自起身对着赵桓道:“皇儿,孤想要出去转转。”
赵桓闻言,眉毛一挑道:“父皇想要去哪里?难道在汴梁呆着还不舒服么!”
“异日里孤也提过了,孤想去江南转转。总在汴梁待着,憋闷了些!”赵佶说道。
“哦~。父皇觉得汴梁繁华,又是我国朝的都城,您在汴梁应该更好啊。何况,这几日朕有密报,说江南各地有明教余孽活动,若然父皇贸然前去,若是有什么危险不测,让朕怎么与天下人交代啊。那朕岂不是成了不孝之人。我大宋立国便是以孝治国,正是此敏感之时,朕怎么能让父皇犯险,岂不是让朕后悔一生么!不过,若是父皇需要什么东西,朕便早早责令下面的人给父皇准备便是啊。”赵桓一脸情真意切道。
赵佶望着眼前一脸正色的赵桓心中暗道:你这逆子还不知道在心怎么诅咒与我呢!不过脸上却是未露出分毫问题。而且还是一脸平静,只是又说道:“陛下对孤的爱护心,孤的心里明白,不过,孤还真有一件事情,这孤的内帑之银子怎么越发越少!上个旬月才不到八万两。桓儿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有吧!父皇,怎么有此事!转身望着身侧的苏明一脸正色道:“内帑调拨之事,可有如太上所言?”
“回禀官家、太上,小人的确是安排了内堂事项,不过该是太上的内帑,婢子已经通知了批官,一份不差的补交了!”苏明恭敬道。
“反正便是你做的手脚你也不会承认!你若是想饿死孤,直接说便是了!”赵佶不满道。
“父亲说的哪里话。我好歹是大宋帝王,岂敢饿着自己的父亲。”
“那孤要二百万两白银的内帑!”赵佶道。
赵桓听到赵佶的大开口,心道,你倒是真敢要,你咋不把整个户部银库搬走,这二百万两银子几乎都要把自己如今的国库的库存财帛全部支撑拿出来。前者金人入寇,国库为支撑各路勤王的大军粮饷,便是入不敷出了,之后金人撤退,又是赔银子,又是赈济灾民。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银子,想要从赵桓这里拿银子,这根本不被允许的行为。
赵桓暗自心中腹诽了一下:“二百万两,你咋不上天啊。”
实际上,作为宋代后期,国库之银虽然大多被轮转使用,可是这个财富仍然不少,而这些财富国家没有控制多少,而是大多都在官僚、富商的手里。东京汴梁之地,寸土寸金,哪家那户在京畿之地居住,都得是有一定实力的。否则焉能在京城有立足之地,而立足之地就是首要的钱财,有了钱财,才有那资本。所以,宋代的国库虽说会出现空虚,可是民间的财富还是很富庶的。
赵桓此刻张嘴道:“父皇这个条件有些苛求了。容请父皇告个罪来。自从金人退兵后,百废待兴,诸多用钱帛之处,内帑实在是没法啊。”
“那你便把孤送到江南道便是了!”赵佶道。
“这····。”赵桓沉默了下。
“父皇,近几日据说有明教残余要在江南搞事情啊。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在汴梁呆着吧。若是父皇实在想转转,不行就去洛阳吧!”
“哼!孤就知道,孤就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让孤走,你是不是怕孤走了,你便害怕没法再监控于孤了!!”赵佶气愤道。
“父皇这是说的哪里好,朕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啊。”赵桓一脸无辜。
“皇儿!你便放孤出去吧。你放心,这大统之位既然传位与你,孤便不会与你争什么了,实在就是想安安稳稳的去江南道待些时日。这还不行么~!若是应允,这内帑笔费用减半也不是不可以啊了。”
“这·~~~父皇。”赵桓道。
“孤还告诉你,孤想去哪便去哪,你就算是天子也不能管我!”赵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眼见着赵桓不为所动,赵佶急忙道:“你···你若不应允,孤,孤今天便死在你身前啊!”说着便起身直奔一旁的大柱子而去,看样子要撞柱而死!至于真假,这就要看当事人的心里了。能忽悠住赵桓便可以。
事实上,的确如此。赵桓也是怕真的撞死,便出手阻拦。爷两个扭动了半天,费了半天劲才让赵佶停止了寻死觅活。
僵持了半天,赵桓从牙缝里蹦出了一个句话:“好!朕答应你!”
“哎呀~老臣替太上谢过陛下!”梁师成在一旁急忙。急忙道。
“不过,内帑俸银这个旬月只有五万两!”赵桓穿着粗气道。
“好!”赵佶此刻愉快的答应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内帑之银虽然少了,可是,那都不是事情,到了江南之地,富庶的江南想要多少银子没有,想要多少东西不行?自己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
“那好!皇儿,宜早不宜迟,后日孤准备准备便去江南!”赵佶笑道。
“那孩儿派御林军与禁军护卫您去江南。”赵桓话语冷淡道。
“唔!随便吧,只要莫让这些军汉扰了孤的心情便是。”赵佶捻须笑道,心里虽然知道,这些派去的军士不过是监视自己的人而已,不过,相信到了江南,自己有能应付这种情况的方法,到时候对这些护卫的军校晓之以理,许之以官位、富贵,到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迎刃而解啊!。
“好吧,那请父皇好好休养吧!朕还有些政务处理,便不在太上这里逗留了。”说罢赵桓拱手施礼,便带着人离开了。
三日后,赵佶终于得偿所愿、带着一众近臣侍卫宫女,浩浩荡荡四千多人便朝着江南之地出发了。
望着浩浩荡荡离去的赵佶所带的队伍,送行的赵桓心里一脸的不乐意,心道江南道可是自己国库税收最大的地方,这次自己的这位父皇一去,怕是今年秋后的赋税肯定没有往年的多了。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这位老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毕竟已经没有了实际的权利,再说自己也派了两千多近卫,名义上是保护,实际上是监护,料想顶多江南州府被这位太上皇弄得乱了些,但也不会翻出什么乱子了。至于李纲说的明教余孽可能会作乱的事情,赵桓也早就抛之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