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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唇亡齿寒

    “来不及说这个,小桃,三多哥今天告个罪了。起开!”杨三多一把将小丫鬟拨开,来到窗外。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道:“杨三多,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杨三多回头一看,却是一身锦衣的小豆子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一脸气鼓鼓的表情。而小豆子的身后却是跟着顺从无比,怀里还抱着一只小鸡的姚建兴小太监。

    “额·····,二小姐,实在是没办法,军情紧急!恕罪了。”杨三多一脸无奈。

    “内眷还是不要添乱了。”韩世忠沉声道。

    四下无言。杨三多干咳了一声,来到窗前,张口道:“侯爷··有紧急军情。”

    香帐软塌,锦缎薄裘,红烛焱焱,一阵阵的微微的香气在屋子里回绕,刘平望着依偎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方金芝,一脸微笑,今夜折腾的久了些,方金芝脸上红晕还未褪去,脸颊上的一丝秀发散乱在了鼻尖之上,刘平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方金芝嘤咛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望着还未睡去的刘平道:“相公怎么还不安歇。快睡吧。”说罢伸出白皙的手臂便自在刘平的怀里伸了个了懒腰,肚兜上的丰满让刘平咽了咽口水,方才已是大战了许久,如今又有了剑拔弩张之感。方金芝猛地触碰到一团硬物,急忙道:“官人饶命,奴家可禁不起折腾了。”

    “没事,没事,相公给你来一个新玩法,翻身、翻身,来来。”刘平嘿嘿道。

    正自胡闹之时,忽听得门外杨三多好死不死的声音道:“侯爷,韩将主前来,有紧急军情。”

    当刘平黑着脸披着外衣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杨三多低着头,不安的看着脚底板。生怕刘平会骂死自己,头都不敢抬起来。身侧的韩世忠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不住的搓手。刘平笑骂道:“怎么了,有事情就说事情。老子又没被你们吓成马上风,就算老子好事被你们破坏了,我也不能把你们打一顿不是,说吧,什么情况!”

    韩世忠嘿嘿一笑,讪讪道:“实在是紧急,才打扰侯爷的。”说罢,脸色一凝,接着道。

    “侯爷,西军出了大乱子了。”

    刘平凝重道:“什么大乱子?怎么回事,仔细道来!”

    “夜里来了西军的人,说西贼和什么劳什子的复辽军过了横山,大举入侵我大宋的边州,麟州府被围,种相公带着的泾原军和秦凤军怕是凶多吉少。”韩世忠道。

    “报信差人在哪,带来见我!”刘平眉头一皱道。

    “末将已经将人带来。”韩世忠一转头对着身侧的卫士道:“叫门房把种力带过来。”

    不多时,种力来到近前。直接便跪地,砰砰的磕了好几个头,直磕的脑门都是血迹,急声道:“秦凤军游骑校尉种力见过刘侯,我家种帅与众多西北军中兄弟被困麟州,请刘侯开恩,速速派遣得力之军救援麟州,我陕西诸路感激不尽啊。”

    刘平盯着种力道:“难道种帅就派了你一个人出来么?”

    种力急声道:“大军围城。种帅派了不知道多少斥候与跳荡军士们出城突围传讯,汴梁、洛阳、燕京、十几波人马突围传讯,大多···大多都被西贼的鹞子军追杀殆尽,便是小人这一支人马,也是趁着夜色拼死杀出了重围,只剩下小人一人,其他兄弟都···都战殁了。但求刘侯开恩,救救俺们吧!!”

    刘平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望着眼前这个嘴唇干裂,眼神焦急、浑身的铠甲上还都是斑斑点点的暗红色血迹的军将,并没有立刻相信,刘平淡淡道:“我怎么相信你?可有凭证?”

    “这个···刘侯,俺种力不曾说假话,若然方才说的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种力见刘平不相信,涨红了脸,立即指天发誓。若然手里有一把刀,估计都得自杀以表真心。

    “侯爷,应该错不了,这小子不会骗人,是真的。”韩世忠道。

    刘平道:“老韩,你就这么相信?”

    “这是西北种师中相公的亲笔信。您一看便知。”韩世忠忙将怀里的信交给刘平,又将此刻的西军情况说了一番。刘平撕开火漆,抽出信纸,只见上面赫然是用鲜血写的求援之书,种师中在信上言辞恳切,字里行间亦是焦急,看来形势的确不容乐观。

    看罢信,刘平高声道:“三多,吩咐人去议事厅掌灯,派人通知各部将官,参赞,前往议事厅议事。”

    “诺!!”杨三多领命而去。

    不多时,议事厅中灯火通明,原本都亦是晚间醉酒的诸位都是纷纷前来,丝毫不见酒气未脱之色。

    “什么情况这是?难道金狗又打过来了?”一侧的牛皋对着鲁达道。

    “洒家哪里知道。正自酣睡,便被亲随叫起来了,说是侯爷有令,有紧急军情商议。”鲁达打了个哈哈。

    “若真是金人犯边,俺老牛的双锏也不是吃素的,管教他们有来无回。”牛皋牛气哄哄道。

    “拉倒吧,你啥时候能把洒家摔倒,在吹牛也不迟!”鲁达笑道。

    “哼哼!!这有何难,你别着急,迟早俺把你放倒!”牛皋呐呐道。

    “岳哥哥,你说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金人还是犯边了?”牛皋见鲁达没心思搭理自己便绕到岳飞身前说道。

    “不知!”岳飞回复的更叫是干脆,牛皋讨了个没趣,便自晃晃脑袋找一旁的杨再兴。二人一起嘀嘀咕咕说了一番。

    另一侧的拿可与吕志乔一众文官亦是在低声交谈。不知到底出现了何种变故,这大半夜的便召集了人手议事。

    “侯爷到!!”随着一声唱诺,刘平一身轻铠,带着韩世忠,虎步龙行的来到议事厅中,众人纷纷见礼。刘平一摆手道:“无需多礼。”

    拿可闪身出列道:“侯爷,不知深夜议事,到底是什么军情?”

    “老韩,把情况说一下。”刘平对着韩世忠道。

    “诺!”韩世忠躬身道,转身对着众人将事情说了一番。话音刚落,厅中众人议论纷纷。

    吕志乔道:“侯爷,消息可确切?”

    “应该差不了。这是种师中的亲笔求援信,你们看看。”刘平道。说罢,将手里的求援信交给了吕志乔,一众人等纷纷传看。

    正在此时,杨三多闪身进来,来到刘平近前,将一份机密文书送到刘平手里。低声道:“侯爷,军统司送来的加急情报。”

    “唔~!”刘平接过文书,看一眼对着众人道:“咱们的谍报确认了,西贼的确是过了横山,麟州围了起来。情况很紧急啊。”

    刘平沉吟片刻,张口道:“诸位有什么意见,都说说。这麟州府之围,某是要援是援?”

    “侯爷,西贼与西军厮杀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百余年来,未曾断过,如今出现此等情况,必定是西贼蓄谋已久,西军各部人马都是各自为战,而我永定军主要面对的是金贼,如今虽然金贼未有太大的动向,可是若然此番贸然前去支援怕是有些唐突吧,毕竟朝廷没有旨意啊。”拿可迟疑道。

    “拿可大人,话不是这么说的,这金贼是敌寇,那西贼便不是了么。都是俺们大宋的世仇,为何要如此,我永定军本就是为驱逐敌寇,难道延州诸路不是我大宋疆土么!”韩世忠大声道。

    “哎~韩将主,此言差矣,援救种相公不是可以,可是也要考虑实际情况不是,西北诸路各部人马还未明朗,而从燕京到陕西诸路亦不是说到便到的,千里之遥,粮草辎重,军士铠甲,哪样不得仔细打算,我永定军久历征伐,如今正是修养之时,韩将主是西军中出来的悍将,见昔日袍泽有难,心中焦急,在下明白,可是就算是要去支援,此事也得从长计议不是。”吕志乔劝道。

    “哼!拖拖掩掩,莫不是嫌弃那西军,是,俺老韩是西军出来的,但·····俺老韩不是这个意思,情况确实危机,若然不救,西军元气大伤,到时候大半个西北便都是西贼的了。”韩世忠道。

    “就是,俺虽然也是西军出来之人,可是俺现在是永定军,毕竟都是大宋的军士,能帮一下也行啊,侯爷,俺甘愿领军三千,前往支援。”一旁的鲁达亦是出声道。

    “好歹,当时与金贼攻杀之时,西军,西军人马也曾帮过我永定军。侯爷,还望能遣一支人马前去支援。”一侧的张俊亦是硬着头皮道。

    “好了!不要吵了!”刘平皱了皱眉,哼声道。众人当即噤声。刘平转身对着一言未发的岳飞道:“鹏举,你有什么意见。”

    岳飞拱手道:“侯爷!唇亡之后,齿焉能不寒。若然我们不去援助西军,真要等着西军被灭,到时候,北地诸路皆是敌军,异日有难,谁又能帮我们永定军!末将以为,需要援助西军。”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嗟呀不已。心中亦是豁然。

    “好一个唇亡齿寒。鹏举,说说理由!”刘平道。

    “末将以为,西军各部,唯有种相公的种家军战力最强。其余各部人马倒是略逊一筹,若然放任不管,种家军伤亡惨重,西北危矣,倘若如此,西贼得寸进尺,一路南下,连同金人,那我大宋便是两面受敌,为今之计,便是要先帮着种相公解了麟州之围,再者,我永定军修养数月,金人反倒没了什么大动静,如今新兵训练差不都完成,也需要见见血。此次亦当可做练兵。再有,西北之地,虽说苦寒,可是,西北河东之地,却是产马之地,而我永定军如今骑兵的马匹还是很欠缺的。如果能攻伐得当,未必不能将骑兵的战马收拢一些。”岳飞沉声道。

    “恩,不错,确实有道理。”刘平沉声道。“这次确实需要去援助西军。只是该如何援助,确实需要好好商议一番。除了秦凤泾源两路,西军其他人马动向还都不很明朗,姚家军与折家军大多龟缩各自驻地,与西贼打攻守之战。却没有合力帮助麟州,看来这两路人马乐得看种家军被西贼削弱,好能让自家人马在西北多几分话语,可目光真是够长远的。种师中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算了,管他什么朝廷有没有发文诏令,某便帮帮咱们这位种相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