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胖子浑然没有想过,董蒙这么愉快的接受了自己得建议,甚至偷偷的看过旁边躺在木板上养伤,顺带着晒太阳的罗平,虽然眼下局面,看起来似乎董蒙权柄最大,毕竟宋胖子是罗平抓来的,于情于理,总要问过罗平心意。
宋三如此,董蒙安能不知其意,继而侧过身,扬声道:“罗平,你以为如何?”
“这个,全凭仙师做主。”
罗平在一旁,听着董蒙与宋三约定了商事,纵然不知董蒙如何去做,然则记下换得的粮食数量,心中总算是安稳下来,至于什么小麦、小米,罗平同样觉得,那都不是事儿。
这等年岁,树皮草根都抢着吃,有了一口粮食,谁还敢有些抱怨,小麦难食,多煮着些时辰就好了,若还有不知足的,那大抵就是,爱吃吃,不吃滚的局面了。
罗平口中的仙师,宋三根本没有想了多些,黄巾军内部的事儿,就是叫了天王老子,也是人家自家事儿,正合了大话西游里,至尊宝说过的,’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得到你这妖怪来反对?’
不过,看着罗平对董蒙的态度,宋三倒是十足确认了董蒙在黄巾军的身份地位,在商言商,许多的交易往往不是货钱两清,而是我有关系,这买卖就是我的。
“咕,咕...”
宋三的肚子很不适时宜的响了起来,片刻间,胖子脸色变的有些尴尬。
董蒙当即笑道:“此是董某过失,请宋兄稍等些片刻,我让虎子做些吃的,正好我们一起吃着。”
宋三小心翼翼的应道:“这个…上师,我取些水喝就好了,不用劳烦上师费神。”
要不是听到宋三的肚子,又叫了几声,说不得董蒙都有些信了...
其实,董蒙也有些饿了.
放在以前,早过了吃早饭时辰,听说不吃早餐,会产生什么胃病、便秘、肾亏、甚至影响智商,董蒙私下里觉得,怕是东哥就是工作太忙,时而没吃了早餐,才得了那般结局...
至于什么亲手做烤鱼,让胖子、罗平感受一下来自几千年后的美味,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便是为了董蒙如今的身份,也不可能去做这些厨事,尤其是在宋三这个外人身前,更不能让他见到,继而胡乱想些什么。
等着虎子归来间隙,董蒙与宋三聊了些东莱的事,多半时间,是董蒙在问,宋三做些回答,如此一来,也让董蒙对东莱郡如今的局面,多些了解。
至于罗平,在一旁仍旧不言不语,想来对宋三来说,大抵是有着无形的震慑作用。
院中几人,罗平听了董蒙说的,多晒晒太阳,对伤口有好处,一直伸着腿,尽力让整体条腿被太阳晒着,而董蒙打着心思探探胖子口风,最煎熬的,实则是宋三。
自从被罗平这些人胁迫,胖子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可是身为俘虏,纵然整日说着让家人来赎回自己,毕竟性命要紧,宋三哪敢叫嚣着多要些吃的...
成山村这里,吃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昨日罗平受了伤,尽管有着林牧这层关系,虎子对于罗平吃了两碗干饭,也是耿耿于怀,罗平的待遇既是这般,胖子的处境,可想而知。
宋三强打着精神,给董蒙说着事,间或董蒙会插了口舌,其中多有些事是虚无缥缈,然则又有些说法,却是宋三也没有听说过的,比如什么树干里有一种叫做年轮的东西,是因为每年树木生长,因雨水光照什么的缘故,会有些不同,可以数着年轮得知树木的年纪。
如此一来,倒是让宋三猜不透董蒙究竟是什么出身,只是觉得,若是吃饱喝足了,能跟董蒙这样的人,去了花场谈笑,怕是一桩极好的事情。
等着虎子回来,董蒙让虎子去做烤鱼,数着罗平、宋三、以及门外的柱子,叮嘱虎子多做了些,董蒙可是记得,盛着海水的桶里,是积攒了几条大鱼的。
烤鱼的做法,虎子多已熟悉,觉得这是师父传给他的本领,便是连王氏母女,虎子都没有告知,眼见着罗平、宋三在院中,虎子哼哼唧唧的在后院重新支了灶台,然后盯着简灶,时而探头看着院中几人,显然摆出了不使旁人偷窥模样。
灶小土薄,虎子分了两次烤制,起锅送来的三尾,董蒙唤过柱子、宋三先吃些,柱子倒是没觉得什么,拿起来不顾着热,好似抱着啃了起来。
有董蒙、罗平在身侧,宋三要谦让些,被董蒙说起,稍后便让柱子带人送他回去,吃饱了些,好赶路,旁边又有柱子吃鱼散发的香味,宋三也就不再客套,亦是取了一条鱼,在旁边就食。
正在晒太阳的罗平,本来晒着太阳,来了睡意,打了个盹的功夫,闻到了香味,探头盯着柱子、宋三,见他们吃鱼,愈发的感到肚子空空。
只是董蒙已是说过,一会儿柱子就要护着宋三回去,行路不易,罗平也不好抢了柱子吃食,然而柱子这厮,吃东西有个不好的习惯,叭唧嘴,听的罗平愈发上火,终究忍不住,张口问着。
“柱子,鱼吃起来怎么样啊?”
“好吃,真是好吃!鲜的紧。”
罗平心中愤愤嘀咕着,老子为了救你,差点丢了命,也不先让我吃口,真是没眼色的憨货。
奈何鼻子嗅着香味,又不能出口要过,罗平索性横着一躺,紧紧闭上双眼。
这个间隙,董蒙去屋中,取了几日与虎子制的纯净食盐,分出一半,用麻布包裹,紧紧的打了死节,等着胖子、柱子吃完,才走上前去,将包裹送到胖子手中。
“宋兄,我们就此别过,此行还要多劳烦宋兄担待,它日,董某定然亲自上门,为宋兄谢意。”
眼见要得了自由,又吃了一顿饱食,胖子面色变的红润,将董蒙包裹挂在身上,道:“上师大才,宋三甚为佩服,若是宋三回了家中,想来还会受了兄长的刁难,不过,上师尽管放心,宋三定然尽了全力,也要连成这桩买卖,嗯,临行之前,宋三有个不情之请,宋三如今面对局面,上师可有什么可以教我?”
董蒙听闻,继而笑道:“哈哈,宋兄,既是如此,以后你我之间,莫要有些客气,再唤我上师,就有些入了俗气,若是宋兄不嫌弃,你我不分年龄,便如董姓唤我即可,至于宋兄临行,董某不敢说什么教不教的,倒是有一句话,可与宋兄共勉。”
“董...董兄请讲!”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