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箫看到后也好奇地捏起一块放到鼻前闻了闻。
“这是小人新在慕华街采购来的调料，”厨师低着头说道，“最近这种调料在宫殿外甚是流行，小人觉得此物新鲜就将它购买回来。”
“这调料叫什么？”
“店主说这调料叫白栗。”
“白栗…”牧箫看着那调料说道，“这不是白栗。
此物生长在远洋之外，毒性极大，少食可短暂麻痹神经令人上瘾，多食会让人当场丧命。
此等毒物怎么会流进金裕国境内？”
“好啊，”赫连赟怒火中烧，“你竟想拿这东西毒害我，真是胆大包天。
来人啊……”
“国主冤枉，小人孤陋寡闻不知此物有毒，”厨师哭诉着说道，“就算给小人一百个胆，小人也不敢毒害国主啊。”
“国主息怒，”牧箫忙对赫连赟说道，“此事必有蹊跷，待臣前去查明。
若此事真与他有关，等小人归来再判他罪行也不迟。”
“箫儿，”牧明璋看着他说道，“今天是你寿宴，你就不要带兵去查了。
不如把此案交于你大哥，你大哥常带人查访慕华街，路线应比你清楚。”
“是啊，”虞灵瑶跟着说道，“今天是箫儿生日，先把案件交于牧野，若他查不明白，再叫箫儿前去。”
“好吧，”赫连赟看着牧野说道，“你赶紧去彻查此案，不要放过任何与此案有关的人。”
“是。”
牧野行完礼转身欲离开大殿，又被牧明璋给叫住了。
“牧野，”牧明璋看着他说道，“给你三天时间，定要把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是。”
本来牧野还觉得父亲对他不公，当他看懂牧明璋眼神里对他的期许后，他在心中瞬间生出一种使命感。
厨师被金甲侍卫押下去关进牢房。
其余人又坐回酒席上，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牧明璋待牧野走后又命人为国主开了一剂药方。
“国主乏了，”牧明璋替赫连赟说道，“要回伏龙殿休息。
你们继续把酒言欢，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恭送国主。”
虞灵瑶拉着舞娘小声说道：“他们吃酒逗乐，毫无雅趣。你也随我一道回紫鸾殿吧。”
“是。”
见虞灵瑶起身离席，众人又一起恭敬地说道：“恭送国母。”
牧箫看着舞娘心想：娘子，你不留下来陪我，就这么被国母拐跑了。
舞娘心中回应道：席间那么多美女呢，不缺我一个。
牧箫委屈地回应道：她们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半分，你走了我这酒喝着也没趣。
舞娘回应道：你还是少喝点吧，免得喝醉后当众说胡话。
牧箫忙放下酒杯笑着回应道：是，娘子发话了，我岂敢不听。
“二哥，”牧盈和古乐分别坐到牧箫两旁，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在笑什么呢？”
“我，”牧箫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笑了吗？”
“还说没有，”牧盈夺过他手中酒杯说道，“这杯子都空啦，你打算喝空气啊？”
古乐听后忍俊不禁，牧盈笑着为牧箫把酒杯倒满。
“哎，”牧箫忙端过杯子阻拦道，“你嫂子不让我喝酒。”
“嫂子什么时候说不让你喝酒了，”牧盈好奇地问道，“我怎么没听到？”
“牧盈姐，”古乐笑着打趣道，“二哥与姐姐这叫心有灵犀。”
“哦，”牧盈故意拉长声音笑着调侃道，“心有灵犀呀。”
叶蓉见舞娘走后，趁机端起一杯酒走到牧箫面前为他敬酒。
“牧公子，”叶蓉微笑着对牧箫说道，“小女叶蓉特意来敬公子一杯酒。
祝公子万事如意。”
“哎，”没等牧箫说话，牧盈忙对叶蓉说道，“刚刚我二哥已允许你到霜云殿做侍女，依规矩侍女是论不到与主子喝酒的。
不过看在你今天又是远来的客人的份上，这杯酒你自己喝了，也当是二哥收下你这敬意。”
叶蓉看着牧盈微笑地举起酒杯说道：“那小女便把这杯酒干了，公子随意。”
“叶蓉，同为女人，我好意提醒你几句。”牧盈看着她平静地说道，“这皇宫看上去是纷华靡丽，事实上殿内十分冷清，令人头疼的规矩也多。
要论逍遥自在定是比不上你之前待的地方，所以你最好想清楚，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多谢姑娘提醒，”叶蓉语气和顺地回应道，“小女是真心诚意想服侍牧公子，只要能待在牧公子身边忍受多少清冷孤寂，小女都毫无怨言。”
“很好，”牧盈微笑着对她说道，“那从现在起你就要注意自己言行，做任何事前都最好经过深思熟虑。
时刻记住，你…是霜云殿的侍女。”
“是。”
经牧盈一番说教，叶蓉乖乖坐回自己座位。
“厉害啊，”牧箫转眼看向牧盈，眼神示意道，“还是我妹妹有招。”
“替哥哥当挡箭牌，”牧盈看着牧箫，用得意的眼神回应道，“小妹义不容辞。”
宴会结束后，牧箫随牧明璋一同去送四位族长。
送走四位族长后，牧箫直接回到自己霜云殿，叶蓉本分地跟在牧箫身后寸步不离。
路上牧箫有意加快自己脚步，叶蓉也随其加快脚步。
无论牧箫怎么走，叶蓉都紧跟在他身后。
进入霜云殿，叶蓉还想随牧箫一同进入寝殿。
牧箫见状忙停住脚步，叶蓉险些撞到他后背。
“萱儿，”牧箫把萱儿叫到身边特意嘱咐道，“这是霜云殿新来的侍女，你教她一些基本礼仪。”
“是。”
牧箫说完就往自己寝殿走去，见叶蓉还要跟着，萱儿忙上前一步拦在她对面。
“你叫什么？”
“小女叶蓉。”
“叶蓉，”萱儿看着她淡淡地说道，“霜云殿不比别处，规矩不多但绝不可触犯。”
“是，小女谨遵姐姐教诲。”
“嗯，”萱儿看着她继续说道，“想来你也是聪明人。
那你就应该知道，懂事才是令自己长留此地的根本法则。
除非牧少爷恩准，他的寝殿你不可随意踏入。
还有你这服饰，既已做了霜云殿的侍女，服饰就要与霜云殿侍女统一。
没什么事不要到霜云殿以外的地方随意走动，就算有事也提前向牧少爷说明，牧少爷恩准你才可前去。
这些……你可都记下了？”
“叶蓉都记下了。”
“嗯，那你随我来，我先给找身合适的衣服。”
叶蓉用余光扫了牧箫寝殿一眼，乖乖跟萱儿一同走出殿外。
牧箫坐在床榻上看着自己手上的银蛇指环，心想：娘子你在哪，我想你了。
虞灵瑶与舞娘相谈甚欢，她看了一眼银蛇指环并没理会他。
叶蓉换好衣服待在侍女休息的地方，心中暗想：这么下去可不行，我要尽早找个靠山才是。
叶蓉心中打定主意，待无人注意她时她便悄悄溜出霜云殿。
“常美人，”常美人正悠闲地躺在榻上，侍女轻轻走到她身边汇报道，“殿外有个侍女说要见你。”
“侍女？”常美人眼都没睁，她语气轻蔑地说道，“我现在独得国主恩宠，想攀高枝的麻雀多了去了，我见得过来吗。
更何况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女，去哪也都只是当奴才的命。
你直接把她打发了便是。”
“她说她叫叶蓉，”侍女小心翼翼地回应道，“现在是霜云殿的侍女。”
“叶蓉，哼…”常美人轻笑一声，慢慢起身说道，“就是四位族长想进献给牧箫的那个？”
“正是她。”
“真是红颜命薄，”常美人笑着对侍女说道，“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当，非要来这当侍女。
你让她进来吧，我也好看看她是个什么人物。”
“是。”
叶蓉被宣进晨曦殿后，先恭敬地为常美人行了个礼。
“叶蓉倾慕常美人舞姿，”叶蓉低头温驯地说道，“特意前来拜见。
这是小女一点心意，还望常美人笑纳。”
叶蓉说完便把手中拿着的精致饰品盒交于常美人侍女手中。
常美人给了侍女一个眼色示意她收下叶蓉的礼物。
“你来我这，”常美人坐在榻上，看着叶蓉说道，“不止是倾慕我舞姿吧？”
“叶蓉听说常美人也是因仰慕金裕国富丽繁华才不远万里来到这，”叶蓉边说边慢慢抬头看向常美人，“小女初来乍到，有些不周的地方还望常美人能提早示意。”
“你倒是很懂事，”常美人慢慢起身走到叶蓉身边看着她说道，“多么清纯可人的女子，可惜一步错入这无尽深渊。
不过念在你与我有些同命相连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关照关照你。
我身边正好缺少一个像你这样既聪明又懂事的帮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为我效力？”
“常美人有用到叶蓉的地方，尽管开口。”
“嗯，”常美人示意其他侍女都退下，她看着叶蓉直言不讳道，“现在虽说我独得国主恩宠，但虞灵瑶那个老妖婆事事都要压我一头，这让我很不爽。
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能帮我除掉这个绊脚石？”
“小女拙见，”叶蓉平静地回复道，“有时候以硬碰硬不如以退为进。”
“哦……”
叶蓉凑到常美人耳边详细说出怎么铲除虞灵瑶这个障碍的方法。
正与舞娘促膝长谈的虞灵瑶还不知道此时已经有人开始不怀好意地算计自己。
“国母，”舞娘觉自己在紫鸾殿待的时辰不短了，便找机会对虞灵瑶说道，“舞娘已叨扰多时，恐耽搁国母休息。”
“没事，”虞灵瑶拉着她和蔼地说道，“许久没人陪我这么说过话了。”
“国母珍重凤体，”舞娘看着虞灵瑶恭敬地说道，“舞娘明日再前来请安。”
“好吧，你出来时间也不短了，箫儿怕是也要想你了。”
舞娘脸颊泛红，起身为虞灵瑶行礼，“舞娘先行告退。”
出紫鸾殿不足百步，舞娘便遇到正要去往紫鸾殿的常美人。
常美人身边跟着一队侍女，其中也有穿着侍女服的叶蓉。
叶蓉见到舞娘后忙藏到其余侍女身后，常美人气势逼人舞娘也难注意到她。
“吆，”冤家路窄，常美人把舞娘也视作自己的绊脚石，“我当谁呢，原来是甚得国母宠爱的舞姑娘啊。”
“你是？”
舞娘对她毫无记忆，不过从她言行间不难看出这个女人一点也不本分。
“吆，”看到舞娘那表情，常美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人微言轻，舞姑娘不记得也实属正常。”
常美人说完忙递给身边侍女一个眼神。
“这是常美人，”侍女盛气凌人地说道，“虽说你是牧公子的朋友，但身处宫中也要守宫里的规矩。
见到常美人，你要行跪拜之礼。”
“哼，”舞娘轻笑一声说道，“让我拜你，你不怕折寿吗？”
“嘿，”常美人气势汹汹地走到舞娘面前，指着她说道，“刁蛮，别以为……”
没等她把话说全舞娘立即掰住她手指，“别用手指着我，容易折。”
舞娘看着常美人，对她丝毫没有畏惧之情。
侍女见常美人要吃亏，忙上前说道：“舞姑娘新入皇宫，兴许有些规矩还不懂，常美人你大人大量，不要与她计较。”
“哼。”
常美人生气地甩开自己的手，手指疼得直哆嗦。
“想待在皇宫里，规矩迟早是要懂的。”
常美人说完生气地撞开舞娘继续往紫鸾殿走去。
牧箫察觉舞娘情绪有些不对，他忙在心中问道：怎么了娘子，是国母提到你的往事了吗？
舞娘舒缓一口气，平复好情绪对牧箫回应道：没事。
牧箫不信又忙在心中对她说道：你若不想继续再那待着，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不我现在去找你吧？
舞娘边走边对牧箫回应道：不用，我现在已经快到春华院了。
牧箫听舞娘说已经回到春华院，他立即从床榻上起身往殿外走去。
“公子，”萱儿看到牧箫要走忙对他说道，“我已嘱咐后厨帮公子做好晚饭……”
“叫他们把饭直接送去春华院。”
夜色渐渐降临，舞娘在院中来回穿梭始终没找到慕雪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