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拖带拽的被拉一辆破旧的灰色面包车后,其一侧的人马下车走到前面去。
趁着这个开门的空当,路漫漫急忙扑到车门处想趁机逃掉。
可她刚刚起身,一个黑压压的身影从车外坐进来,直接将她挡了回去。
“你们究竟是谁?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重新被逼回车内坐下,路漫漫警惕的看着车内的人问。
刚刚坐进车来的人笑嘻嘻的看着她,伸手摸向她的脸蛋儿回答:“路小姐急什么?等一会儿我们到了你知道了!”
“滚开!别碰我!”
一只油腻腻的咸猪手向着自己伸过来,路漫漫几乎是跳了起来打掉了对方的手。
她的反应这么激烈,换作是一般的人肯定会被她这样的态度给激怒。
然而那男人被打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倒还露出了享受的表情,然后一脸贱兮兮的抚摸着被路漫漫打过的地方笑着道:“果然性子烈,够味儿,我喜欢!”
流里流气的一席话,听得路漫漫直犯恶心。
厌恶的皱起眉,路漫漫瞪向话里占她便宜的男人问:“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来的?大庭广众之下bǎng jià,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王法?”听到路漫漫嘴里蹦出这两个字,为首调戏路漫漫的那个男人嗤嗤一笑,然后继续说道:“路小姐怕不是没接触过咱们蜀州的灰色地带吧?在这片儿领域里,我们灰色记忆是王法,兄弟们,你们说是吗?!”
“是!三哥!”
顿时,车内的其余人语气整齐一致的回答。
被唤作‘三哥’的那个男人听到这么响亮的口号,他甚是满意的大笑了起来。
面包车在道路飞驰,呼呼的风声灌进来与他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听起来有如魔音一样尖利刺耳。
紧紧的皱起眉头,路漫漫命令开车的人停车。
可车内的令三人好似没有长耳朵一样,没有一个人理会路漫漫说的话。
知道求助他们无用后,路漫漫的眼神儿快速的在车内游走。
当她瞥见车子后备箱处似有一把铁钳后,她伸手一把捞过来,然后顺手重重地砸向了身旁的车窗玻璃。
“哗啦啦!”
由于路漫漫使用的力气太大,破旧的面包车窗立时被砸了个窟窿。
终于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致之后,路漫漫拉开嗓门大声朝着外面呼救。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车内的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集体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之后急忙拉住路漫漫,并手忙脚乱的来堵住她的嘴。
好不容易抓住一丝获救的机会,路漫漫怎么肯轻易屈服?
她奋力的甩开来阻止她的人,手力气太小她推不动,于是路漫漫动口。
为了增加一线获救的可能,她张嘴咬了来堵她嘴巴的人。结果,车内响起了杀猪般的哀嚎声。
“臭女人,你敢咬我!”
被咬的男人忍受不了疼痛,抬起手来是给路漫漫一掌。
弓着身在车里与人打斗,路漫漫本来没有站稳。
这一巴掌下来落在她左脸边,顺着那力道,路漫漫直直的撞到了座位!
“咬你怎么了?即便咬死你,我也是正当防卫!”
都已经被bǎng jià了,不做出反抗,难道等着坐以待毙吗?
路漫漫不是喜欢招惹人的性格,但谁要是欺负到她的头,那她也不会任由人宰割!
路漫漫说出这样的话,那被咬的男人气得又要抬手向她挥来。
刚才调戏路漫漫的男人连忙伸手将他拦住,并大声呵斥道:“住手!别把我的玩具给弄坏了!这么漂亮的脸蛋儿,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对不起三哥,这个女人的性子太烈了!我没想打她,可是她咬人!”
被咬的男人收回了手,且弱弱的回应。
他的辩驳没有换来他三哥的同情,倒是惹来了一通嫌弃。
“你皮粗肉燥的,这小口白牙的,还能咬掉你一块肉不成?你三哥我可是好久没有遇到过如此水嫩的女人了,你可不要破坏了我的兴致!”
路漫漫一早看出这‘三哥’是个色胚,此刻听到他这样的话,她登时心里一紧。
“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来的?既然有单子针对我,难道还没胆子报姓名吗?”
事已至此,路漫漫自知自己是逃不掉了。
她一个人根本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缩在这车里,她即使是拼了性命,也不见得能够逃出去。
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路漫漫冷静地坐了下来。
她必须弄清楚究竟是谁要这么害她,如果她还能够活着回去,她也好知道该向谁报仇。
“路小姐别急,会让你见着的。我们灰色记忆办事向来有一个规矩,那是在你‘出事’之前,让你回忆一遍把你带到我们这儿的恩主是谁。人生苦短啊,你能跟着我们灰色记忆一起去寻找曾经伤害过你的那些人,以后算是下了地狱,你也知道应该要等着该向谁报仇吧!”
看到路漫漫安静下来,贾三七拨弄着她柔顺的头发细嗅着她的发香回答。
这人从里到外散发着一股不善之气,路漫漫尽量的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不让他太过靠近自己。
如此煎熬的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路漫漫终于来到了一片荒郊之地。
荒郊之地矗立着一座小屋,小屋周围周围尽是荒草野花,荒草野花间偶尔种着一棵树,那树干低矮,怪的是,它们树枝的叶子都青翠欲滴得异常。
那翠绿的颜色与周围的荒草形成鲜明的对,不知道为什么,路漫漫看着竟觉得有几分诡异。
一阵凉风吹来,身着夏装的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
“路小姐,你冷吗?”
察觉到路漫漫小小的身躯抖了一下,贾三七殷勤的凑过来搂过她的肩膀说。
路漫漫反感的从他身边躲开,而后一脸十分警备的与他保持距离道:“你不是说来了这里我可以见到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吗?他人呢?”
尚且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路漫漫也一直在揣度。
可自从回到蜀州后,她得罪的人稍稍有点多,是以,直到下车那一刻,她也没有确定要害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既然已经把人带到了这里,贾三七也不着急。
反正来到这里的女人迟早是他的囊之物,他何必急于一时呢?
“路小姐楼请!”
贾三七装作贵人绅士一般,非常有礼貌的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让路漫漫进门楼。
路漫漫再一次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视死如归一般的踏进了这座小屋。
一进屋内,一股异的香味便钻进了路漫漫的肺腑。
这股香味陌生透露着一点熟悉,熟悉带着一丝令人眩晕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路漫漫竟无法调动自己的记忆,无法将它回想起来。
心里出现这样一种感觉,路漫漫显得有些慌张。
她用尽力气,拼命用指甲扣住手心,这才勉强保留了一点点理智。
“你们,你们在这屋子里下了mi yào!?”
尽管一时辨别不出这样的香味究竟是怎样一种mi yào,可熟知医的路漫漫非常肯定,她所闻到的,绝对是mi yào!
“哟,路医生不错嘛,一进来闻出了我这座小屋里有mi yào。倘若贾某要是继续留任在第一医院当医生,咱们说不定还会有很多后续发展呢!”
目光充满赞赏的瞧了路漫漫一眼,贾三七愈加的爱惜起今天的这个女人来。
他刚开始本是打算好好享受一下这个女人处决了她的,可看到她竟然这么懂药理,他忽然间对她产生了一点点的兴趣来。
路医生?
他竟然清楚的知道她是个医生!
不仅如此,他还措辞明确的提及了第一医院!
电光火石的霎那间,路漫漫恍然抓住了她努力回想不起来的那点记忆。
脑海闪现过第一医院附近那家位置隐蔽,却回头客爆满的小餐馆,一瞬间里,路漫漫什么都明白了过来。
她步履仓惶的想要往外跑,她想跑回去告诉齐修远关于她的发现。然而……路漫漫还没有走出去两步,她被拦了回去。
“路医生,你发现了什么?嗯?”
看到路漫漫脸慌乱的表情,贾三七脸露出了诡秘的笑容。
他一步一步的靠近路漫漫笑着问,那近似疯子的精神状态直接逼迫得路漫漫跌坐到了地板。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人?医院周围附近的那些人与你有何怨仇,你为何要在饮食里添加药物谋害他们?”
跪坐在地,路漫漫替那些无辜的质问。
贾三七的脸原本还笑着,可在听到路漫漫的这个问题后,他额突然爆出青筋,震怒到癫狂的怒吼道:“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我堂堂大医院里药剂师,我什么都没做却被人诬陷杀人而坐牢。十年牢狱之灾啊,我最宝贵的十年葬送在了监狱里,我的妻子跟人跑了,我三岁的儿子到医院里来找我被车撞死了,你说我为什么要害人?!”
一声一声的质问,问得路漫漫心惊。
路漫漫本以为这贾三七只是个好色之徒,没想到,他竟然有着这样的过往。
“既然是被人诬陷,那你为什么不集齐证据为自己洗清冤屈?以药杀人,这难道不违背你作为药剂师的初衷?”
循循善诱,路漫漫企图让此人恢复良知。
她的命掌握在这个男人的手里,倘若她能够说动他迷途知返,路漫漫说不定还有活路……
“洗清冤屈?不不不……我不需要洗清冤屈。我大哥说得对,既然这个世界辜负了我,那我便对它报之以歌。我要唱一曲哀歌来祭奠我的婚姻,祭奠我死去的儿子,所有可能害过我的人,都要来帮我谱曲陪葬!”
完全疯狂的言论,震惊得路漫漫完全回不过神。
她怔怔的望着这个神智早已出了问题的男人,心不知为何默念起齐修远的名字。
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她如此希望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