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此起彼伏的惊羡声响起,路漫漫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在了齐修远的颈窝。
她的双唇和鼻翼皆贴着他的皮肤,温热su yǎng的气息打在他的脖子,齐修远的心顿时快了两个节奏。
“老婆,别靠我太近。”
呼吸里都是她的味道,他的意志力很受挑战。
“嗯?”
路漫漫仰起脸疑惑的看着他,一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你今天太美了,我怕我的自制力坚持不到晚!”
齐修远压低声音贴在路漫漫耳畔说明原因。
他说话的同时,一丝灼热的气息钻入路漫漫的耳。
脑海浮现出那些羞羞的画面,路漫漫总算是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她的脸本红到了耳后根,此时,更是滚烫。
“臭流氓,众目睽睽之下,你不能君子点儿吗?”
稍稍挪了挪脑袋。路漫漫小声的骂男人说。
齐修远开怀一乐,脸绽出明媚的笑容。
“君子之交淡如水,夫妻之交甘若醴。我不要甘甜的酒,为什么要寡淡的水?”
“……”
结婚三个多月以来,路漫漫早已见惯了齐修远的无赖。
此刻听他振振有词的篡改这句话,她还是被震惊得好一会儿答不来。
“听你的意思,那夫妻之交便是小人之交是吧?”
反应过来之后,路漫漫挑齐修远话里的刺,想看他怎么答。
“必须是小人之交,在你面前,我可做不了一个君子。”
冲路漫漫放了一个电眼,齐修远话里颇藏深意的说。
他话里包含的意思明显,路漫漫怎可能听不出来。
总是说不过他,路漫漫像小猫一样哼了哼,转过头去。
这对新人举止亲昵的往楼新房走,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都整齐一致的朝着他们行注目礼。
齐家大少爷新婚乃是蜀州数一数二浓重的事情,来参加婚礼的至政府官员,下至附近邻里,皆来到此处,皆想亲眼目睹一下新娘子的风采。
众多的宾客之,毫无疑问是商界名流最多。
蜀州的其余三大家族都来参加了婚礼,连一向与云家敌对,对外总宣称与云家势不两立的楚家也派了人来。
将路漫漫抱进婚房,齐修远踢开门正要把他的新娘子放到床。
谁知他们新房卧室的床,竟端坐着个眉目妖气的男人。
那眉目妖气的男人看到齐修远抱着一个女人进来,他还依旧端坐在婚床,直到齐修远走近,他才缓缓的站了起来。
诧异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路漫漫正要开口问他是谁?
可面前的男人直接将她忽略到,目光停留在齐修远的脸,好似没有看到她一般。
“你来这里做什么?”
神情不悦的拧着眉头,齐修远对面前男人的态度十分不友善。
从他的语气里,路漫漫准确的判断出这男人应该与他认识。
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人,路漫漫挪动着欲从齐修远怀里出来:“你们两个好像有话说,要不我先出去吧?”
“不用!这个房间里该出去的人是他!”齐修远紧紧的抱紧路漫漫说,没允许她从他的话里挣脱。
“啧~~~修远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黏女人了?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好像……换了一个人?”
轻轻摇摇头,面前的男人一脸嘲弄加十分不解的看着齐修远。
他嘴里管齐修远叫哥,可态度对齐修远却没有一点点兄友弟恭应有的尊重。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楚一尘,请你立刻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连名带姓的回应了面前的男人一句,齐修远面色不善的下逐客令。
直至此时,路漫漫才知面前的男人姓楚,是齐修远和云泽他们这堆异姓兄弟性格最怪戾的一个。
据路漫漫所知,在这堆异姓兄弟,齐修远似乎是最为年长的。云家两兄弟,以及燕啸骐,还有面前的这位怪神,他们四个年龄差不多。
所以,他们都叫齐修远大哥。
不过其余的人她都见过了,只是这个怪戾的楚一尘,她今天是第一次见。
这人真是如云泽所说的一样,非常难相处。
“哦?是吗?修远哥不欢迎我,可我却是很想来参加你的婚礼。毕竟能让修远哥动心的人,为数不多呢!”
面对齐修远的驱赶,楚一尘可没有一丝自己不受欢迎的觉悟。
他这句话说完,那妖气的眉目这才慢悠悠的转到路漫漫的脸来。
四目相对,楚一尘心一惊。
齐修远新娶的这女人不管从身形还是长相来看,都与他妈妈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乍一看,他还真有些被吓到。
“你叫什么名字?”
手不自觉的抚路漫漫的脸颊,楚一尘语气有几分急切的问。
这妖里妖气的男人莫名的感觉有点熟悉,路漫漫失神的观察着他,因此被他轻薄的时候,她怔愣着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楚一尘的手刚在路漫漫脸停留一秒,一阵掌风便向他袭来。
“啪!”
只听清脆一声响,楚一尘的手被齐修远用力挥开。
他阴着脸看向面前的臭小子,沉声教训:“楚一尘,注意你的举止,若你还叫我一声哥,漫儿是你的嫂子!”
“漫儿?哦…原来我这漂亮的小嫂子有一个这么娇俏可爱的名字!”
楚一尘故意拉长的语调,刻意把这句话说得荡气回肠。
听他那语气,好似与路漫漫多有缘分,然而此刻才得相见,心里多么相见恨晚。
路漫漫嘴角抽了抽,这才从齐修远怀里下来。
她正要与齐修远商量,打算让他把这叫楚一尘的讨厌鬼揪出去慢慢教训。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出来,楚一尘抓住她的臂膀问道:“小漫儿,我且问你,你真的了解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吗?你真的做好了心里准备,想要嫁给他?”
楚一尘频频挑战自己的底线,齐修远早已rěn wu kě rěn。
目光落在他抓着路漫漫的那只手,他用力一把将其扼住,眸色幽暗道:“楚一尘!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如果你还要继续在这里闹事纠缠,休怪我这个当大哥的不念兄弟情义!”
他的手劲儿之大,楚一尘几乎感觉手腕快要碎掉。
他知道今天是修远哥大喜的日子,正因为是他的好日子,所以楚一尘坚信他不会对自己动手。否则,他怎么会选择今天来闹场?
“呵呵……大哥?你是我大哥吗?”
即便感觉手腕快要断掉,楚一尘却依旧紧紧的抓住路漫漫的手臂没有放手。
他依旧是一脸春风的笑着,仿佛根本没感觉到齐修远手腕的威胁。
他明明是笑着问的,可声音里透着的却是刺骨的冷意。被他这样一问,齐修远怔了怔,而后手的力度不自觉的放松。
在他怔愣之,楚一尘快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收起刚刚散发出来的冷意,转而春风和煦的对路漫漫说道:“小漫儿,你看到了吧?我修远哥待人可凶残了!怎么样,你后悔了吗?如果你现在后悔,我立刻带你逃离这里,远走高飞!”
这男人变脸的速度堪齐修远,路漫漫看着他完全说不出话。
前一秒钟,他因为被齐修远扼住手腕,他便也用同样的力度紧紧掐住她,可转脸的速度,他有情深款款的说要带她走?
什么怪胎!
“楚一尘,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哥。但是澜胭的死,以及你哥哥的离开,你没有半点责任吗?”齐修远问。
对于楚一尘的心理,齐修远怎么可能看不破?
他知道他今天不会动手打人,也知道漫儿在他心里的位置很重。
可他若是想此破坏他的婚礼……那也太天真了!
那些过往,他是很在意。
楚一尘料定他不敢说出来,以为他说出来会失去他的新娘吗?
这也太小看他与漫儿之间的感情了!
被齐修远这样反问,楚一尘果然收起了笑容。
他不再虚伪的应承,妖气的笑容瞬时散去,一张俊颜倏地骤冷。
“可他们到底是因为你而死的不是吗?!齐修远,你身担着两条人命,你怎么可以继续若无其事的娶妻?!”
他们因你而死……你怎么可以若无其事……
楚一尘的话似一记重磅在路漫漫心里炸开,她被震惊得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楚一尘说的这些事情,齐修远是打算婚礼结束后,自己向路漫漫坦白的。
这小子不请自来,偏偏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提起这些旧事……
若说齐修远真不担心,那肯定很违心。
毕竟,他的漫儿是那样敏感的人。
他担心楚一尘说出的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太过难以接受,以至于让她无法开开心心的做他的新娘。
她可是好不容易答应嫁给他,她给了他她的真心。
路漫漫的真心那么难得,他实不想让她受到半分伤害。
“出去!你要有什么怨气怒气全都冲着我来!”
一把揪住楚一尘,齐修远像拖一只麻袋一样将他拽走。
楚一尘虽说有些拳脚功夫,可他自知不是齐修远的对手,自觉的放弃了抵抗。
他任由齐修远拖走,被拖出婚房之前还给路漫漫抛媚眼,问她要不要跟他远走高飞?
路漫漫像尊精致的雕像一样静静的目睹他们离去,直到摄影师被孟管家领到婚房来,她才回过神来。
“少夫人,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少爷呢?”孟管家问。
路漫漫脑袋里一篇空白,完全忘了应该要怎么说。
“哦,刚才有个男人闯进房里来捣乱……修远把他拎走了!”
胡乱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路漫漫解释说。
“什么?婚房里闯进来了一个男人?他在哪里?有没有破坏屋里的东西?”孟管家急忙问。
“东西倒是没有破坏,不过,我们进来的时候,他正好坐在床。”路漫漫如实回答。
“坐在床?天哪,这也太不吉利了?”
路漫漫这个回答,着实把孟管家吓得不轻。
他赶紧奔到床边去看,发现床沿边果然有坐过的痕迹,于是他立马找来搁在墙角的桂枝清除霉气。
“罪过罪过,都怪我忘了安排两个童子在这里守床。还好冬儿准备了桂枝,霉气散去,霉气散去!”
孟管家一边念念有词的说,一边转身嘱咐摄影师在刻录光盘的时候一定要切掉这段。
他忙碌完成之后,重新请路漫漫坐回婚床。
摄影师拍了婚房一会儿随着孟管家离开。
路漫漫坐在婚床怔怔的发呆。
“不吉利吗?或许吧……”
想着齐修远带走的那个男人说的那些话,她忧思忡忡,难以静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