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我要喝水……”
时近半夜,君明珠在病床醒来。
她口渴得厉害,准备翻身起来去找点水喝。可稍稍一动,伤口便被扯得生疼。
“明珠,你醒了?你别动,我来帮你倒水!”
温雅在迷迷糊糊听到声音,睁眼看到君明珠挣扎着准备下床,她赶紧阻止她道。
一杯温水端过来,君明珠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直到渴意稍稍得到了缓解,她才看向温雅问:“小雅,荣焉呢?”
君明珠满心满眼只有郁荣焉,温雅顿时来了气。
她指了指她身旁的婴儿床,怒看着君明珠道:“你知道郁荣焉!君明珠,看看你的孩子,你从生下她到现在,你可曾看过她一眼?!”
被问及这个问题,君明珠立刻红了眼。
她摇了摇头,挥手示意温雅将婴儿床推出去。
“小雅,别让我看她!多看她一眼,我多一分不舍。她是荣焉的孩子,如果荣焉不要她,那么我……”君明珠的心抽痛着,后面的话已经无法说出来。
可温雅没打算这样放过她,而是追着她问道:“你也怎样?你也不要她是吗?”
“你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君明珠捧着脸哭了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从指缝滑落下来,滴落在洁白的床单,浸湿成一朵冰冷的水花。
“不问你,难道去问郁荣焉吗?他直到现在都没来看你,你觉得你在他心里还有位置吗?”
温雅咄咄逼人的问,恨不得一个耳光将君明珠给扇醒。
她早提醒过她,不要和郁荣焉那样心机深重的男人往来。
那个男人一看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怎么在女人的裙边流连?
“有的,我知道有的。他说过,只要他在郁家站稳了脚跟,一定会给我一个名分!他是爱我的,我相信他!”
君明珠流着泪替郁荣焉辩解,自欺欺人的说法惹得温雅连连冷哼。
“你在这里做白日梦吧!”温雅给君明珠泼冷水道:“你知道你命悬一线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吗?说不定他正在和他的妻子温存呢!他的正妻家有钱有势,你觉得他会把你这种主动送床的女人当一回事?”
身最痛的地方突然被撕裂开,君明珠顿时疼得无法呼吸。
她紧紧的抓住胸口,难受得呜咽低鸣。
“不,不是这样的……他爱我!他爱的是我!”
艰难的缓过劲儿来,君明珠大声地反驳。她的吼声太大,临近婴儿床的孩子被惊醒,病房里立刻传出孩子的哇哇声。
温雅走到婴儿床边哄孩子,怎么也哄不住。
她将温奶器里的奶拿出来给小宝宝喝,可这孩子不知是怎么了,还是一个劲儿的哭。
最后没有办法,温雅只得将孩子抱到君明珠跟前。
看着面前这小小的一团儿,红通通又皱巴巴的难看,君明珠是不想搭理的。
可看着小宝宝哭得那样可怜,她的一颗心仿佛被什么揪起来了一般,疼得难受。
出于本能,她撩起衣服来给孩子哺乳。
不知是因为偏爱吃母乳,还是靠着妈妈更有安全感,丑丑的小奶娃总算是不哭了。
她伸着小手紧紧的拽着妈妈的衣服,"yun xi"着奶汁,满足的吞咽。
看着这小小的一只偎依在身前,君明珠复杂的心情一瞬间平和了下来。
什么郁荣焉,什么爱与恨,情与仇……通通暂时被她忘在了脑后。
她睁着眼慈爱的看着怀里的孩子,前一刻还能硬起心肠,可在这一刻里,柔软得不像话。
“你看,这么小的孩子也知道寻找安全感。她大概是知道你不要她了,哭得像失去了整个世界一样……”
温雅注视着安静下来的孩子说,为这个刚生下来没有爸爸的孩子难过了起来。
事实,她也是个敏感的人。因为从小没有父亲,温雅身边的任何一个孩子都要成熟得早。
她知道女人要靠自己,不管是事业还是男人,都得靠自己的手段去争取。
对于男人,如果于她无用,她绝对不会在其身浪费时间。
君明珠明明与她一样,同样都是单亲家庭里出来的孩子,为何她会对男人产生依赖?
男人的爱?多么不靠谱的东西啊!
她温雅需要男人,但绝不需要男人的爱!
“小雅,我不想她像我一样,你知道吗?从小我无渴望拥有父爱,我不知道被爸爸疼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但遇到荣焉,他那么骄傲的人,却肯放下男人的尊严和架子来依着我,爱护我,那种感觉你不会明白的……”
君明珠回忆着她与郁荣焉的点点滴滴,心里又涌起了温暖。
看着她又陷进温柔的陷阱,温雅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你先好好休息吧!至于你能不能见到郁荣焉,看那个路漫漫有多大的本事了!”
温雅不再和好友争执,顺着她的意道。
现在,她想看郁荣焉这个男人到底会怎么选择了。
是继续依傍着他那个有钱有势的妻子享受在郁家的荣华富贵,还是愿意和明珠一起做一对一饭一粥的平凡夫妻?
“那个路漫漫是在手术室里答应帮我找郁荣焉的人吗?我看她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君明珠努力回忆,但犹豫生产后身体大亏损,加心堆积的事情态度,她一时没有想起来。
“嗯,我们和她在和平商场见过!”温雅提醒她。
“原来是她啊!”君明珠这才想了起来,不由得由衷夸赞起了路漫漫,“那个时候我觉得她是个很热心的人,没想到她人这么好!”
“呵,她人好?”温雅讥笑了两声,差点将路漫漫插足月桥和燕啸骐婚姻的事情说了出来。
考虑到明珠身还有伤口,自己也是一堆的糟心事,她费力忍住了。
“小雅,我知道你这个人最好强,不过路医生说的也没有错啊!你看那天在商场里,要不是有个男人扶住我,我指不定摔倒流产了,哪里还能为荣焉生下女儿……”
君明珠以为温雅还在因为那场争执生路漫漫的气,她一颗心完全向着路漫漫,这让温雅感觉很不舒服。
“你不是因为她答应帮你找郁荣焉,你才一心向着她吗?郁荣焉找得到,找不到还是两说呢,我劝你对她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期待!”
尖酸的将这话说出来,温雅离开了病房。
“小雅?”
看着温雅生气的走出去,君明珠这才意识到惹好友不高兴了。
她想要跟她说并不是因为她想的那样,可温雅已经走出去,关了病房门。
“哎!下次再解释吧!我知道小雅你也是为了我好,不过人家路医生说的也很有道理啊!”
君明珠自言自语道,压根不清楚温雅究竟为何对路漫漫的敌意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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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护士给君明珠取了输液管以后,君明珠忍着痛勉强能下床活动了。
喂完小宝宝,待到女儿睡着,她慢慢的移步到了医生办公室。
温雅见她找来,忙问她怎么不躺在床多休息?
君明珠扫完办公室也没有看到路漫漫的身影,于是她问道:“小雅,那位路医生呢?她还没来班吗?”
她急切的想知道路漫漫有没有找到郁荣焉,完全顾不伤口还疼不疼。
“哎哟,我的明珠大小姐!麻烦你先回病床躺着行吗?路漫漫她要是找了郁荣焉,一定会第一时间来告诉你的,那男人消失了几个月,一时半会肯定也找不着,你说你急有什么用?”
温雅数落着君明珠,放下手边儿的事情立即将她送回了病房。
来到病房里,江月桥不知何时来了。
她弯着腰站在婴儿床前正在逗弄小宝宝,温柔恬静的脸挂着甜美的笑。
“月桥,你来看我了?”
看到江月桥,君明珠沮丧的心情得以好转了些。
听到声音,江月桥抬起头来,冲着两位好友笑了笑。
“嗯,我最近工作较忙,一时走不开。非常抱歉啊,明珠,你生宝宝的时候我都没能赶过来陪着你!”
江月桥十分歉意的说,刻意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
她的眼部看起来微微浮肿,尽管化了亮色的妆容也没法掩饰。
那副样子明显看起来像是哭过,温雅忍不住问她道:“你和你家燕啸骐最近怎么样了?”
江月桥不想提这茬儿,可温雅偏偏问起了这事儿。
脸稍稍闪过一抹不自在,她努力挤出笑容回答:“我跟他……挺好的啊!”
听这语气觉得不好,温雅知道了月桥是在逞强。
“还是月桥幸福啊,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人。人生最幸运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吧!”
君明珠无歆羡的说,发自内心的渴求这样的生活。
谁知温雅听了这话,控制不住的泼冷水道:“嫁给喜欢的男人是幸福,可也要他不在外面乱吃才好!给你找一堆小三小四来,看你闹不闹心?!”
温雅的话正好cǎi jiāng月桥的痛处。
她拿起保温瓶在倒水,听了温雅的话,不小心打翻了水杯。
“月桥,你没事吧?”
看到热水溅在江月桥手,君明珠紧张担心的问。
江月桥白着脸摇了摇头,连忙说没事。
瞧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温雅知道,她和燕啸骐之间一定是出事了。
想到那个男人与路漫漫在办公室里演绎的ji qing画面,她语气沉重的对江月桥道:“月桥,我早说过那样的男人不是你能吃得住的,你是不听,非得和他结婚。怎么样,被我说了吧?他一定是又在外面和其她女人乱来了吧?”
江月桥无法反驳,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前一分钟,君明珠还在羡慕好友。
现在听到燕啸骐在外面乱来,她不愿相信的问:“怎么可能?这……这不是真的吧?燕啸骐他那么爱月桥的啊!”
“怎么不是真的?你们听听这是什么!”
温雅将她手机里的录音播放出来,听到音频里的女人嘤咛着叫男人燕啸骐,江月桥原本苍白一片的脸,此时更是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