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原以为这截熊臂中的血液没有多少,但他喝着喝着就有点喝不下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他就地盘坐呼吸吐纳消化一阵后才再次将熊臂内的血液喝完。玄铁刀回鞘,将熊臂抗于肩上,大摇大摆回山而去。
就在此时,山坳中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而且动静不小。许诺脚步互错,施展“五行迷踪步”瞬间回山,只见满山遍野都是野狼,约么不下两百头,这些野狼体形大如牛犊,在山坳内到处乱窜。见到许诺后有的龇牙低吼、有的继续我行我素、有的干脆装着没看见。
火堆旁有一头体形超出其它野狼两三倍的“狼王”,正在啃食许诺放在虎皮上的烤肉,其发现许诺后不慌不忙的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低头吃肉。
许诺笑了,“真是风水轮流转,他对巨熊的那一套这么快就应验到自己身上了,在我的地盘你们当我是透明的。”
没什么好说的,许诺瞬间“拔刀”,脚踩迷踪步一冲而过,留下七八头野狼尸体。正在啃食的狼王再次抬头看了许诺一眼,低吼一声,然后继续低头吃肉。
在山坳各处游弋的野狼听到狼王号令,全都朝许诺疯狂扑来。许诺脚踩迷踪步在狼群中左冲右突,玄铁刀上下翻飞,力劈、平削、上撩,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有十数头野狼中刀倒地。
可野狼悍不畏死,继续疯狂扑杀而来。许诺发现,这些野狼头部异常坚硬,玄铁刀力劈之下仅能让其头部出血,而不能将其砍杀。他只得避开狼头,利用迷踪步的优势在野狼其它部位递刀。
许诺忽然想到了老头子给自己讲过的一种凶狼——铁头狼。这种狼头部异常坚硬,能承受利刃连续劈砍,号称“铁头”,可身体其它部位却很柔软,尤其是腰部,固有“铁头豆腐腰”之称。它们在对敌时绝不后退,因为那样就会把自己的“软肋”暴露给敌人,一旦发动攻击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铁头狼是群狼,因为单个铁头狼很难存活,它们一旦对敌就不是个体的事情,而是整个族群的事情。要么撕碎敌人,要么全体战死。所以个个狼头向前,悍不畏死,凶残异常,故而博得凶名,有凶狼之称。
看着眼前群狼疯狂扑杀的模样,铁头狼无疑了。许诺无惧,脚踩迷踪步继续砍杀,截止目前已有数十铁头狼死在玄铁刀下,“既然不死不休,那就灭你们全部。”许诺发狠。
群狼越聚越多,每一刻都有十几头同时扑来,外围还有更多铁头狼涌来,许诺的迷踪步施展不开,不得不硬悍狼头。刀劈狼头当当响,被玄铁刀劈飞出去的铁头狼一个翻滚起身又朝许诺扑来。
许诺身上已有狼爪留下的血痕,也有狼牙扎出的血洞,还有狼头撞击留下的淤青,他玄铁刀车轮般舞动,但周围都是狼头,只有当当响声连成一片,却已效果不大。
“既如此,那就用你们的铁头来助我吸收刚刚下肚的熊血吧。”,许诺收刀回鞘,浑身血气升腾,“血气护罩”若隐若现,他将肩头熊臂置于脚下,以双拳迎群狼。
许诺左右开弓,每一击皆用尽全力,被拳头轰飞出去的铁头狼居然老半天爬不起来。有拳头照顾不到的,就用半成型的“血气护罩”阻挡,还有漏网的便用身体硬抗,就当在“钟杵林”练习撞钟了。
如此一刻钟后,许诺浑身血气越来越盛,“血气护罩”也有凝实的迹象,可周围参与攻击的铁头狼却越来越少了,它们大都晕晕乎乎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许诺叹息一声,“还没达到训练效果,战斗就要结束了。”,遂脚步互错,左手捡起脚下的熊臂抗于肩上,右手拔刀将扑上来的铁头狼尽数砍杀。
狼王啃完虎皮上的烤肉,正准备从火架上取肉继续享用,无意间抬头正好看到许诺干净利落的挥刀后收刀回鞘的一幕,不禁呆了呆。然后就是一声愤怒到极致的嚎叫,它后腿猛蹬地面一跃十数丈朝许诺飞扑而去。
许诺好暇以整的收刀回鞘,面对飞扑而来的狼王,左手扶住肩头熊臂不动,右手握拳蓄势于腰腹,待得狼王扑至,他大喝一声左脚猛然前踏一步,右拳迅猛挥出直击狼王铁头。拳风呼啸间,“噹”的一声爆响,好似巨锤打铁。
许诺后退一步,狼王倒飞十丈!许诺继续前行,五步之后狼王又已飞扑而至,右脚后撤、左腿前弓、蓄势挥拳,“噹”的一声。许诺身形微晃,竟是一步未退,狼王倒飞十丈后就地一个打滚,再次朝着徐徐走来的许诺扑去。许诺继续出拳……
“噹,噹,噹……”十数击后,头昏脑涨的狼王倒退至灰褐色山峰之下,已经退无可退。它奋力高高跳起,双腿猛蹬身后山石,以搏命之姿最后一次朝许诺扑出。
许诺又一次出拳将狼王击退后,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收回拳架反手拔刀,冲以搏命之态扑来的狼王铁头迅捷无比的连劈三刀。
力量极大的三刀诡异的劈砍在狼王铁头同一位置,在坚硬无比的狼头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槽。狼王哀嚎一声,以比来时更加迅猛的速度倒飞而回,嵌入灰褐色山石之中。
“单个铁头狼很难存活,就算你是狼王也不例外。”,许诺步履从容,将玄铁刀送回背后刀鞘,缓缓前行。
力竭的狼王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山石中挣脱出来,奄奄一息的摔落山脚。看到许诺向自己走来,它低吼出声,奋力爬起又数次跌倒。
许诺看着眼前骨骼断裂、满头血污,明显已经爬不起来却依旧不断挣扎起身的狼王,想起了山林中面对银枪灰衣人时已知必死的自己。当然,那时还不知道灰衣人就是曹师傅,也不知道老头子就在附近看着,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眼前的狼王与那时的自己又有何区别!许诺心中的某根弦被轻轻触动了一下,他走过去对着还在不停挣扎的狼王说道,“以后跟着我吧,这个山头除了我住的山洞外,其他地方任你们折腾。”
狼王费力抬头朝许诺龇牙,明显不领情。
许诺看着狼王的眼睛微微一笑,瞬间明白症结所在,“既然不同意,那我为了以后的安稳只能斩草除根,将你和你的族群全数灭杀。”,许诺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指了指身后的狼群。过了片刻,也不等狼王有所反应,转身往回走去。
顺着许诺手指的方向,在铁头狼群与许诺激战的地方,狼王看到自己的族人密密麻麻躺了一地,有的已经挣扎起身,有的摇摇晃晃起身后又跌倒,有的趴在地上朝这边龇牙低吼,有的正跌跌撞撞奔来……但大部分都还活着。
狼王呆了呆,一开始只顾着吃肉,关键是烤虎肉太好吃了,抬头后就看到许诺干净利落的杀狼收刀,它以为自己的群族已经不存在了。愤怒与自责让它失去了理智,抱着必死之心与敌人拼命,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族人大部分都还活着。
狼王心中五味杂陈,欣喜之余又对眼前这个年轻的人类充满了深深的敬畏,因为它太了解自己的族群了,不到最后一员彻底战死,战斗就永远不会结束。
狼王猛然回神,看到许诺已经转身回走,而远处刚刚起身的部分铁头狼正费力的朝这边奔来。它奋力低吼命令族人不要过来,这个人类不是它们可以对付的,可力竭的它声音根本传不过去。狼王心急如焚,他数次挣扎起身又无力跌倒,最后只得呜咽出声冲前方的人类表示臣服。
许诺回头,冲狼王灿烂一笑,“我在火堆那边等你,休息好了就过来一起吃肉。”
狼王愣了一下,还是放心不下族人,它用自己唯一一只可以使得上力的前爪抓地拖着身子前行,它要跟许诺一起回去,它要阻止自己的族人拼命。许诺故意放慢脚步,与狼王一前一后回到火堆旁,许诺盘腿而坐,狼王匍匐在侧。
半个时辰后,铁头狼集合。它们全部在火堆另一侧,面向许诺与狼王,成扇形匍匐在地,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安安静静如受检阅。
寂静的山坳中漆黑一片,唯有火堆的光亮、干柴的毕波、烤肉的香味和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
老头子说过,铁头狼凶残无比,可一旦认主却是真正的忠心不二,只是这种情况少有发生,许诺误打误撞下居然成功收服了一群铁头狼。他面无表情的盘坐火堆旁呼吸吐纳,内心还是有些兴奋的,自己也是有部下的山大王了,从此不再孤家寡人。
许久之后,许诺吐纳完毕,先将火架上剩余的烤虎肉交给狼王与群狼分食,自己则拿起烤熟的熊掌囫囵吞咽起来。待得吃饱之后,肚皮鼓鼓,许诺下令清扫战场并要狼群撤离山坳,给后续拜山的凶兽腾地方。
眺望着远方的黑暗,许诺双拳紧握,他要在此迅猛崛起,尽快强大起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有很多敌人等着他去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