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云卿率先进了李睿的房间,但是该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两个人只是安静的坐着,四目相对!
“你会怪我吗?”
陆云卿还是主动打破了这份安静,她今天做的这一切,其实内心深处也在害怕李睿会责备她。
“不会,你是这侯府的未来女主人,做的这一切,都不过分!要怪就怪我,是我让你缺少安全感!”
李睿明白陆云卿经历了被生父抛弃、流浪漂泊十多年的日子,虽然她都是以陆千钧女儿的身份在江湖上行走,但从未享受过一天好日子,心里对于别人更是缺乏信任感,尤其是自己要托付一生的人,她必需要先确立自己在靖远侯府的地位,她不能做那个被人随意抛弃的人。
所以今天一天的事情,李睿都明白她的用心,看似强势、心机,其实是因为在乎和害怕,而这一切其实也都是自己没有真正地承诺过她,让她内心茫然才出此下策。
“对不起!”
陆云卿忽然把头埋进了自己的双手之中,她羞愧自己今天所做的这一切,其实对于林仙儿和顾横波何尝不是一种羞辱,她只顾着自己成为了侯爷夫人,没想到别人是何等地痛苦!
“没事!没事!一切都过了,已经过去了!”
李睿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温柔地低声安抚,他其实该感谢陆云卿,他在感情中其实是一个弱者,可能无法去面对和处理这些,若不是今日这一场惊喜的见面,让他理清楚了四个人的关系,或许将来会更痛苦。
“那说好了,过了今晚,你不许再提起这件事了!”
“好说,既然侯爷夫人发话了,我怎么能不听呢,只要夫人今晚美色偿还,自然是无所不应!”
陆云卿伸出手揪住李睿的耳朵,娇嗔地说道“你想得美,在没成亲之前,你都别想打我的主意!”
说着,松开李睿的耳朵,站起身来,腰肢款款地离开了。
“哎~”
李睿叹了口气,倒在了床上,就这样睡下了。
接下来的两天,李睿就忙着拜访关系亲近的几家长辈,依次是何太傅、郑苹如、周定邦、曹文清、曹国舅,他都带着礼品一一上门拜访。
这一下来就折腾了两三天,保民救国军地封赏也都基本上结束,李睿中间回了一次军营,由于战事结束这个番号也就被正式地取缔了。
但是这两千名各大书院的学生在一起也有两三个月,互相之间也算是历经生死,就这么简单草率地结束,大家都有一些不舍。
后来李睿和邓浩然合计了一下,成立了保民救国社,相当于是一个书院弟子交流互助的会社,由李睿任第一任会长,邓浩然任副会长,各大书院的负责人成立分会,任分会会长,自行招收会员。
为了方便管理,总会就定在京城,除了李睿这个总会会长,白鹿书院占五席,每院占一席,沈理一席由黄汉超暂代。
依次就是文思书院、文广书院、应天书院、国子监、承天国子学,一共十一人,一名会长,十名副会长,十名副会长同时兼任各书院会长,负责分会一切事物,参与总会事务决议。
就这样保民救国社也就初步成立了,李睿在军中也召开了第一届保民救国社全体会议,在会上宣读了十一名领导小组,同时成了各层的领导机构方便管理。
为了更好地加强对保民救国社的管理,会上还规定,所有入会成员每年缴纳会费一两,特殊情况另议,若有捐赠钱财者,赐予名义上的荣誉席位,一切收入都用于建设保民救国社以及用于社内一切活动开支。
为了发挥保民救国社的作用,还提出了具体的规定,一年总会聚会不得低于一次,分会聚会不得低于三次,若是有违背社团精神,危害社团荣誉,损害社团利益,一律逐出保民救国社,并向天下书院通传。
入社自由,退社自由,但是一旦主动退社,终身不得再入社!
最后李睿确定保民救国社的目标是团结可以团结的所有人,尤其是读书人,目的在于交流学术,讨论儒学精要,宣传儒家学说,探讨国家大事,推动儒家学说的发展!
第一次保民救国社全体会议也就圆满的结束了,李睿让林子枫配合邓浩然,做好社团成员登记照册工作,他们需要向顺天府报备。
初步定下保民救国社的事情,两千多名书院弟子就纷纷离开了,各大书院已经开学,今年有一部分人还要参加科举,他们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曹子陵等人带着书院一千多人也提前回书院了,李睿还没走,他打算陪着陆云卿再待几天。
就在李睿忙着社团事宜的时候,从大名府而来的雾影山庄的商队也到了京城,他们一路从河涧府到白鹿书院,最后到了京城。
领队的依旧是王威和胡一峰,这次两人不但带来了酒,还带了家里的消息,以及三十人的少年卫队!
这次出发之前他们已经收到了李睿被封为靖安侯的消息,山庄上下异常高兴,由何如意和刘天逸几人商议决定,派出二十名野狐小队成员、十名山莺小队成员到靖安侯府作为侯府的护卫。
李睿将十名山莺,安排到了集贤坊、太白居和侯府中,二十名野狐则由胡勇安排护卫侯府。
所有事安顿好之后,时间已经到了三月下旬,也是时候要返回书院。
离返回书院还有三天,李睿打算这几日陪着陆云卿、顾横波三人出门好好逛逛京城。
所以今天一大早,李睿就早早的起床,洗漱完毕,用完早餐之后,带着顾横波、陆云卿、锦儿和玉娘四人一同出门。
胡勇和胡一峰架着两辆马车,载着五人一起向着外城而去。
因为担心媚娘不习惯,所以李睿还是把她带了出来。防止她没有人照看,出什么意外。
一行人到了外门之后,五人就下了马车,在城内大街上步行,胡勇等人就牵着马车在后面不远处跟随。
“果然还是外城热闹一些,住在内城总觉得少些人气!”
“顾姐姐以前来过京城吗?”
“路过几次!”
顾横波听陆云卿的问话,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神情有些恍惚!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李睿看着顾横波面色有些差,以为是她太累了。
“没有,就是想到一些事,走神了!没事!前面有家胭脂店,我们进去看看吧!”
“好啊!”
陆云卿挽着顾横波的胳膊就走了进去。
李睿跟着走进了卖胭脂的铺子,上、下两层的铺子,装修别有一番韵味。
“二位夫人,您瞧瞧眼,本店新进了一批上好的胭脂,都是江南沈字号的新品。”
铺子的管事看到顾横波和陆云卿二人眼睛一亮,二人的样貌都是数一数二,穿着打扮也是非常华丽,这一看就是大主顾。
“掌柜的,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我们也难得来一次!”
管事一听这话,就知道面前这肯定就是要期待的大顾客,便招呼身边的伙计。
“二位稍等,小刘,把我们刚进的一批珍品拿过来!”
李睿走到陆云卿的身后,看着柜台上摆着各色各样的胭脂,果然不管在什么时候,女人的钱一向是最好赚的,这普通一盒胭脂,就要上百文,贵的甚至数十两银子!
这也就他有点收入,否则靠着侯爷那点俸禄,连家里女眷的化妆品都买不起
不一会,一个伙计就端着一个上好的木盒走了出来,掌柜小心地打开盒子,里面露出了十几样包装精美的瓷瓶、铜盒、银匮,甚至还有金箔匣子。
连李睿这个大男人看着这一盒盒精美的包装,都觉得里面的东西就算装着土,起码也要十两以上的价格,这包装规格太高了,果然做生意的没几个简单的。
“如何?”
管事看到李睿等人惊讶的神色,露出了满意地微笑。
“这些倒都是上好的珍品,犀牛角的粉、天山雪莲的提取液、琼海鲨鱼的油脂、顶级红牡丹的腮红,样样都是上等的珍品!”
顾横波把盒子里的化妆品一一说了出来,让掌柜的非常惊讶,看来他还是小瞧了眼前这位夫人。
“看样子二位夫人都用过,否则不会如此的了解,既然这样小店也不多要,这一盒本来价格三十两一盒,今日卖二位夫人,二十两一盒!二位夫人要几盒?”
李睿在后面不禁咂舌,二十两,这可是很多普通百姓一年都挣不到钱,就算是一个九品官员,一个月朝廷俸禄也就是十多两,这管事一开口就要少十两银子,这生意真的是个暴利行业!
“既然都不错,这一盒都给我打包了,送给顾姐姐了!”
“使不得,这太贵重了!”
顾横波一听陆云卿要送给她连忙推辞,她虽然也不缺钱,但是一套三百多两的胭脂,绝不便宜。这是相当贵重的礼物,按道理说是该她买礼物送给陆云卿才对。
“姐姐勿要推辞,就当是妹妹为前些日子的鲁莽赔罪了,掌柜的都包起来吧!”
这几百两对于陆云卿来说真算不上什么,李睿知道陆云卿的收入还算客观,自从经营太白居以后,她一天挣的钱已经赶上了她以前拼死拼活,游走于达官显贵之间一个月的收入!
“等等!”
就在管事的准备打包东西,算账结钱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一男一女,女的打扮的花枝招展,模样倒还算过得去,但是跟里面的几位相比,那就是黯然失色,男的长相倒有几分清秀,但是神色有些阴郁,特别是进来之后,面色更加的难看。
“这位夫人,这些东西,这二位夫人已经定下了,若是喜欢可以看看别的,本店也还有不少上好的胭脂!”
“你没听见本夫人说的吗?我就要这一套,他们三百二十两,我出三百五十两!掌柜的,既然她们还没付钱,何不价高者得啊!”
那名女子大声的说着话,手还指指点点,身后的男子一言不发地看着。
“奥,价高者得,那本姑娘出四百两!”
陆云卿站在顾横波的前面,对着那个态度恶劣的夫人,轻轻地说了一句。
“小姑娘,看你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四百两!莫不是哪家秀楼的名角,晚上挣的比较多!本夫人看你年纪小不跟你计较,识相的赶紧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放肆!”
锦儿一听这话,立刻站了出来,大声地呵斥对面的嚣张妇人。
陆云卿拦下了锦儿,面色不变地说道“夫人不是说价高者得吗?区区四百两,怎么身后的这位公子,挣得太少,买不起?”
“小丫头,牙尖嘴利,四百五十两,掌柜的,本夫人可是给足了你面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王凤茹的名号?”
“奥,河马王,我当时是谁,原来是京城有名的王夫人!想必身后这位就是韩大人了!既然如此这东西就让给你们了,四百五十两!”
王凤茹一听陆云卿叫她的外号,不禁怒上心头,她最恨别人叫她的外号,她这人一向都是大嗓门吵架,撒泼打混,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人送外号河马王!
“几位夫人,本店小本生意,但是一向诚信经营,这盒胭脂已经谈好价格,就已经有了主人,所以三百二十两,二位夫人拿走,这位王夫人,若是想要,小店这就让人备货,若是有上好的胭脂欢迎您再来光临!”
众人都没想到,这位管事竟然如此不卑不亢,坚持要把东西低价卖给陆云卿,这一下把王凤茹的怒火点燃了。
“这位夫人,如果想要,可以让给你拿走,没必要伤了和气!”
陆云卿看着顾横波非常地惊讶,这可不像她的作风,息事宁人这哪是顾横波会做的事。
“横波!好久不见!”
对面姓韩的官员的一句话,让屋内的几人把目光全部转移到了她们俩身上。
顾横波并未搭话,但是对面的王凤茹却看向顾横波破口大骂“这贱人就是你以前的那个情人,最后把你甩掉的那个?”
“凤茹,不该无理!我们的事都过去了!”
“怎么,你们这对狗男女还想再续前缘不成,我骂她你心疼了?当初她是怎么把你给甩掉的,你又怎么像一条狗来求我?现在做官了,是不是想着找回以前的旧情人?”
“凤茹你误会了,我们真的就是偶遇而已,这么多年我也没见过她!不要无理取闹,伤害别人!”
就在韩东君和王凤茹两人吵得正起劲的时候,陆云卿出声打断了他们。
“我说二位,演戏回家演,在这干嘛呢,一唱一和,说的煞有其事,好狗不挡道,不买东西赶紧走人!”
陆云卿看着韩东君说话的样子,觉得此人太过虚伪,这根本不是在劝架,而是在挑事。
“这位韩大人,带着你的夫人赶紧走吧!”
李睿看了半天,总算是明白眼前这人就是顾横波一直不愿提起的韩东君,具体的情况他也不得而知,但是这两人在这无理取闹,未免也太过分。
“公子,不管横波以前有什么过错,还请公子好好的对待她,这辈子我们注定是错过了!”
“韩东君!”
身旁的王凤茹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在韩东君脸上留下了五个长长的指甲血痕。
“你当老娘是死人吗?你们这对贱人,我成全你们,你给我等着!”
说完王凤茹气呼呼地离开了,走之前恶狠狠地盯着李睿等人看了一眼。
“凤茹!”
韩东君立刻追了上去,走之前还特意向李睿行了一礼。
整个胭脂铺又陷入了一片寂静,玉娘正在顾横波身旁,主仆二人紧紧地握着双手,李睿怀中的媚娘也有些焦躁不安,陆云卿则是对这一切不知所措。
“走吧!”
李睿带头走了出去,走之前还是让胡勇进来把一盒胭脂带上了,几个人也没有乘坐马车,就这样沉默着往西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