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妍嘴上说找人,实际上却开始领着方越和几个护卫逛起了桐城集。
“羊臊子面嘞,羊臊子面……”
“清蒸烧麦……”
“毛血旺……”
郑妍走着走着来到了小吃街,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肚子顿时不争气的抗议起来,于是直接坐到一处馄饨摊子前,还示意方越几人坐下一起吃。
“饿了吧,想吃什么随便点。”
方越折腾了一上午,确实有点饿了,于是也没客气,招呼手下坐下,但并没有跟郑妍坐到同一桌,而是坐到了邻桌。
不多时,小二端了五大碗腾腾的馄饨上桌:“大馅的馄饨来了,几位客倌请慢用……”
“小二哥,这条街哪家的生意最好?”
小二一瞧问话的是个姑娘,又带着护卫的,想必是哪家的贵人,回答时就多了几分小心,“回姑娘的话,我们这儿都是小本经营,若问哪家生意好,这倒真说不准。”
这时,又有人招呼小二点餐,小二连跑了过去。
馄饨皮薄馅大,配着浓香的汤汁和翠绿的葱花儿,莫说是郑妍饿了,便是不饿,她都感觉自己能吃上一大碗。于是,郑妍索去除杂念,开始低头吃起了馄饨。
方越几人都是习武之人,吃饭也不讲什么规矩,不多时便解决了面前的馄饨,本以为还要等一会儿,不想郑妍几乎跟他们差不多同时放下筷子,倒是让方越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觉得这位饕恩伯府的姑娘甚是古怪。
郑妍丝毫不理会方越投来的异样目光,祭完了自己的五脏庙后,感觉瞬间又活了过来。
“都吃好了?那咱们走吧。”
“周姑娘,我们接下来去哪?”方越见郑妍起,忙去付了钱,但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人吃五谷杂粮,少一顿都不行,既然我们都扛不住,就不信那小贼忍得不出来觅食!”
“您是说那人会来这里用饭?”
前方是连成一片的小吃摊,几乎每个摊子都火朝天的坐满了人,还有那等不及的直接就端了碗蹲在路边吃了起来,方越只看上一眼就觉得脑仁儿直疼。
“这么多人,咱们怎么找?”
“放心,看我的!”
郑妍说着指尖轻轻往上一扬,便从被她收在纳物符中的枕头上面挑出一缕眼见不到的气息,这道气息如一道青烟,甫一出现就缓缓升空,并穿过人群,向远处飘去。
这招其实郑妍在隆城找景国密探时用过,可以通过物品上残留的气息寻到了主人的所在,但方越不知道啊!他只看到郑妍的手指在虚空一划,然后就迈步往前走去。
方越一头雾水的跟在郑妍后,而郑妍则追着那缕青烟排开拥挤的人群,一直来到停着许多车马骡驹的地方。
郑妍的视线在挤挤擦擦的马车上掠过,最后终于落在一道影上。
那是一个穿着灰色粗布短挂的瘦小男子,他此时正坐在车辕上拿着一个馒头啃着,虽然此时他没有用黑布蒙脸,但郑妍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正是潜入红嫣房间偷东西的人。
“就是他!”
郑妍担心迟则生变,当即用手一指对方越道。
方越虽心存疑惑,但还是一摆手招呼属下一拥而上,而那瘦小男子似乎警觉奇高,发现方越几人朝自己围来,立刻扔掉手里的馒头,一抖缰绳,便要驾着马车逃离现场。
方越一看这还了得,这小子明显就是心虚啊!
方越素来眼里容不下沙子,哪里看不出此人可疑,立刻足尖轻点腾而起,直接落到了马车之上。
那瘦小男子大惊失色,竟不顾马匹正处在疾走之中,一个纵就滚下马车,因为没找好方向,直接撞翻了一个卖豆花的摊子。
与此同时,跟随方越而来的三名护卫也已经来到近前,二话不说,直接把那瘦小男子扑倒在地,而方越则控制住隐隐有失控之势的马车,让马车堪堪停在一个因混乱不小心跌倒在地的老人面前,总算是没有闹出人命。
“首领,这是什么?”
这时,一名护卫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在他手里拿着一块蒙面的黑巾、手、还有一个青绿色的竹筒。
若是前两样还算正常,那么最后一个竹筒里面红白粘稠、散发出腥气的东西,就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了。
郑妍只瞄了一眼就蹙起了眉,“这东西你们最好找仵作验验……我怀疑……”
方越正把竹筒凑近鼻子,结果立刻被直冲脑门儿的腥气呛得躲出老远。
“周姑娘,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若我猜的没错……应该是那个东西……”
说到这里,郑妍脸上多出一丝凝重,她想起了离京前尚未解决的那桩案子,难道那个凶手居然也来到了桐城?
“你们要干什么?我又没有触犯律法,你们凭什么抓我?”
这时,瘦小男子被两名护卫押到了郑妍和方越面前,只是这男子一脸的不愤,拼命挣扎,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郑妍把竹筒送到瘦小男子面前,问道:“这是你的?”
瘦小男的表僵硬了一瞬,但随即便矢口否认,道:“这不是我的东西……难道你们是因为这个才抓的我?”
郑妍边问边打量瘦小男子的反应。
这人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高不到一米六,刀条脸儿,体格单薄,骨瘦如材,两腮深陷且头发枯黄,这小体格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能杀人的主儿。
太弱了……
这时方越也瞧出了不对的地方,出手如电的伸出蒲扇似的大手捏住瘦小男子的脸,语气森然的又问了一遍,“这竹筒到底是不是你的?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瘦小男子在面对郑妍的时候还能存着一丝侥幸,可在方越面前他却是连一点抵抗的心思都没有了,因为方越不只长得孔武有力,周还充斥着一种煞气,那是只有见过血的人上才会出现,像瘦小男子这样的小贼哪里经受得住?
“说不说!我不想问第三遍!”
方越边问,手上边缓缓用力,瘦小男子只觉得下巴上的力道越收越紧,不过片刻她就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