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揉了揉眉心,平复了一下暴怒的绪,才继续问话。
“之后呢?”
方默一懵,随即才反应过来方越是让自己接着往下说,于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胭脂阁的姑娘大都姿色平平,小的挑了半晌也未找到能入眼的,便问老鸨可还有没有更好的?谁想到那老鸨却突然翻脸,骂小的是个狎不给钱的,还把小的给关进材房,直到早上……才、才寻到机会逃出来……”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大公子失踪了?”
“小的当真不知啊……”方默满心委屈,可除了委屈之外还有就是深深的恐惧。
方越见从方默这问不出什么了,锐利的目光再次落回到方松上,若方默不知道大公子失踪的事,那方松的行为就变得可疑了。
“方松,既然你昨便发现大公子不见了,为何不回来报信?”
方松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知道这事无论如何也糊弄不过去了,只好哭丧着脸说道:“小的、小的是回来报过信的……”
方越闻言冷笑一声,眼神变得危险,“你既回来报过信,为何我不知道?”
“小的、小的禀报了表姑娘……是表姑娘让小的暂时不要声张……”
“好啊,你个胆大的奴才,我倒不知何时陶家竟是她李莹莹说的算了?”
陶姝本来是忧心忡忡的过来向方越询问是否找到自家堂哥的,结果却在门口听到方松这番让她怒不可遏的话,哪里还顾得上维持往的仪态,一阵风似的闯进来,恨不能把面前的狗奴才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
方松一见陶姝,连心底那万分之一的侥幸都烟消云散了,这次他是真哭了,趴在地上把头磕得比方默还要用力。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陶姝被方松哭得怒火更盛,可教养让她到底压住了冲上去揍人的冲动,对边的侍女吩咐道:“去,把李莹莹那个人给我拖来!”
……
李莹莹的心是忐忑的,生怕被人知道陶博文失踪的事跟自己有关,是以在过来前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只是在看到陶姝和方越那沉的表时,心头“咯噔”了一下,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表姐,不知你急着寻我有何要事吗?”
陶姝本来就不太喜欢李莹莹,现在知道她居然故意隐瞒堂哥失踪的消息,更是对她厌恶到了顶点。
“我以为你知道我找你的原因。”
李莹莹笑容一僵,尴尬的用帕子压了压嘴角,心虚道:“表姐说笑了,莹莹怎会知道?”
“哼,不知死活!”陶姝眸光一冷,对边的侍女微微点了下头,“给我狠狠的打,让她长长教训!认清自己的份!”
“是,姑娘。”
陶姝边的侍女都是她娘公府二夫人亲自挑选的,哪里会把一个八杆子打不到的表姑娘看在眼里,是以毫不犹豫的走上前照着李莹莹白嫩的小脸儿结结实实的扇了一巴掌。
李莹莹捂着脸,简直被震惊了。她虽然在公府里活得憋屈,可到底顶着世子夫人娘家外甥女的光环,就算偶尔被人在言语上奚落一二,却还没什么人敢动手打她,何况动手的还是区区一个侍女。
“你、你……”
李莹莹憋得满脸通红,与疼痛相比,她更难以忍受的是自己的脸面就这样被陶姝**的踩在地上践踏。
“我怎么了?在你胆敢私自瞒下我堂哥失踪的消息时,就应该想到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若是堂哥少了半根头发,不用我动手,大伯就能让你们整个李家陪葬!”
李莹莹以为陶姝是知道自己设计绑架了陶博文才会发这么大的火,所以听到她只是在责怪自己隐瞒了表哥失踪的消息时,暗暗松了口气,只是,随即她又开始觉得全冰冷,并被深深的恐惧笼罩。
或许,之前是她想得太简单的,她以为只要陶博文废了,那么她就可以用施恩的姿态提出嫁给他。虽然以后她的博文哥哥不可能再继承爵位,可她不在乎,她只要博文哥哥属于自己就好……
可是现在她却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似乎干了件蠢事,若是昨在方松回来报信时,她没有因为太过害怕而把消息压下来,是否今自己就可以置事外了?
李莹莹知道自己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心里发急,她不能让陶姝怀疑到自己上,所以她必须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可以取信于人的理由,不然此事一旦暴露,那可就不是一个巴掌能解决的事了。
“表姐,我知道我的行为僭越了,可我也只是担心表哥啊!表哥他乃是风光霁月、品高洁的翩翩佳公子,怎可因着那等腌脏之事污了声名?我、我也是一时急,才想差了……”李莹莹也是个有急智的,竟当真让她想了一个理由出来。
一时间,陶姝也无语了。
陶姝虽然隐约觉得李莹莹的这个理由缺乏说服力,可她却无法指责对方在说谎。
不得不说,在陶姝得知自家堂哥居然是为了偷偷狎才被人绑架的时候,简直有种哔了狗的感觉,彻底颠覆了她对世间男子的所有憧憬。
十几岁的少女,窦初开,正是对未来、对婚姻充满幻想的时候,虽然她心有所属,但却不影响她对自家堂哥的仰慕,可现在居然有人来告诉她,她从小到大一直崇拜着的堂哥居然跟那些贪花好色的臭男人一样,陶姝只觉得自己过去十几年的信念都崩塌了……
“表姐,表哥他、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就在陶姝怔怔发愣时,李莹莹已经先发制人的哭了出来。
“不如,我们还是报官吧……”
陶姝被李莹莹哭得心烦,她刚才已经问方越,现在陶家所有的护卫都被派出去寻找陶博文的下落了,只可惜直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想到这里,陶姝再次恨恨的瞪了李莹莹一眼,若不是她故意瞒下陶博文失踪的消息,早上方越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走那个送来玉佩的瘸腿男子……
想到这里,陶姝不又开始为陶博文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