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妍一心修炼,所以才提出这个条件,可没想到她话一出口就敏锐的发现坐在上首的离王世子的凤眸中略过一抹杀机……
这不科学!
她只是想在这里住两个月,为什么这位世子殿下要杀自己?而且不只是赵菡,就连一直挂着贱笑的余千水表情都凝滞了片刻,虽然转瞬即逝,但郑妍还是察觉到了……
难道,凝夜山庄的后山有什么他们在意的东西……
难道跟她一样都是觊觎那些龙气?
不行,不行,既然是她看中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别人分一杯羹?
“怎么样?”
郑妍似笑非笑的看着赵菡和余千水,很明显这里属这两人的来头最大,如果他们同意了,她倒不介意帮他们把案子破了。
“如果你能抓到凶手,那么……”
“赵菡,谁给你的胆子在我的庄子上作威作福?”
随着这把隐含怒意的声音呼啦啦又进来一大群人,而在这些人的簇拥下走出一名跟赵菡同样金冠束发,蟒袍玉带的男人,他年纪比赵菡大了些,标志性的凤眼很容易让人看出两人属同一血脉,相貌足足像了六、七分,妥妥的赵家人无疑。
“皇叔。”
赵菡没想到岳王居然亲自驾临,当即冒出冷汗,哪里还敢托大,诚惶诚恐的起身见礼,全无方才的威风八面。
岳王赵琼看也未看赵菡一眼,踏步走向赵菡方才所坐的位置,大马金刀的落座,随侍在侧的下人们立即上前奉茶的奉茶,侍候净手的净手,一切仿佛做过千万遍般的井然有序且没有发出半点不和谐的声音。
郑妍挑挑眉,头一次见识到真正的皇家气派,敢情就是不用动手,所有的一切都有人给打理得无微不致,她非常好奇,是不是这些凤子龙孙连吃饭都要人喂?那嚼呢?
呕……
岳王驾到让整个前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滞起来,就连有点玩世不恭的余千水都明显收敛了几分,不过这些跟郑妍关系不大,她原本只是想借破案好去后山修炼,可眼下的情况似乎这个提议不太可能实现了……
果然,正如郑妍预料的那样,岳王提都没提让郑妍协助破案的事儿,甚至连理都没理这样一个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小透明,他直接下令把离王世子赵菡和千机卫副指挥使余千山请出山庄,然后责令京兆府尹范矩三日内破案,否则就打掉他头上的乌纱。
范矩心中叫苦,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不过经过岳王这样一搅和,郑妍终于可以离开凝夜山庄了。不过直到郑妍坐着马车下山也没想明白歧湛把她丢进山庄的目的……为了掩盖她失踪数日的秘密?似乎有点太过小题大做,可若说是另有图谋,这些日子歧湛根本就不曾现身过,如此反常的兴动,实在让人莫名其妙……
不过郑妍有一点比较好,就是心大,想不明白的事她索性就不去想了,反正天塌了还有高个儿顶着,她决定还是多赚银子赶紧修炼比较重要。
……
与郑妍的无事一身轻不同,王忠身上的压力呈几何倍数巨增,虽然岳王只是让他协助范矩查案,可实际上这却是他最后的机会。
此时,光线昏暗的杂物房中,除了昨日的两具尸体外,赫然又多了一具尸体,如果郑妍在的话大约能认出此人也是昨日随同荣昌侯谭浽临来凝夜山庄参加诗侍的几位公子之一,这也是为何郑妍明明还没有洗清嫌疑,岳王却并没有继续扣留她的原因,因为第三名死者出现时,有很多人可以证明她没有作案的时间。
“凶手对人体结构很熟悉,所以可以一刀割喉,下官推测此人应是受过特殊的训练,而且下官还怀疑此人的身体应该不是很强壮,所以每次杀人都是从背后偷袭,且不给被害人任何反抗的机会。”
陈提刑正在向范矩说明验尸情况,而王忠则站立一旁认真听着。
范知若有所思,问道:“难道是杀手,武师或者走镖之流?”
陈提刑摇头道:“不一定非是武林人士,毕竟遇害的都是世家大族中的公子,若无深仇大恨凶手何以去费心调查这些人的行踪,一一击杀后,又取走他们的脑髓?”
王忠忍不住插言道:“而且京中武馆镖局众多,门下弟子更是几百上千,就算派出所有人马也很难锁定凶手到底潜藏于何处。”
范矩凝神沉思片刻,道:“我总觉得杀人取脑这件事非常诡异,若凶手取脑为了食用,那么是什么原因促使他这么做,若不是食用,那他取走死者脑髓又为了什么。”
王忠突然灵光一现,道:“那范大人,我先去京中各个武馆打探一下看看有没有患有脑疾之人,或许能有所突破。”
“行,那就有劳王侍卫了。”范矩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案子破不了,他这个官也不用当了,说不得还要被一捋到底……
哎,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倒霉催的凶手好好杀人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搞得这么复杂。
“还有别的线索吗?”
王忠离开后,杂物房中除了三名死者就只剩下范矩和老仵作了。
陈提刑闻言脸上现出犹豫之色,半晌才道:“不知算不算线索……”
范矩没想到老仵作真还有别的发现,当即眼前一亮,问道:“陈提刑是发现了什么?”
既然决定说出来,老仵作就没再隐瞒,转身从摆放死者遗物的托盘上取来三块玉佩,送到范矩面前。
“这三枚玉佩是从三名死者身上发现的。”
范矩好歹也是世家出身,好东西不知道见过多少,是以一打眼就瞧出这三块玉佩的质地很一般,唯一难得的就是三枚玉佩似乎出自同一块玉料,且雕刻玉佩的工匠雕功精良。
“不过是普通玉佩,好像并不奇特之处?”
“大人可留意玉佩上所雕为何?”
范矩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只顾着分辩玉佩的成色,却忘了去看上面雕的是什么,经老仵作一提醒忙拿起玉佩再看,发现三枚玉佩上雕刻的图案居然全是“老叟垂钓图”。
出自同一块玉料,雕刻技法出自同一人之手,现在连图案都一模一样,如果说没问题,那他这府尹的位置就白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