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夭夭都没有见到展念风,她不禁有些思念起他来。
他在忙什么?是有什么复杂的案子在跟进么?为什么他都不来学校了?
他没有给她发微聊,她就也没有给他发微聊。
没想到周五晚上回到家,爸爸却告诉她展念风的父母已经约好了明天与皇甫家见面。
那么快?夭夭不禁吃了一惊,紧跟着她的心开始紧张起来,明天就要见到他的父母了么?
她才发现她根本就没做好准备,毕竟她才十七岁啊,她连恋爱才刚刚开始谈,却要马上见到他的父母了?
“爸爸……”
“夭夭宝贝是在紧张么?”皇甫宇华了然地抚了抚她的头,“其实明天的见面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夭夭宝贝可以不出现的。”
与展震霆夫妇的见面只是为了明确双方的态度与立场,未免将来夭夭难过。
但是从私心上,皇甫宇华从来没想过那么早就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出去。
所以见公婆?还早得很。
“可以么?”夭夭有些拿不定主意。
皇甫宇华让她正对自己,他认真地看着夭夭。
“夭夭宝贝,你才十七岁,我们都没有想过要那么早就把你嫁出去,也并不希望在你还没有经历过风雨之前就让你早早做下决定。”
他顿了顿。
“太爷爷和爷爷只是希望在你走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帮你将前面可以预见的石头搬掉,所以这一次的见面,爸爸希望你不要参加,你可以理解么?”
夭夭看着爸爸的眼睛,她从他的眼里读到了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疼惜,他希望他的女儿在任何时候都是被珍视的。
这是一次非正式的双方父母见面,而且对方的态度到底是怎样的还尚不知。对于夭夭来说,就这么与对方父母见面,那太不够珍重。
他更不可能让对方有丝毫伤害夭夭的机会,他皇甫宇华的女儿怎么能让人看轻了,更不可能受丝毫的委屈。
夭夭点点头,她听明白了爸爸的意思,而她也确实还没有做好见他父母的准备。
只是如果明天她不去的话,是不是她又见不到展念风了?
她有些沮丧,他为什么连着一周时间都没和她联系?
明明陶菲菲和白霆峰天天能见到还每晚发微聊发到半夜,她的心有些微微的酸涩。
这一周展念风都处在震惊与震撼之中,他忙着捋清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好不容易在捋清楚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之后,却又陷入了如何让展忆风离开的迷局之中。
他想和夭夭联系,想去见夭夭,可是一想到她是为了展忆风才来这里的,他的心中就铬应得难受。
她为展忆风而来,那她又把他摆在什么位置呢?他知道她当时忘了她和他的爱情,可是他的情感上总也过不去这个坎。
有时候,理智和情感总是背道而驰的,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却又是一回事。
在没想到法子让展忆风离开之前,他是不会安心的,他想。
所以他想到了要赶紧安排他的父母与皇甫一家见面,至少在这之前,他要先把她定下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夭夭是他展念风的,而展忆风只是她小叔子。
然后,他再想办法让他离开这具身体。
秘境么?他一定会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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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还有一个人也是非常紧张的,那就是夭舒。
她虽然鼓励自己要勇敢一些,要坚定一些,可当这个日子真的近在眼前之时,那漫天的恐惧又袭了上来。
她一个人躲在画室里,身体对着画板,手上却是不见任何落笔的动作,她的眼神也是迷离而空洞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么害怕,就好像小时候调皮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然后被狠狠地批评了半个多小时,回去还被罚站在教室门口一下午,所有走过的同学看到她都在嘲笑她……
那时候的羞愧忽然全都涌了出来,从此她就害怕再被老师叫去办公室,那意味着她会被骂,她会被嘲笑。
而每一次,想到去见皇甫宇华的家人的恐惧也是一样的,似乎他们见到自己之后也会是这样,责骂她,嘲笑她……
她知道这是她童年的阴影,而她一直在里面打转,皇甫宇华就像是一盏明灯,她希望他能带她走出这个迷宫,虽然依旧害怕,但是她会尝试跟着他往前走。
如果她永远不踏出这一步,她将永远停留在迷宫里面。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她待在迷宫里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她再次将视线汇聚到画板上,这幅画,她准备参加八月在巴黎的大赛。
如果能够再有所建树,她将再不顾内心的任何恐惧,勇敢地迎向她与他的新人生。
皇甫宇华悄悄退出了画室,他是担心她会想多,所以忍不住进来看看她好不好。
没想到却看到了小舒那充满自信的笑意,与她对着画板肆意创作的专注,原来她并没有被那个消息影响到啊。
他的小舒比他想象中要更坚强。
皇甫宇华回到书房,自从给夭夭讲故事的那一天起,他就住进了这个家里,除了陪夭夭回皇甫家住的那两晚,他几乎连出差都很少安排。
分开了十八年,他太珍惜与小舒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可是这一次,他却不得不出次差了。
他皱了皱眉,一个月后在金鳞城的十国首脑会议,舅舅特地发函来要求自己随他一起出席接待。
皇甫宇华知道这是舅舅在为自己铺路,如果自己想要竞选下届的总统,得到十国的支持是必须的。
如果是在以前,这样的出差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现在不同了,他连一天都舍不得离开小舒,而这次一去就是一周。
但他知道他不能拒绝,为了他自己,为了皇甫家,也为了朱家,还有他们整个政治派系的利益,他必须参加,也必须获得这十国首脑的支持。
“阿靳,”他揪了揪眉心,拨通了他的特助靳俊的电话,“下个月的十国首脑会议,你帮我安排一下,我会出席参加。”
“另外,上次袭击夭夭的人有线索了么?”他一直都在让阿靳追查那件事,他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对方会乘虚而入。
然而阿靳的回复却是让他失望的,“没有一点消息,对方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也再没有出现。”阿靳在电话那头如实禀告。
他也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敌人,不留一丝线索,也没有任何后续举动。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手太过狡猾,还有一种就是对方只是随机犯案。
但是不管哪种,都很危险。
“知道了,你加派人手在她们周围,尤其是我离开的那一周。”
他心中最大的牵挂就是她们,她们安全,他才安心。
如果她们有什么意外,那他也就没了活下去的力量。
一个家庭,每一个人都可以是另几个人的主心骨,每一个人的离开,都足以摧毁一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