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申请住校,当初之所以需要住在外面,就是因为他晚上查案不方便,那现在要住进学校呢?
唯一的理由似乎也只是为了查案。在展念风的世界里,似乎除了查案就再没有其他能够激起他兴趣的了,这是他对他唯一的了解。
只要他不暴露了身份,这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反而,他可以不用每日校内校外奔波了,他想他没有反对的理由,那么就申请一下也无妨。
只是他的房间,必然不能是与人同住的,最好还是能够独户出入的,这样被人撞破的可能性就会小很多。
而学校里确实真有这么一处地方,那是湖心亭边的一幢两层的红色砖房。
曾经那是最初建校时的校董会的办公楼,经过了百年风雨之后,这栋洋房的古朴风味越来越浓。
但是由于空间关系,现在的校董会早已搬到了新校舍。
这栋小洋楼就一直空关着,成了学校的一处纪念性建筑。
展念风起身向校董会办公室走去,如果只是一般的宿舍申请,他只需要跟后勤老师说一声就行了,但是那栋建筑,却必须经过校董会的同意。
而他很笃定校董会是一定会同意的,毕竟展氏集团每年投给学校的赞助不下千万,就是再建几栋这样的小洋楼也绰绰有余。
只是流程该走的还是得走,他一向喜欢在规则之内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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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花,来湖心亭。”第一节晚自习快结束时,夭夭突然收到了展念风发来的微聊信息。
他来学校了?他在湖心亭等自己?夭夭的内心激动雀跃了起来,他真的来了。
她偷偷瞥了一眼陶菲菲,装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菲菲,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宿舍去,老师来点名的话你帮我说一声。”
“夭夭,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陪你回去?”陶菲菲紧张地看着她。
夭夭的身体一向很健康,怎么会突然不舒服起来?不是说越健康的人一旦生起病来就越严重吗,陶菲菲有些担心。
“没事没事,我只是昨晚没睡好,现在有点困。”夭夭有点心虚,她低着头躲避着陶菲菲关切的眼神。
“好吧,那你回去赶紧睡觉,老师这边我帮你请假。”
夭夭来到湖心亭,却并没有见到展念风的身影,她有些狐疑,难道他并没有来学校?还是说他还在路上?再等等吧。
那栋小洋楼竟然亮起了灯光?夭夭不经意间瞥到了湖心亭边那栋红色的二层砖楼,二楼的窗户边有温暖的橘色灯光流泻而出。
这还是夭夭第一次见到那栋小洋楼亮起灯呢,紧接着她看到一楼的灯光也亮了起来,是有人下来了么?她好奇地紧盯着看着。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展念风?她吃了一惊,竟然是他?怎么会是他?她快速奔跑过去。
确定果然不是自己眼花,那发型和气质,她确定是展念风而不是展忆风。
竟然真的是他!
“展念风……”她飞身奔上前去,“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惊讶地打量着他身后的红色砖房内的景致。
展念风轻轻搂上她的肩头,带着他走进了屋内。
“这是展忆风的宿舍,他出去办事了,所以我就借用下。”展念风随口编了个理由。
“啊,原来是这样啊,展学长住校了?”她听说他是全校唯一不住校的人。
“嗯,偶尔住。”是的,他不能天天住在这里,时间久了会穿帮的。
“那你也能经常来了?”夭夭的眼睛星亮,这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喜欢么?”展念风笑了笑,声音还是那样清冷,他喜欢看到她双眸亮扑扑的样子。
夭夭不吭声,她怎么好意思那么直白地说喜欢呢,这样的感觉像是两人在幽会一般,她有点小心虚。
如果让爸爸知道的话,会不会打断自己的腿啊?还有那些保镖暗卫们……
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完了,她刚刚完全忘了那些保镖和暗卫。
他们会不会已经发现了?
那爸爸是不是也会马上就发现了?
“啊,惨了……”她悲戚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怎么了?”展念风不解,她怎么突然变得懊丧起来。难道见到自己让她那么困扰?
“我把那些保镖暗卫们给忘了,刚刚来的时候没注意,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发现了……”
她闷闷地将她刚刚发现的大问题述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个问题啊,他还当她是为什么困扰呢。“我给他们下了点药,足够他们发上一个小时的呆。”
这一个小时,他们都不会记起自己的任务来,而且醒来之后也不会发现自己竟然发了一个小时的呆,只以为自己只是闪神了一小会。
“哇,竟然还有这样的药?下次也给我一点。”夭夭激动起来。
她越来越发现那些经过各种调配而成的药品真是太神奇了,药剂师的手,简直就像是神奇的点石成金棒。
“你也想发一个小时的呆?”展念风低沉冷凝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夭夭觉得她不用那药就已经开始出神了。
“什么呀,我当然是想用在别人身上啦。”她不满地噘了噘嘴,“谁敢再来找我麻烦,我就让他一辈子发呆。”她忽然气鼓鼓地说道。
“谁欺负你了?”展念风一下皱起了眉头,声音也提高了好几度。
在这所学校里竟然有人敢欺负他的夭夭?他的心情瞬间阴鸷了起来。
“好多呢……”夭夭忽然瘪了瘪嘴,她掰着手指头。
“先是张丹丹,她竟然找人在我和菲菲的椅子上涂了胶水,想让我们俩出丑,简直是太可恶了。”
“然后是那个叫朱军的,一定要让我帮他们画春季庆典的宣传画,我不答应他还凶我……”
她委屈的声音娇滴滴传来,一字一句听在展念风耳朵里却是怒火“噌噌噌”地不断往上升。
他的夭夭他捧在手心里都还怕摔了,竟然有人敢让她受委屈。
如果不是受了委屈没有宣泄出来,这小丫头又怎么会这样一副委屈的样子。
夭夭原本也以为自己早就没事了,不管是张丹丹的挑衅还是朱军的无理取闹,她都很强势的维护住了自己的权益和界限。
可是她没想到在一见到展念风之后,她突然就有万般委屈涌上了心头。
那些前天发生的事情,原来她都只是强势回击了,只是一种当人遇到威胁之时的自我保护。
但是那些委屈的情绪却并没有随着对抗的胜利而被释放掉。
只有当那个最能够让自己安心的人出现的时候,她才能够放下自己所有的防备,将自己最脆弱最软弱的一面呈现出来。
而那些情绪,就是最脆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