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大板子最终结束了阵亡十几万,震撼整个汉帝国的赤壁大战余波。博弈足足了半年有余,最终以这么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的惩罚彻底结束了建安十三年一来残酷的政治争斗
挨打的还不止王厚一个,打了败仗的田豫同样判罚了五十大板,算是曹操向河北世家抛出来的橄榄枝。
只不过他老头子就没王厚这么“没人缘”,他麾下田猛田和等几员部将抢着以身护主,用身体当肉垫替他挨了这些板子,小老头屁事儿没有,第二天还精神抖擞的去上班。
忠孝礼智信,士人以身护主为忠,这种情况在朝廷法度前也是被允许,奈何,所以王厚嚷嚷着以身护主的精神呢
奈何他却不能学这么干田豫他老人渣是河北派的,朝中有人兜着,更重要的是他官居刺史,受朝廷控制,而不像王厚开府建衙,在塞外属于大半独立的军阀。
派系老大要打你,你麾下一个个部将抢着表忠心上去挡板子,不正显示了抱成一团对抗朝廷的反叛心吗十八拜都叩了,王厚不想,被寄予众望的他也没法败在最后一哆嗦上,所以连有可能抢着为他当肉盾的魏延都特意调了开,当着邺城使者的面额儿,他是结结实实挨了五十大板子。
真把这货屁股都打开花了在家卧槽修养了好几天。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难得休息也是难得让王厚在家和老婆孩子们聚了聚。
难怪这年头都愿意蓄养才女姬妾,这年头没有扣扣音乐,没有网易云音乐,声音缺乏的实在耳朵都寂寞的直痒痒。
可现在甄宓现在就起了这个音乐播放器的作用,小亭子里,她手指灵巧的波动琴弦,咚咚咚咚犹如清泉般的琴声中,还伴随着她现场演出般轻柔曼妙的歌声,听的人心头格外的空灵舒服。
甄才女边弹边唱的背景音乐里,锦州将军府后院的小亭子前,一张大草靶子摆放在那儿。左手持弓,右手持弦,身上还穿了一身兰孩子大半的小长乐英气勃勃站在靶子前,用力到那张粉嫩的小脸儿都憋的通红,把弓彻底拉圆了,这才嗖的一撒手。
重重一声吧嗒声,一下子十米外靶子都被射的激烈的颤了颤,通红的靶心正中间,长箭端端正正的插在了那儿。
“哇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王途求的闺女,正中靶心丫头太厉害了,什么古之养由基,大汉飞将军也不过如此吧厉害,太厉害了”
长乐还没咋表示呢,王厚先是跟中了几百万大奖那样从榻上蹦起来,拍着大腿乐淘淘的像个大傻子那样,一阵阵马屁声如潮般奔涌了出来。
听着他兴奋的话,王家的小公主格外高冷的把弓树在了腿边上,小脸儿一副满满不屑的模样,气呼呼的昂着小脑瓜,神气兮兮的哼哼着。
“爹爹,这才十三步夸我也靠点谱好不好亏您还当过州牧呢没文化”
“怎么跟你爹爹说话呢”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等长乐这高冷女神装完,她梳着双环髻的后脑勺却是忽然吧嗒挨了一下子,看着端着茶壶过来的曹红节,这小妞妞立马是高冷崩裂,心虚的一吐小舌头耷拉下小脑瓜,远远躲在了一边来。
“一天天疯疯癫癫没个丫头样子,成天舞刀弄剑的像个疯小子一样,连个女红都不会做将来谁会娶你”
这年头重男轻女的思想还真严重,到现在曹红节都在为自己没给王厚诞下个男丁而耿耿于怀着,放下茶壶,她又颇有些愤愤然的教训着自己丫头。
可话还没说完,王厚已经很护犊子的把长乐藏到了他身边来,理直气壮的护着哼哼道“瞎说我王途求的女儿还愁嫁”
“别听你娘的,现在爹爹给你贴个征婚告示,求亲排队的人能从锦州排到连角港去妞妞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愁啊”
“呀爹爹才是瞎说长乐才不要嫁出去呢”
王厚这护犊子的话倒是又把小长乐的小脸儿羞了个通红,气呼呼的把鹿皮做的小靴子直跺着。
要是外人能看到这一幕,估计眼珠子都得瞪出来了,一向以态度强硬,行事不择手段的王天高被闺女训了两句,立马毫无原则又是笑眯眯的把大脑袋瓜子点的跟老鸡啄米那样,那表情犹如王公公伺候皇上一般都快出蜜来一般了。
“是乐儿不想嫁就不嫁,爹爹养你一辈子”
小丫头脸上是浮现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模样,可是听着王厚的话,院子另一边侍立在那儿,也是已经长大了好多的邓艾,那木讷的脸上却是难得有些情绪变化,变得一苦。
“准备吃饭啦”
真的好有家庭气氛了,系着围裙,吕姬是格外贤妻良母的端着个热腾腾的汤盆,满是笑容的从屋子里出了来,跟着她背后,端着一大盆红烧肉的诸葛樱一看就是偷吃过了,嘴角还沾着红彤彤的肉汤儿,把她朱唇都涂抹到一层诱人的油亮色。
可是就在王厚带着长乐格外有父女像,一起重重抽着鼻子,享受着家里的其乐融融时候,却是总有不速之客来破坏气氛,院墙上,忽然就咕咚翻进个人来,而且这家伙一看就是没啥翻墙技术,往下踩一脚踩了个空,直接一个大头朝下,咕嘟一声脸扎灌木丛里头了。
“哎呦姐夫快扶我一把”
王厚这恋家病犯了,前几波将军府过来请他重新出山主持政务的使者全都被他打发回去了,这次倒好,连曹彰都被他们派了过来,看着这货靴子还挂在墙头树枝上,脚撑地爬不起来的模样,王厚是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
估计这次他假期是休到头了。
不过没等王厚说些什么,长乐已经滋溜一下子蹦跶到了曹彰面前,不由分说揪着他衣领子就往外拖去,一边拖小嘴儿一边还直嘀咕着去。
“小舅舅,你来干什么,我爹爹都被你爹爹打伤了这儿不欢迎你快出去出去”
“啊呀呀,脸脸划破了,乐儿,我可是你舅舅啊你不能这么对我姐夫姐夫”
被这么个小祖宗拽着衣领子,拖死狗那样往外拎着,曹彰那张花花公子的帅脸一边刮着树枝一边苦到了极点,悲催的也跟个死狗那样赖在地上不动弹,他还举着双手扯着嗓子对着王厚嚷嚷着。
“姐夫啊千错万错都是子文我的错出来您老再打我五十大板曹子文绝无怨言,只求您出府理政吧轲比能那厮又派使者来砸锦州府了,您老再不出来干活,徐军师李主簿他们就要把我逼疯了”
看着自己弟弟哭爹喊娘这一幕,曹红节禁不住叹了口气,估计锦州府那面积压大事儿是紧迫到一定程度了,不然也不至于把曹彰这个半拉自己人给派来相请。
随着王厚的官儿越做越大,她们几个也是好久没这么清闲的陪在王厚身边聚一下了,可曹红节是明事理之人,尽管不舍,她也是阴沉下嗓音,对着拽着曹昂在灌木里直扑腾的长乐教训道。
“乐儿不许胡闹回来”
“爹爹”
到底是父女,别看动不动这小丫头对王厚就一副不假理会的高冷模样,可她是真怕王厚又跑去忙一年半载不回家一趟了,扔了以前最要好的曹彰,长乐又是满带着不舍,小跑着回了来一把抱住了王厚的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王厚。
“不许你走”
看着她这幅模样,王厚还真是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算起来他还真不是个好爹,自官渡大战后这丫头出生到现在她已经十岁了,可是王厚陪着她的时间除了官渡大战回来那十几天,也就这养伤休假的十来天了。
然而他这工作属于不能辞职那种,背后还有几万辽东大军,一大堆贪婪的世家还有辽东的百万人口指望着他呢在长乐面前蹲下身,王厚也可怜兮兮的问道。
“乐儿,爹爹求你一件事儿行不行”
“就是不许走”
昂着小脑瓜,小妞妞还是撅着小嘴儿倔强的拽着王厚的衣角,看着她红彤彤的眼圈儿,王厚真是心都快化了。
再次无可奈何重重叹了口气,王厚忽然从后腰上,把已经跟了他好多年,保命的六把短火铳重重取下来一把,然后塞到了长乐小手里,看着小家伙捏着火枪柄错愕的目光,王厚忽然坏笑着贴近了她的小脸儿,用手指了指背后看着也跟着为难的曹红节,小声说了起来。
“妞妞,爹跟你分享一个你娘的秘密好不好”
“悄悄告诉你啊你娘呀,小时候比你还调皮多了上树抓鸟,下河摸鱼那时候你姥爷也是成天的行军打仗不着家,有一天,你娘想你姥爷紧了,她就这般这般”
不知道爷俩嘀咕了些什么,王厚指手画脚的笔画中,长乐的大眼睛一下下惊奇的闪烁着,然后在曹红节的愕然目光下,本来还红着眼睛的小妞妞回过小脑瓜,眼神很怪异的看了自己一眼,旋即又是对着王厚重重一点小脑瓜。
“一言为定啊”
“当然”
随着王厚满是慈父笑容的点着头,小妞妞居然乖巧的松开了王厚衣角,抱着王厚给的沉甸甸的手铳,小蛮靴吧嗒吧嗒的跑了回来,躲在了桌子边的吕姬背后,不过还是不舍的探出个小脑瓜向外望去。
看了一眼自己家里聚在一起的几个妞还有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真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旋即王厚忽然强撑出个笑容来,帅气而洒脱的对着自己家大小妞们摆了摆手。
“走了,晚些回来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恭送老爷”
假期是到底结束了,曹红节为首,抚琴的甄宓都是急促奔下了小亭子,几个妻妾整齐的提着裙子拜别着,几人的神情,让王厚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穿越前,看着那些都市剧中,不舍的送自己丈夫出差的妻子。
生怕自己舍不得就不走了,头都没敢回,而且走到院墙边,王厚还一伸手捞住了坐地上看着自己姐姐难看的脸色直悲催的小舅子曹彰的衣领子。
“走啊”
真不愧是父女俩,和长乐扯得姿势一个样,扯着某个没眼力见闯进去打断了他休假的纨绔子弟衣领子,王厚保持帅气的朝向府外走去,只倒霉了曹彰,被拽着王厚拖着,干站站不起来,扑腾着一双靴子跟跳街舞哪样扑踢起一地的灰来,沾了自己一身。。
“哎哎姐夫别扯,我能走啊哎哎哎哎”
府门口,是早有马车与卫队等候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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