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真是不适合攻城,尽管精疲力竭中冻得浑身发抖,可守军毕竟还没有意志崩溃,从城头上飞射出来的箭夹杂在雪花片子中也好似雨点那样,落在下方举着盾牌前进的辽东军盾面上噼里啪啦作响。
战争之神永远是公平的,攻城战中,踩着厚实的雪地向前突进,被飞落下来的弓箭射倒在地上的辽东军事也同样犹如冰雹飞落中被砸倒的庄稼那样,一个接着一个。
而且寒冷的雪地,身上厚实的棉衣也不再是盟友皮靴陷进雪地中,拔出来所花费的力道比陷进淤泥里拔出来小不了多少,极大的影响了攻城突进的速度,也严重耗费了体力。
好不容易一条条带着钩子的攻城梯在辽东军手头冻得咯吱作响中呼着白烟儿,喘着粗气搭上了城头,犹如蚂蚁那样的向城头上攀爬时候,站在冻得同样咯吱作响的残缺城垛后头,那些冻得如孙子一般的襄平守军又像是打了鸡血那样,疯狂的向下捅着长矛轮着刀子。
一手扶着云梯,一手挥刀应战的辽东突阵战士在仰攻中明显是出于下风,密集的阵列野战中,往往是一名敌军同时面对三四个辽东军的攻击,可是云梯上,往往却是一人应战三四个,被长矛戳下来,被石头砸在脑袋上,滚落云梯下的军士也跟飘落的雪花那样,沉重的掉在了雪地中,把一片片白血染的猩红。
忽然间,一声长长的惨叫在喧嚣的战场上都格外突出的凄厉响起,就看高耸的襄平墙头,抱着个辽东将士的腰,杀红了眼的襄平守军愣是推着他一起坠落下了城头来,噗的一下砸起了一大片的雪雾。
看着这一幕,王厚自己的脸禁不住抽了下,边上,李孚几个亦是忍不住急促的瞄了他一眼,旋即又是飞速将视线转移回战场上。
如今有这个惨烈的局面,归根结底还是他们主公王厚的突然脑袋翻抽筋,不仅仅攻城的时机急躁了,而且一道二百石官员皆斩令把本来颓废的襄平士气又硬生生拔高了一截,不想死的襄平官员们拼命督战,抵抗才这般前所未有的剧烈。
可他们不知道,王厚不是脑袋瓜子抽了,而是他真没招。
相比于郭嘉,贾诩这个朝中奥援做的可到位多了,随着荆州战场的情报越来越多的通过军事统计调查局传来,还有甄宓在青州变乱中点拨自己这一笔,王厚是愈发看懂贾诩这一个小胜,一个大败的含义。
不仅仅是他不看好曹操在赤壁的胜利机会了,更是在提醒他
若是曹操在东南一败涂地,他却是敲锣打鼓一口气儿攻下的襄平,喜气洋洋的炫耀着自己的功绩,那曹总在邺城将颜面何在
看赤壁大战之后,曹操第一个收拾的是谁吧他势力中没从军征战的关中马超,韩遂
赤壁大战之后,为了挽回局面,重新树立威严,曹操必定会对自己麾下的刺儿头下一波毒手,王厚若是不想因为右脚先迈进襄平城而被辞职,就必须陪着曹操卖一波惨
所以这个战损率不刷也得刷了
该死的伺候领导艺术
看着墙头上一个个掉下来的自己麾下,心疼到脸皮子直抽的王厚悲催的冷哼道。
“撤军,轮换靺鞨部第二波进攻,抢收伤员,集体运到马鞍山伤病站进行救治,另外,伤者不管能不能救治回来,战表上一律记入死者抚恤也按战损同恤”
还怎么能表达自己的惨呢歪着脑袋瓜子思虑了片刻,忽然间,被曾经被他俘获的江东孙萝莉冷不丁付现在了他脑海中,一拍大腿,王厚又是龇牙咧嘴的哼哼道。
“另外在连角,锦州,为本座分别征召八个团的女兵营选十八到三十之间妇人入军,教习剑术与格斗,一体参照男兵,成军后以她们作为锦州城,连角城的主要巡逻力量”
“这”
毋丘俭,李孚,甄尧三个全都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起来。
中国历史上,女将不是没有,佼佼者还不少呢远古的如商之妇好,前秦毛皇后,大唐平阳公主,大宋的梁红玉,明末的秦良玉,可成建制的女兵,真的没听说过
都沦落到女人来保卫乡党家国了,他们这些男人颜面何在还不得让人笑死了
不过也是该死的伺候领导艺术眼看着王厚也不解释,就是眼珠子瞪得溜圆,一股王八之气铺天盖地压来,尽管已经一肚子不满了,分管的毋丘俭和甄尧还是不得不悲催的抱拳低下头来。
“下官遵命”
别说,这灵机一动之后,王厚还眉飞色舞了起来,等战报穿到邺城,曹总你家宝贝女婿陪着您一块儿被削得鼻青脸肿,账面数字上阵亡了好几万,最后都沦落到女兵受城的悲惨境界了,躲在女人屁股后头被邺城权贵嘲笑成一团儿,您老人渣还好意思拿您难兄难弟的女婿开刀吗
不过看着王厚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淫荡,不管是毋丘俭还是李孚,脑海中都情不自禁浮现出另一副画面来。
一个个身轻体柔的女兵穿着后世游戏里只能遮住要害部位,性感的盔甲,露出满是肌肉的小蛮腰还有健美的长腿,莺莺燕燕的围着自己家主公,然后王厚跟昏君似得,粉质堆中端着个酒碗,猥琐的哈哈大笑着。
额,变态还是自己家主公啊
脑海里上演着动作电影,一边羡慕的直流口水,毋丘俭几个无良书生还在不住地暗自点着脑袋瓜子。
喧嚣中,刚刚下火线的锦州旅拖着伤患一身热汗的撤回了军营,立马有穿着白色大棉道袍的永恒之火随军老道腰里挎着伤药葫芦上来给军士们疗伤,还有热腾腾的阵酒以及烧好的大肉块子可补充体力,随着他们的脚步,屯着口水,又是三千穿着皮袍子毛茸茸的靺鞨人士气高昂的飞奔向了襄平城墙
再卖惨,王厚这富豪三郎硬实力也在这儿呢相比于辽东军,乌林岸边的曹军此时境地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愈发的每况愈下了
晕船都成了好事情,夜色中,摇晃的曹军楼船甲板上,忽然间一个持戟的军士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哆嗦中居然直接颤抖着轰然翻倒在了地上,边上的军士竟然都见怪不怪那样,直接拖着他的胳膊,就往岸边上拖了去。
就这么一排军士,不住颤抖打摆子的士兵居然有十之二三
岸边上,熊熊烈焰就没停过,烧得都是阵疫病死的士兵尸骸
楼船上,就算是毒士无双,贾诩的瞳孔中,依旧忍不住浮现出一股子阴郁来,不过下一刻,他依旧是淡然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硫磺粉,轻轻撒在了自己衣物上。
忽然间,贾诩的动作又是一窒,拍了拍手中的硫磺粉,他快了两步到了窗口处,向下猛然张望了去。
江对岸,十几点星星火光隐隐付现在了他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