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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闯阵

    孙子兵法云:审时度势,戒骄戒躁,伺机而动,后发而至胜着重讲的就是为将者千万不能着急可就算读过孙子兵法不知道多少中原世家将领都做不到这一点,更别说乌桓胡人的首领蹋顿了

    距离胜利,真的就只剩下一步之遥,只要再加一把劲儿,把那一只不务正业,重骑兵不当重骑兵用,学他们草原人玩什么马阵,还挂着该死的隔壁老王大旗的部队打垮整场战争的胜利就将是他蹋顿的。

    而且只要胜了这一场,几年之内关内汉军都将再没有与他争雄的本钱,手头有袁氏这两个宝贝公子,北方四州都将是他的猎场,甚至,超越冒顿,入主中原做汉人的主人,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赢了这一战

    呼啸的轰鸣声中,大队大队由袁氏以及乌桓人混编的步兵也是离开了白狼山脚下的军阵,呼啸着前往前线。

    蛮夷虽悍勇,然韧劲不足,攻坚,终究得汉人的步兵

    可这一步迈出去,蹋顿就一脚踏进深渊里了。

    端着长矛,就好像一丛矛林那样的袁氏步兵蜂拥着冲下了山,可此时,整个战场绵延三四里地,完全都被乌桓人各部族骑兵所占满,挤得满满腾腾,丝毫没有进军的空间。

    想要抵达王厚还在不断换换后退的马阵所在,要么绕行将近六七里路,从侧面跑步撵上王厚部队,要么就直接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

    单于与二位袁公子都无比迫切的渴求胜利,怀揣着乌桓“圣旨”,加上平日里没少受这些乌桓人白眼与歧视,指挥这支步兵的袁氏步兵指挥官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后者,从大军军阵中间挤出来一条道路,直通战场。

    “让开,他娘的都让开”

    “单于有令挡路者斩”

    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粗鲁的叫喊声中,前军的步兵拿着长长的矛戟左右敲打着挡路的骑兵,锥子那样硬钻进了混乱的大阵内,一道上那些乌桓骑兵被他们挤了个人仰马翻,乱糟糟愕然的分隔在了步兵大队的两侧。

    可乌桓军阵可不是汉人的步兵阵,就往那儿一列一站,迎敌即可,此时的乌桓各部也在运动中不断的出击,回营,汉军与乌桓军就像是两架交织在一起精密的机械那样,一支支部队犹如齿轮一般的奔出,交战,然后撤退回营,插到中间的步兵一下子将活动的路径给卡住了,这下可把这些部族友军给坑惨了。

    左翼,鲜于银,张郃,张秀,阎柔足足四支汉军骑按着一支出外截击的乌桓骑兵绑树上揍,俩人按着胳膊,来人左右照着脸轮电炮子那种揍,凄厉的喊杀声中,不善于近战的乌桓骑兵被汉军淋着血的环首刀长戟一片片砍下马来,部族长那骨朵的嘶吼中,急调右翼刚击退徐晃军的出哈超部骑兵支援,可心急火燎的骑兵正好撞在了袁军步兵右面。

    正前方,在虎豹骑拼死反击下,又一波乌桓下马骑兵被打退,哭爹喊娘往回走,本来应该再有一支部族顶上,可从右翼出发的胡拉图部族也是被过来帮忙的袁军步兵给挡了上。

    没有新一波敌人踊上,松了口气的虎豹骑终于有了机会重新抓起了弩这玩意就是古代的步枪,当年李陵五千人,架弩愣是射死了匈奴三万多骑,真要让它无限火力发挥,在场这十万乌桓人还真不够王厚射的。

    哗啦啦的声音中劲弩穿射的也犹如下雨那样,后背亮给大批弩兵军团的乌桓人就跟被割的韭菜那样,噼里啪啦争相扑倒在地,一面子一面子被射翻。

    与此同时,两翼尚且你奔跑射击的乌桓游骑兵也倒了霉,重新有功夫的青州骑士重新整理好了重骑的顺序不说,又是猥琐的蹲在马屁股后头对着外面点射了起来,跑着跑着,一个,两个,三个,一串串乌桓骑兵突然就惨叫一声,跟拍电影似得假的不能再假的翻身摔下马来。

    更加令战局陷入深渊的,还是两族的矛盾,气急败坏中,两边被挡住去路的乌桓贵人轮着鞭子就用乌桓语破口大骂着,而难得拿着鸡毛当令箭,早在乌桓憋了一肚子气儿的汉军部队也是指着他们鼻子什么胡贼,胡掳胡萝卜全都叫嚷了出来,双方吵到好似鸡同鸭讲,偏偏一时半会谁都不肯让步,导致更多的部队拥挤了起来。

    这一幕,如何逃得过老中医一样把控着战场脉络的张辽那双眼睛。

    端着望远镜,看着已经空下来的白狼山大营,还有意外惊喜混乱成一片的乌桓大营,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回过身去,张辽自己的声音都略略哆嗦了起来。

    “诸位,吾等建功立业,杀胡封侯的时候到了”

    “张锐大纛交于汝,汝即刻率两千骑突入贼阵,将大纛交换王镇北,汝等听从他的指挥,剩余者,跟着老子,阵斩单于头去”

    “将军,您就带八百骑去闯胡贼中军,人太少了吧”

    “兵贵精非贵多,八百人穿插胡贼缝隙,正当好,再多了反倒臃肿而不灵动将士们上马,击胡”

    呼啸声中,自动后撤整顿,就一直待在全军最后的并州狼旗,也终于动了尚且在外围射箭骚扰突袭的夏侯惇,鲜于银等将,忽然间被部下的呼喊所惊,愕然回头,却见一杆昏黄的龙图大纛真犹如活过来那样,荡漾着流苏,张牙舞爪的直奔着焦灼的战场飞扑而来。

    愣了片刻,每一个汉军骑将无不是发出一声欢呼,不管是才脱离战场休整的,还是正与贼搏杀酣畅的,无不是热血沸腾,似乎重新补满了力气那样,咆哮着高举战刀,猛抽战马再一次奔涌的飞扑向了乌桓胡骑,呼喝中,一道上敢于拦路的贼骑就好像割韭菜那样被他们砍翻下马。

    一道道铁流中,八百并州狼骑太不起眼了,自大阵的边缘一路狂奔,忙于招架新一轮汉骑大规模攻势的乌桓人甚至连顾都顾不上看一眼,浑然不知道它正狠狠扎向自己的心脏。

    白狼山上,战局忽然的风起云涌,亦是引得一众乌桓贵人的注意,满是惊愕,年逾四旬正年富力强的蹋顿愕然的向下观望着,忽然间,一阵惊骇的大叫声在他脚下猛地响了起来。

    “什么人再敢靠近,啊啊啊啊”

    噼里啪啦的箭矢声中,护卫单于庭前的卫士惨叫着翻滚落马,一员倒提长槊的昂臧大汉好似铁塔那样猛闯出来。

    “老子张辽张文远是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