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打仗也拼的是个人心
讲真,除了王厚自己的青州军,这次曹总给他的五万人,哪一支部队都不是特别稳不过这其中,最不稳的还是朱灵与张郃部下了,不仅仅因为朱灵疑是卧底,张郃是降将,更重要的是,他们麾下的都是冀州兵。
忘了是哪一个名将的战策,不要用本乡本土的兵马进行战争,因为离家太近,一但战事陷入艰难,士兵很容易就动摇,然后撒丫子溜回家所以本土作战的士兵,士气反倒是低一截。
所以王厚这个天罡童子阵,打的不是啥神仙阵法,而是血亲羁绊三十五岁以上,基本上都是当爹辈分的了你跑你敢跑你跑你儿子你孙子就被人围起来打死,你就绝后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苦战之时,你是顾着自己的小命,还是你子孙的命
父爱是伟大的王厚把他们的后嗣子孙拿来当了人质,置之于死地,七千老卒,绝大部分人选择了自己去拼命,来给自己儿子或者孙子拼出这条活命来
漳河南岸的战场,疯了
“杀杀光这群老匹夫”
这已经是袁尚第三次举剑了,向前挥舞着,呐喊着命令自己麾下进行冲锋可这一次,响应他的部队,太少了
倒不是此时袁军变了节而是空间实在施展不过来,河边的空间就这么大大军登陆漳河南岸后,太着急布阵,袁尚并内有来得及预留太多空间,按照他的预想,反正这帮曹军老卒子已经被他打垮了,五千人列阵前后,腾出来空间,旋即第二批,第三批再继续列阵向前,他脑海中甚至都没有过空间的概念。
就第二条他计算错的就是这些老卒子的战斗意志,就算看这些老家伙们一副不好惹的模样拎着武器再一次返了回来,他也没太在乎,他麾下毕竟是河北劲卒,还打不过一群头发都白一半的老棺材瓤子
可他不知道的是,后世大街上,战斗力最强的不是啥奔驰宝马雷克萨斯,就是这群老头老太太啊往地上一趟,你看你怕不
袁尚自己都惊叹了,他做了啥大缺德事儿得罪这群老卒子了,打的如此舍生忘死,几乎都到了以命换命的程度了
眼看着,一个手下袁兵凶恶的狠狠一刀,捅穿了个曹军老卒子的身体,可是惨叫中,那曹兵非但没有满地打滚痛呼着然后死得像草根那样一命呜呼,反倒是红着眼睛死死掐住了自己麾下的脖子,在他恐惧的叫喊中两人翻到在地,没等他惊恐的这挣扎开死人的钳制,两柄长戟已经狠狠地捅进他后背中,把他也捅死在了这儿。
形式上,这群老军的阵型还是一点点被切开,推挤向后,毕竟人数与体力上的差距还是有的,如果再多等候些时间,就算老棺材瓤子一个个都不要命的死战,把他们分割包围,歼灭在漳河河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可如今,袁尚最缺乏的就是时间了
前排迟迟打不开战场局面,后军却一如计划那样通过韩家桥登陆南岸,越来越多的军队拥挤在漳河畔狭窄的空间中乱作一团,最后拥挤到刚下桥的人只能站在刺骨的冷水里,至于队列,更是压根都别响了
就在看着眼前急的满头冷汗,第四次袁尚又要举剑下令冲锋的时候,忽然间,一阵咣当咣当的铜锣响猛地在曹军背后响了起来,呼啦一下,刚刚还悍不畏死的老兵老卒老棺材瓤子竟然如同兔子那样把腿就跑,第二次乱糟糟的向后溃散了去。
这一幕太突然了,突然到甚至那些正在厮杀的袁军都没反应过来,就像中了石化魔法那样,呆愣愣的举着武器,不可思议的目送着这群老家伙跑散,连追都忘了追。
可仅仅十几秒钟,眼看着眼前这些老卒子跑散的差不多,这些袁军又是禁不住再一次发出了惊恐的吼叫声。
“曹狗”
“曹狗杀到了”
映衬着正午高悬的太阳,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排整齐无比的兵刃山,倒映着寒光被青州兵高举在手头的大斧枪晃得这些袁军眼睛都花了,齐整的队形下那股子如墙而进的气势更是看得人心头直发寒,看得袁尚的心情也犹如三级跳那样,由最开始的胜券在握,到后来的焦躁,再到了如今的恐慌
留给他的选择也不多了,恐慌中,第四次举起了指挥战剑,这位袁氏二代的声音也带了几分歇斯底里。
“进攻打破曹狗的阵型,进攻”
惊恐下,这命令倒是成了宣泄恐惧的爆发口,也不管什么阵型了,乱糟糟的曹军举着长戟短刀,有盾牌的顶着盾牌,没盾牌的就顶着一张脸皮,乱糟糟的像是一群赶集的农民那样,曾经训练有素的河北军团冲了上来。
“止步”
相比于袁军的乱,青州兵却是齐整的有些可怕了,忽然赵云骑着马歇斯底里的嘶吼起来,前沿各队队正一秒之内同时举起军旗,刚刚还入墙推进的青州兵日照旅忽然就戛然而止的立定下来。
下一秒,前三排斧枪兵都整齐的蹲了下去,把身后端起双弓钢弩的战友全都露了出来。
“瞄准放”
迎着几十米外,跟非洲野生动物大迁徙那样壮观飞奔过来,密密麻麻的袁军,手指重重的扣动扳机,哗啦的声音中,无数的箭矢飞射而出,噼里啪啦的中箭响声下,奔跑的袁军应声争先恐后的扑倒在地,本来密密麻麻的前排,一时间竟然好像被狗啃过的那样。
可这儿还没完一排弩手射过,立马是头都不回转身向后跑去,第二排则是接替到了前端,再次举弩瞄准,然后是第三排,三排弩箭射过,河北兵前锋就好使被梳理过一遍那样,剩下的稀稀落落。
前后左右,同村的兄弟,队伍的伍长都死了,自己也是身上沾满了鲜血,前军中,一个袁军戟兵完全吓傻了,在地狱般的三轮洗礼中,就像是个僵尸那样木木愣愣的。
忽然间,眼前一空,再也没了那令人恐惧到发狂的飞矢群,看着那些收弩后走的青州兵,愣了一秒,这袁军戟兵却是竟然扔了手头沉甸甸的长戟,流着鼻涕与口水,脸上满是鲜血,欢天喜地而又无比狰狞怪异的举着手蹦跳着向前奔了去。
一边跑一边还在嘴里傻愣愣兴奋的呼喊着。
“回家啦吃饭啦”
“阿妈喊我吃饭了,好呀”
“起立,冲锋”。
再一次,两千人犹如一人,整齐的端戟站起了,深吸一口气,三排斧枪手犹如一条银线那样飞快的狂奔中,狠狠奔着袁尚军的脖子勒了过去。
咔嚓,不知道哪一个日照旅战士的斧刃,正好刮过了袁军戟兵的脖子,哗啦一声,动脉血犹如喷泉那样飞溅而出,可是脸上溅满狰狞的鲜血,那戟兵却是格外满足那样,重重的跌倒在了河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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