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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惨烈

    坎达尔关隘,惨烈的搏杀在持续。

    疾风狼骑如黑色的河流般汹涌而来,手中弯刀带着刺耳的鸣叫,狠狠朝着雷文砍杀而去,而后者则像海边的礁石一般,任凭海浪如何汹涌澎湃都屹立不倒,硬碰硬,硬生生地在这洪流之中开辟出了一条通道。

    转眼间双方第一个回合的交战结束,两者错位,雷文站在了狼骑与坎达尔关隘之间。

    微微转换了一下方向,双方又面对面站在了一起,随后就是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所有人这一刻都没有说话。

    雷文的呼吸有些急促,浑身都是鲜血,脚下躺着十几个骑士和五六头疾风狼的残破尸体,虽然靠着自由法袍的防护身上没有伤,但一波接一波的冲击还是让他内脏翻涌,隐隐有些作痛。

    而他的对面狼骑则面带惊诧,眼中还有丝丝恐惧,他们可从未遇到如此之强的敌人,损失了十几位兄弟还没给对方造成一丝伤害,这种敌人太可怕了!

    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狼骑,皮蓬的心在滴血,死在这里的每一个骑士每一头疾风狼都是他的心血,现在一下子折损了近十分之一,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只可惜皮蓬已经没有退路了,哪怕现在进入托尼斯平原的道路已经打开,他也不可能率领狼骑离开。

    整个骑士团一百多号人最后拼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还要灰溜溜地逃走,这种事要是传出去,疾风狼骑铁定掉级,而与之相对的则是雷文至少也会成就黄金,这让皮蓬如何接受,他宁可疾风狼骑全灭在这里,也不想让自己的心血成为别人伟业的一部分,他的骄傲不允许,托尼格尔行省的形势也不允许。

    “小子,黄金宝具的力量也不是无限的,你觉得你身上的防具还能撑几轮?”

    骑着狼王向前了数步,皮蓬忽然指着雷文大声问道。

    听着他的声音,疾风狼骑的精神一振,看向雷文的目光顿时又恢复了特有的狼性,他们不怕死亡,在红河丘陵那种混乱地带生存早就看透了生死,只要不是白白牺牲,这些狼骑就能接受。

    而雷文也察觉到对面的变化,反唇相讥道:“那在这之前,你们又有多少人可以死?!”

    “你可以试试看!”

    皮蓬再次举起弯刀,伴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狼骑又一次嚎叫着朝雷文发起了冲锋。

    而雷文也不甘示弱,他倒拖着双手剑,竟是一个人着朝狼骑发起了冲锋。

    杀!

    又是一阵刀剑碰撞搏杀的声音,雷文在狼骑的阵型中撕开一道血线,双方的身影又一次交错而过。

    这一次狼骑扔下了十几具尸体,规模已经比开始时缩减了近三分之一,而雷文身上自由法袍提供的蓝色屏障则忽明忽暗,最后在一声脆响中破碎了开来。

    然而无论是疾风狼骑还是雷文都没有注意这些,双方已经杀红眼了,短暂的停顿之后,雷文和疾风狼骑转身又杀到了一起。

    皮蓬骑着狼王最先冲了上来,手中弯刀带着呼啸的风声横劈而下,明明是轻武器,却打出了如同如同战斧般的效果。

    因为有着白银级的实力,对自己的威胁最大,之前皮蓬的攻击雷文都是尽量招架躲闪,但这一次面对锋头的皮蓬雷文却不闪不避,在对方砍向自己的时候,双手大剑从下而上朝皮蓬反撩而去。

    咔嚓!

    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雷文半个肩膀都被皮蓬斩碎,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但趁此机会雷文的剑锋也剁下了皮蓬身下狼王的半个身体,将皮蓬整个从狼身上掀翻了下来。

    “团长!”

    后面的疾风狼骑见状就是一阵惊呼,急忙一拥而上,三四柄弯刀同时砍了过来,试图阻止雷文继续攻击皮蓬。

    然而这些攻击刚刚在雷文胸前划出两道浅浅的伤痕,后者就猛然出手,手中巨剑横扫之下,将围上来的狼骑砸飞了出去。

    随后看着在地上翻滚着试图爬起来的皮蓬,雷文飞起一脚,直接将皮蓬再次踢翻在地,提剑就要斩下。

    可是就在这时,一股刺骨的剧痛猛地从雷文腿上传来,却是一头刚刚被击毙主人的疾风狼暴起,一口咬在了雷文腿上。

    牙齿陷入骨肉之中带来火辣辣的痛楚,雷文咬着牙猛地挥拳打在了疾风狼的狼头上,下一刻足有黑铁级实力的疾风狼整个头颅像西瓜一样爆裂了开来,雷文的腿也解放了出来。

    只不过被这一耽误,越来越多的疾风狼骑趁机涌了上来,弯刀、利齿、锐爪,骑士与坐骑配合,一个个悍不畏死地挡在了雷文的面前。

    面对那一双双血红的眼睛,雷文的动作微微一窒,但随后就以更加狂猛的姿态冲杀了上去。

    手中的巨剑不停挥砍着,雷文身上白色的劲装渐渐被鲜血染透,每前进一步就有一个敌人倒在剑下,但自己身上也会多出一道伤痕。

    没有任何的征兆,也没有人预判到,在彼此都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之后,雷文与疾风狼骑的搏杀居然直接进入了最原始也最血腥的肉搏战中。

    刀剑齐鸣,尸台高筑,鲜血如溪,双方在小小的山坳里一步不退,拼尽自己的一切去杀死对方,那惨烈的模样看得坎达尔关隘上的守军都为之一寒,不少人甚至当场吐了出来。

    ……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整个坎达尔关隘都开始弥漫起淡淡的血腥气时,山坳中的厮杀声才渐渐停息了下来。

    关隘后那处由红河丘陵通向托尼斯平原的小路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在遍地残肢之中,只有两个身影还站在那里。

    头盔掉落,断了一条胳膊,头发蓬松宛如野人的皮蓬怒吼着向前扑去,仅剩下的那条手臂将弯刀狠狠地扎入雷文的肚子里,眼中却满是歇斯底里的疯狂,就如同之前他的那些兄弟一样。

    “你这怪物,你为什么还不死啊!还不死!!”

    弯刀入腹,身体中的鲜血就好像喷泉一般喷洒了出来,雷文踉跄地倒退了数步。

    此时他身上的自由法袍已经被撕扯得跟碎布条一样,全身更是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到处都是深浅不一的伤口,有几处隐隐都能看见里面的骨头与内脏,身下的鲜血更是汇聚成了一个小水洼,要不是胸口还有些起伏,几乎让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然而遭受了如此重创,雷文的嘴角反而露出一丝笑容,他忽地向前一倒,借助惯性的力量双臂猛地搭上了皮蓬的肩膀,下一刻就听一阵刺耳的脆响,皮蓬的脖子诡异地弯曲成了九十度角——雷文居然硬生生地扭断了皮蓬的脖子!

    看着对方至死都闭不上眼的样子,雷文费力地喘了几口气,这才不屑地低啐道:“白痴,老子可是有不死之身的,跟老子以命换命,还玩不死你们!”

    其实以疾风狼骑的实力,同等条件下硬拼死的绝对是雷文,但谁叫雷文有个称号叫不朽者呢,天生就免疫能死亡,他会伤,他会残,但他绝对不会死,所以硬拼到了最后,雷文纯粹是用自己锁定了血量的血条硬生生磨死了整个疾风狼骑,也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一向残暴狡诈的皮蓬最后才会疯,以至于毫无抵抗地被残血的雷文拧断了脖子,毕竟面对一个怎么也杀不死的敌人,再冷静的人也会失去理智。

    只是不管其中有什么曲折,伴随着皮蓬的死去,结果却是已经确定。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夕阳斜沉,红色的光芒从山口处射来,与地上的鲜血渐渐交织在一起,整个天地间除了那个踉跄站立的少年仿佛都沉浸到了一片鲜红之中。

    坎达尔关隘上关注着这一切的士兵们偷偷咽了咽口口水,眼带惊恐地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

    尽管现在谁都能看出那个少年已经是强弩之末,站都站不稳了,但出奇的是却没有一个敢打开城门走出去,似乎只有在这厚厚的城墙后他们才有勇气面对对方。

    这一点即便是已经了解到疾风盗与自家领主关系的守卫长也是一样,明知大功就在眼前,只要自己杀了对方就能得到丰厚的赏赐,但他却根本鼓不起勇气去下令。

    目睹了雷文与疾风狼骑的厮杀,所有人已经被吓破胆了。

    就这样在坎达尔守军的目送下,雷文拖着残破的身躯一点点消失在了夕阳之中,除了那长长的血痕外,同样也留下了属于自己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