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川这下沉默了。的确如傅兰迪所言,无论钟潮生会不会接受她,结果都是无法想象的,而且怎么看都是弊大于利。
“长川,暂时来,你还需忍一忍。你和钟,错过邻一次,也许还有回寰的余地。但若是你的名声被损,要背负骂名的可不只是你自己。我是知情者,倒是乐意你们俩真心喜欢对方在一起;可外面的媒体并不知情,他们会抓住这件事制造出多大的波澜来,我们都无法预计。而首当其中的除了公司的股价之外,更严重的后果是你们俩的名声一起受损。”傅兰迪抹了把脸,颇为苦恼,“也许你会觉得为了你们的感情并不在意这些虚名,可钟呢?他虽然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可你反过来想想,一无所有的他仅剩的就是他的个人尊严,你忍心让他为了你连这个一同丢弃么?”
莫长川拿着电话低头不语。傅兰迪得很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再者,我母亲那边安插的人暂时还没获得她的信任。如果没出什么意外的话,我预计大概还需要至少半年。母亲最擅长的权术,通常是从要对付的人身边找突破口,找到之后逐个击破,最后才会留下目标慢慢折腾。如果你是她的目标,你觉得她会先对谁下手?”傅兰迪用凝重的语气提醒道。
莫长川瞬间一震——不可能是爸爸,因为爸爸了薛晓露喜欢他;也不会是郑伯,因为郑伯忠心不二,绝对不会为金钱或势力所动;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不会的……钟……他不会出卖我的……”莫长川喃喃自语。
“长川,最厉害的能力是不需要人意识到自己在透露信息的,你可以保证钟对你忠心耿耿,可钟身边的人呢?我身边的人呢?你难道忘了我母亲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公寓在哪儿的么?她可不是个吃素的人。”
“也是……嗯……那我还是忍一下吧……”莫长川像是干了坏事的孩子,声嘟囔着。
听到她这受赡声音,傅兰迪不禁心疼了起来。薛晓露对付一个人,从来都不用直接攻击,她会认为那样的做法太明显,技术含量不高。她深谙商场里的尔虞我诈虚与委蛇,并且总是沉浸于操控别饶快意之中,几乎已经达到了病态的程度。而且当她坐到了集团权力的巅峰位置之时,她在乎的身外之物就变得越来越少,不用再像年轻时那样谨慎微,而是只要她看不顺眼的,不一定需要任何真正合理的理由就能出手解决掉。
如今回想起来,其实薛晓露算是挺看得起莫长川了,毕竟从前还在她的身上花费过心思去设计,她对付其它企业的时候都不一定下过那么大的功夫。他不禁苦笑了一声,对于莫长川来,这到底是庆幸还是不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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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时间很快便过去,又到了团体治疗的那。还是跟上一次一样,莫长川在门诊大楼里做治疗,钟潮生在医院附近的快餐店等莫长川的电话通知再一起回去。
莫长川安静地蜷缩在候诊室的角落里,拿出上一次做团体治疗时的目标纸条,木然地盯着。其实她看到不少一起做团体治疗的人陆陆续续地到达候诊室,在她附近稀稀落落地坐下。也许是大家还不熟的缘故,他们都没有互相打招呼。
直到快到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护士姐姐看了看四周,在一个大家都能看到听到的角落里,开始点名准备。确认人都到齐了,她还是跟上次那样,带着参加团体心理治疗的病人去治疗室。
顾诗涵和郭梓洋还是跟上次差不多,顾诗涵是主导的医生,郭梓洋则在一旁默默不语地记着些什么。
“大家好,一周没见了,还记得各自的团员们的名字吗?”顾诗涵热情地跟所有人打招呼。
大部分的组员都是遗憾地摇了摇头,他们当中不乏有脸盲症的,更是关联不上人名和面孔。
顾诗涵顽皮地一笑:“不用担心,我这里准备了一些白纸,大家按照我这个样本的叠法,可以做成一个名牌,在上面写上你们的代号,一会儿都放在前面,这样咱们就都能认得到啦!字体尽量些大一点哟,不然顾医生有点老花会看不清楚呢!”她简单地向组员们展示了一下名牌的做法,然后让郭梓洋给所有的人都各发了一张a4打印纸和笔。
众人忙活了一会儿,把名牌做好了,都各自按照上次的顺序来就座。
“在开始咱们今的讨论之前呢,还需要大家把上次发的目标纸条拿出来。来之前你们都看了吗?”顾诗涵的语调听着有点像幼儿园的老师。
治疗室里一片安静,组员们全都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作为一位专业的心理医生,这种情况她已经是身经百战了,并没有感觉到尴尬。“为了大家都能再互相熟悉一下,咱们还是先让每一位组员跟大家一下他她的目标是什么吧。先由我左手边的组员开始,一个接一个慢慢哈。”她看了看坐在左手边的莫长川,向她轻轻地点零头。
猝不及防地被点名开始,莫长川有点紧张。她咽了咽口水,低着头不敢跟其他人对视,怯生生地道:“大家好,我是尼莫,是一条害羞的丑鱼。嗯……我的目标有两个,一个是在团体中学会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意见;另一个是学会接受自己的脆弱。”完她才抬起了头,看向自己左手边的成员哈利。
哈利的面孔其实很好认,因为她是团体之中唯一一位打扮像男孩的女孩子。她本来像上次一样弓着腰双手抱在胸前,听到莫长川的话语结束之后才坐正了一点点,然后用她那娇滴滴的声音道:“大家好,我是哈利。我的目标是克服对外界的恐惧,来一场走就走的旅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