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ylan,你真的打算一直让长川只跟你演戏?我看我这傻女儿可是跟她的妈妈一样迟钝,完全没察觉出来你对她的情意。”傅兰迪把莫长川送回了公寓,安全交给了钟潮生之后,才驱车返回了酒店。刚拿出手机,便蹦出了莫皓宇的这条语音微信,语气中仿佛还带着些失望。
“没关系的,莫叔叔。她这样有她的难能可贵之处,而且她今晚接收的信息够多的了,要是再加上这个,大概她一下子会承受不了那么多。”傅兰迪也回了语音留言。
不一会儿,手机又再震动:“她能有你的谅解是她的福气。不过,我担心她过于迟钝让你白费心机。”
“选择权在她手上,我着急也没用。她心里喜欢的人不是我,强扭的瓜不甜。”
“噢?就她这样竟然还会有喜欢的人?!”莫皓宇似乎被震惊到了。
“嗯,不过这个还是以后再处理吧。我能留在中国的时间很有限,还是应当先处理最重要的事情。”傅兰迪一想到公司还有很多要忙的事儿,全都要赶在暑假结束前完成,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虽然在美国也能远程办公,但他这种情况特殊,不能随意假手于人,还是希望能尽量在回去之前处理完。
果不其然,薛晓露在回去之前就派了人跟着莫长川,并且通过人脉找到了顾诗涵所在的医院,调出了莫长川的病历与病案。她把到手的这些资料,以帮至交的女儿问病情为由,找了一位相熟的心理医生给她分析莫长川的情况。
“晓露啊,你的这位至交的女儿患的是严重的抑郁症和进食障碍,在这家医院住院五年,刚开始的时候,一看到食物或者听到食物就会有头晕恶心呕吐等反应,要依赖鼻饲才能勉强维持人体需要的营养,近两年进食障碍才稍稍好转,改成能口服流质食物,去年开始才可以食用固体,随后才转为正常进食。五年前曾经自杀未遂,送院抢救及时,但被诊断为严重的抑郁症。但对人没有信任感,服用药物五年,但行为矫正及心理辅导全部无效。”这位薛晓露相熟的吴医生是美国那边有名气的华人心理医生,也是薛晓露的私人心理咨询顾问。刚开始看莫长川病案的时候他一直眉头紧蹙不停摇头。
“不过去年起好像情绪等有明显的改善,也积极配合行为治疗了,这进步可真的是不了。”他露出了欣慰的内容,“嗯?对非心理咨询师的人产生了移情?!”
“移情是什么?”坐在他对面的薛晓露故作关心地问。
“啊……是心理医生或者心理咨询师经常使用的治疗手段,让病人或者咨询者把自己过去对生活中某些重要人物的情感投射到医生或者咨询师的身上,这样才能让病人对医生或者咨询师产生信任感,把自己压抑在心底的情绪都宣泄出来。”
“那对非心理咨询师的人产生移情会有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心理医生或心理咨询师本身有接受过医学方面的训练,具备足够的知识和能力在适当的时候引导病人慢慢地消除移情,要是他们没有成功消除的话,也能交由其他医生来完成,这样就能让病人从依赖或是迷恋的状态中抽离出来,从而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但如果移情的对象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那这病人就有可能无法抽离,也许会有反效果,又或许……”
“或许什么?”薛晓露被他这吞吞吐吐的状态弄得有点不耐烦。
“或许会误以为这是爱情,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这个情况有可能会更容易触动病饶情绪,所以通常我们都不建议使用这种方法。”
薛晓露翻了翻手上的病例病案,问道:“这里面哪一段有透露这个非心理咨询师是谁?”
“这些资料里没有透露,毕竟这是病饶隐私。”
关键信息没有了?!那……会不会是自己的儿子傅兰迪呢?薛晓露暗自思忖着,这种不确定的感觉让她不太舒服。如果是傅兰迪,那她的计划就难以实行了;如果不是,那倒好办了,让莫长川继续维持这种移情的状态,继续迷恋移情对象,那样的话傅兰迪也就只能死心听她安排了。
薛晓露又翻了一遍,指着上面一句话问道:“这上面写着‘病人意识到移情问题,建议隔离一段时间以消除移情’是什么意思?”
“就是病人自己发现了异常,医生建议病人与移情对象降低相处的频率,减少相处的时间,让病人对移情对象的依赖与迷恋程度降低,从这种感觉之中抽离出来。”吴医生耐心地给他的大客户解释着。
薛晓露一直盯着这句话,总觉得逻辑上好像有些暗示——病人自己意识到移情,所以这个消除移情是她自己要求的还是医生要求的呢?直觉告诉她,这一句里是病人自己要求的。如果是这样,那就明莫长川是想要与这个移情对象保持距离,如果移情对象是傅兰迪,那就是莫长川有可能不喜欢他;反之,那就是莫长川有可能喜欢的是移情对象而不是傅兰迪。这两个假设,推断出来的结果都一样,就是莫长川并不是喜欢她的儿子。既然莫长川心底里喜欢的不是傅兰迪,那自己那儿子无论多喜欢,只要莫长川不愿意,他都是不能强迫对方嫁给他的。
刚一上车,她就给助理打了个电话:“janice,帮我通知三组,让他们把莫长川病案中提及的移情对象找出来,还有他详细的个人资料以及家庭背景。”
“好的,薛总。”对面那把毫无波澜的声音回答道,冷冰冰的像机器人一样。
“还有,让他们把我儿子的出入跟踪记录每发我邮箱里汇报。我要知道他每去过的地方以及见过的人。”薛晓露眯着眼,嘴角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