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哥,你真的好逊噢,老是输给人家,你不是jc市最厉害的吗?”关若蝉诧异地盯着眼前有些丧气的关峥谷,不明白这个号称枫陵高中第一中锋的哥哥,怎么会总是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街头少年。那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古老相传,真正的武林高手总是隐迹于江湖之中,没想到篮球也一样,单以个人技术而论,我从来没见过比他天赋更高的球员。”关峥谷面色凝重地说道。
“他叫什么名字啊?”关若蝉好奇地问。
“哈哈,你这倒问住我了,”一说到这个,关峥谷乐了,“和他打了一年的球,我硬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好神秘噢!哥,他长得帅不帅?”关若蝉一脸期待。
“喂,你才多大啊?”关峥谷瞪着妹妹,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男孩子的外表了?
“人家都初三了,我的好多同学都有男朋友了。‘关若蝉叉着腰,挺起胸脯展示她含苞待放的青春躯体,语气中充满自豪。
“是吗?那你也交交看?你的小屁股又痒了是不是?”关峥谷卷起衣袖,摩拳擦掌地走向她,大有现场处决的架势。
“子曰: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动手,那个男女授受不亲,人权万岁,打倒法西斯!”关若蝉一边倒退,一边乱七八糟地嚷着,眼见关峥谷吡牙咧嘴的猩猩脸愈迫愈近,小丫头顶不住了,一溜烟逃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再也不出来了。
关峥谷哈哈大笑。他们兄妹俩从小就是这么要好,这种亲密甚至要胜过和父母之间的那种感情。
关父是m联赛鼎鼎大名的“铁面教头”关宇,也就是枫陵高中现任主教练。他年轻时是世界第一联赛g联盟(伟大的篮球协会)的五届全明星球员,拿过三次总冠军,功勋卓著,辉煌一时。
打而优则教,和大部分退役球员一样,关宇在m联赛中从事教练工作,十几年来闯下了好大的名头,“铁面教头”,威风赫赫。
关峥谷则完全遗传了父亲的身高和打球的天赋,很小的时候就有“篮坛金童”之称,到目前已经成长为m联赛第一中锋,一颗冉冉升起的希望之星。
关若蝉则和母亲一样,是jc市的剑道高手,关母身为全城女子剑道馆的教练,将全数本领都传给了宝贝女儿,关若蝉小小年纪已经荣膺为三届全省少年女子剑道冠军。从她清丽温柔的外表,可绝对看不出来。
她和戈杨的初识,就是因为她既为剑道高手,又生**抱打不平,锄强扶弱。
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周五,下午。
放学后,关若蝉出了校门准备回家,却看见一群流里流气的烂仔挟持着一个女孩进了附近的巷子,那个女孩拼命地挣扎,从她的制服来看,应该是和她同级的初三学生。有很多同学也看见了这一幕,但都害怕惹祸上身,低着头加快了脚步,装作没有看见。这群痞子是附近一带飞扬跋扈的流氓,学校有很多女孩毁在他们手里,事后也不敢声张,这使得他们的气焰越来越嚣张。
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如此明哲保身的处世态度,实在是老祖宗留下来的遗毒,让我们的周围充斥着冷漠,自私,也往往让不幸的人们,遭遇更大的不幸。
几乎每一个国人,都有过“仗剑江湖载酒行”的侠客梦,席卷神州大地,风靡一时。只可惜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路见不平者,拔的往往不是刀,而是腿,侠客梦,也仅只是梦而已。
幸好,关若蝉是一个例外,路见不平,她拔出来的,通常是“剑。”
“小妹妹,哥哥已经盯上你好久了,怎么样?看哥哥对你爱得死去活来的份上,陪哥哥乐乐吧?”为首的痞子涎着张猪脸,一副色授魂与的猪哥模样。
这女孩柔弱地让人心疼,美地让人心碎。
自古红颜多薄命,美丽的女子,一生中似乎总会面临一些超乎寻常危险。
“你们别乱来,我哥不会放过你们。”女孩很镇定,似乎经常面对这种场面。
“就是经常来接你的那个傻大个啊?哈哈哈,他还在城南对付石头呢!小妹妹,你不会天真地认为,哥儿几个会怕一个背石头的傻小子吧?爷我捏死他,跟捏死只臭虫差不多。你乖乖的从了我,服侍地爷我快活,说不定会赏大舅子一口饭吃,肯定比他背石头强。”猪脸痞子说得兴起,脏手向女孩脸上摸去。
“啪”地一声,女孩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猪脸恼羞成怒,没想到这小娘长得柔柔弱弱的,脾性却如此刚烈,以前抓来的那些女孩,一见到他们这些人都吓傻了,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软得跟面条似的,从来没有人敢打他耳光。
“哥儿几个,把这小娘皮剥光喽,一人干上她两次,看她还敢不敢这么横,妈的,给脸不要脸的贱货。”猪脸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
几个爪牙齐齐应了一声,兴奋不已,难得老大不吃独食让给他们享用,这么美的女孩,想想就**啊!他们围上去便欲动手扯那女孩的衣服。
“噗噗”,重物倒地的声音传来。众痞回头一看,守在巷口的两个同伴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肩上扛着一根木捧,随意地站在那里,秀发飞扬,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雍容的自信。
“哈哈哈,老天爷对我太好了,又送来这么漂亮的小娘皮供我快活,看来还是只小辣椒,对我的胃口。来啊,往爷这儿打,爷是越打越兴奋,待会儿准叫你爽得直叫唤。”猪脸嬉皮笑脸地凑过去。
关若蝉用握剑的姿式双手握住木棒一端,路上捡来的武器,虽然不是很称手,也只好凑合着用。
“噗”地一声,木棒闪电般地击中了猪脸脖子上的动脉,他瘫倒在了地上,浑身该软的地方全都软了下去,怕是暂时兴奋不起来了。
趁着那几个痞子发愣的瞬间,关若蝉迅速移动脚步,冲入他们中间,“啪啪啪啪”数响,用同样的手法将几个烂仔击晕在地,动作干净利落,潇洒飘逸。
“好棒!‘”女孩忍不住喝了一声采。
“你没事吧?”关若蝉问她,这个漂亮女孩是三班的戈杨,她们虽然彼此不熟悉,但都知道对方的名字,毕竟同在一个年级,而且双方在学校都是“艳名远播。”想不认识都难。
“咱们赶紧走吧,等他们醒过来就麻烦了。”关若蝉扔掉木棒,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谢谢你,关若蝉。”戈杨轻声地说道。
“别客气了,咱们是同学嘛。这群该死的流氓。你以后最好让你父亲来接你,免得再发生这种事。”出了巷子,关若蝉叮嘱她。
“我没有父亲,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但我从来都不遗憾,因为我有个世上最伟大的哥哥。”戈杨美丽的小脸上写满了骄傲和自豪,“自从院长妈妈去世后,哥哥就辍了学,他为了我们几个能有条件读书,他去工地上搬砖头,背石头,在码头上扛包,为了保护我们不受人欺负,经常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有时候我们挨饿,他就出去乞讨,有一次为了抢回一个馒头,差一点被野狗咬死。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次我发高烧,我们没钱治病,哥哥抱着我,在医院门口跪了一天一夜,终于感动了院长,肯为我免费治疗。我的病好了,哥哥却倒下了。他为了我们,牺牲了学业,放弃了梦想,每天牛马一样的工作,每一次看见他辛苦的样子,我都好想哭,但我不能,我要快乐地生活,因为我的哥哥,他受了这么多委屈,都是为了让我们快乐。”戈杨的泪水在脸上放肆地流淌,她的表情却是骄傲的。这些都是隐藏在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不知为什么,在关若蝉面前完全释放出来,也许因为她救了她,也许因为她们一见如故,也许,她非常想倾诉。
关若蝉紧紧握住戈杨的手,半晌没有作声。她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喉咙里仿佛哽了一个硬块。她根本想不到,在这个繁华的都市,居然会有这么不幸的家庭,这么悲壮的故事。故事里的哥哥,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他的所作所为,让人感动地想流泪。
“这次的事,如果被我哥知道了,他会找那帮人拼命。我不想让我的哥哥受到伤害,所以,如果你见到他,拜托你别说出来。”戈杨轻声地说。
“那帮流氓如果再冒犯你怎么办?”关若蝉最担心这个,虽然只是短短时间,她已经深深喜欢上这个女孩,她害怕她再受到伤害。
“我会小心。你如不嫌麻烦,可以教我一些防身功夫啊。”关若蝉可是全省冠军,能拜她为师那可是终生受益。
“说了半天,原来是想偷师啊。不过我就佯装中计了,你这个徒弟,我收下了。”关若蝉露出了她豪爽的一面。
“多谢师父。希望你不会像大话西游里的唐僧那么罗嗦。”戈杨难得现出了笑容,如春蕾初绽,晓露新凝,关若蝉都觉得,她的笑容,柔美极了!
“我去给哥哥送饭。他在城南的工地上干活。你去吗?”戈杨满脸期待地问道。
关若蝉这才注意戈杨手中一直拿着个保温饭盒,原来是要给哥哥送饭。她叹了一口气,悠悠地道:“我倒是很想见一见,你这个世上最好的哥哥,到底生就一副什么模样。”
“这一点,相信不会让你失望。”戈杨非常肯定地说道。
她们乘了几站公交车,便来到了城南的工地上。这里到处尘屑迷漫,机器声“轰隆”作响,一群光着膀子的民工来来往往地背着石头,他们大声地喊着号子,骂着娘,和背上的大石头奋战。处于社会底层的人们,用自己的血与汗,换来维持生计的微薄收入,与香车美女香槟酒的所谓上流社会生活,绝对是天地之别。
真是同一片天空,同一个地球,不一样的人生啊!
关若蝉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她很难想象戈杨的哥哥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她的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酸痛。
戈杨找到了似乎是工头模样的中年人,问道:“李叔,我哥呢?”
那人打量了一下关若蝉,答道:“是杨杨啊!你哥受了点伤,在那边的屋子里休息呢。你去看看吧。”
戈杨听说哥哥受了伤,顾不上招呼关若蝉,急忙往他休息的屋子跑去,关若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跟了上去。
屋子是临时搭建的简易棚,她们赶到门口的时候,朗朗的读书声清晰地传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她们往屋内望去: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中间的位置铺了一堆干草,一个长发少年趴在干草堆上,光着上身,右臂缠了块很大的纱布,隐然有血迹透出。裸露的后背上,斑驳陆离,尽是擦伤挤伤的瘢痕,尚有新添的伤口,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伤口似乎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他的读书声中充满了快乐。也许这养伤的间隙,也是他难得的宝贵时间吧!
“铛”地一声,戈杨手中的饭盒掉在了地上,这一声响,也仿佛重重敲在了关若蝉心上,她只觉得内心酸楚无限,眼泪疯狂地涌了出来。
少年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泪眼模糊中,关若蝉只看见他的那双眼眸,如潭水般清澈,深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