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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渭南、临潼之战

    高迎祥、李自成率军来到渭河北岸。如果渡过渭河,便能进攻西安。可是此时天色已晚,李自成便向高迎祥请示:“我军现在就地安营下寨,还是渡过渭水,在南岸扎营。”

    高迎祥想了想说道:“我们攻打西安,是胜是败,在此一役。不如破釜沉舟,渡过渭水,在南岸扎营,以表决心。”

    李自成点了点头:“既然大王决心已下,那我们现在就渡渭水。”

    李自成一声令下,数万义军开始南渡渭水。就在义军有差不多一半渡过渭水的时候,就听渭水的上游传来隆隆巨响。刚才渭水还水流缓慢,只有齐腰深。可刹那间,再看渭水,一道巨龙从上游直冲而下,水流湍急,平地涨起十几丈高。渡河的义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水龙给卷走了。靠近河岸的义军也未能幸免,一个浪打来,数不清的义军消失不见。

    高迎祥与李自成大吃一惊,不用想这绝对不是山洪突发,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李自成赶紧命军兵远离渭水,并严阵以待。渭水将义军分割成两个部分,相互之间无法接应。

    过了好一会儿,渭水平静了许多。就在此时,只听耳边一声炮响,紧跟着四周喊杀声震天动地,再看渭河两岸突然冒出数万官军。

    在渭河北岸,张全昌率领两万精兵将义军的后路掐断。在渭河南岸,贺人龙率领两万精兵堵住了李自成的前进之门。

    李自成自知今日必定是一场鏖战,挺枪直取贺人龙。当二马快要接近的时候,李自成无意之间发现贺人龙的身边赫然显出一人,此人擎枪立马,不是高杰又是何人。李自成一见高杰,气得浑身栗抖,他舍了贺人龙,直奔高杰而来。

    高杰一见李自成,吓了一大跳。李自成神勇,高杰心知不是李自成的对手,但李自成已经杀到眼前,想要不打,已是不成。高杰硬着头皮与李自成打在一处。

    贺人龙见高杰边战边退,心中懊恼,他催动胯下乌锥豹,抡刀直奔李自成。突然,斜刺里一员大将手使一杆合扇板门刀,将贺人龙拦下。贺人龙一见此人就吃了一惊,来人身高过丈,膀阔三庭,一看就是员猛将:“来将通名!”

    “我乃刘宗敏是也!”

    贺人龙听说是刘宗敏,吃了一惊。他早有耳闻,曹文诏,曹阎王就是死在刘宗敏的手中。二人双刀并举,杀在一处。贺人龙是个武艺超群,杀人不眨眼的主,人称贺疯子。他为人狂妄,义军之中也就是当年的神一魁贺人龙有些忌惮,其余的他掐半拉眼角都看不上。可是今日刘宗敏的这口刀,着实让贺人龙忙活得够呛。

    这刘宗敏高人一头,炸人一臂,比贺人龙体型打了整整一号。不仅如此,刘宗敏马快刀沉,合扇板门刀与贺人龙的大刀一碰,贺人龙就觉得两臂发麻。贺人龙也觉得有些难以招架。

    再说渭河北岸的张全昌,此时也与高迎祥交起手来。不过张全昌的武艺相比高迎祥同样差点,打了十几个回合,张全昌就有点顶不住了。又过了十几个罩面,张全昌一个没留神,头盔被高迎祥的大刀给削掉,吓得张全昌落荒而逃。要在以往,高迎祥肯定会对张全昌一追到底的。但今夜义军在渭水岸边严重受挫,再不逃走,恐怕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高迎祥趁着张全昌败逃的时机,强渡渭水,来到南岸。高迎祥赶到李自成的身边,催促道:“我们赶紧撤!”说着,拉着李自成就往下败。

    李自成无奈,只得舍了高杰,往下败退。明军早有准备,西安是肯定打不了了。高迎祥与李自成一商议,准备够奔临潼关。

    义军刚刚跑到临潼关,天渐渐亮了。李自成刚要下令攻城,但见临潼关上号角长鸣,城头之上闪出一人。

    “高迎祥、李自成,尔等逆贼可识得本督?”说话的正是三边总督洪承畴。再看洪承畴手中怀抱令旗令箭,一身的戎装,好不威严。

    高迎祥与李自成都很纳闷,这洪承畴不是应该在西安坐镇的吗?怎么跑到临潼关了?

    李自成鼻子哼了一声,传下一令:“攻城!”一声令下,义军呐喊着冲向城头。他们架起云梯,猛攻临潼关。

    只听一阵清脆的梆锣响,紧接着,密如飞蝗的雕翎箭直奔城下的义军。不少义军从云梯上跌落,死尸塞满了城墙脚下。

    有些义军已经摸到了临潼关的城头,但洪承畴丝毫不为所动,他下令军兵死命防守,决不能让义军占领这座雄关。有这样一位统帅在此坐镇,官军怎么可能退后。人常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很多时候,都是贼兵刚至,主帅就跑得无影无踪,那手下的军兵可想而知,不跑等什么。

    义军攻了数次,伤兵损将,鲜血染红了临潼关的城墙,也还是没能攻破临潼。

    后面贺人龙、孙守法、张全昌等带兵兜着义军的屁股追了下来。高迎祥见前有临潼当道,后有数万官军堵截,如果真的被官兵堵在这里,义军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高迎祥提醒李自成:“我们不如弃了临潼,从山道逃走。”

    李自成此时心已经乱了,只得跟着高迎祥再次败退。义军翻过华阴南边的原绝岭,直扑朱阳关。

    朱阳关早已被张献忠所破,故此高迎祥与李自成很顺利地就拿下了朱阳关。高迎祥见后面没有追兵,便在朱阳关歇兵三日。高迎祥与李自成再次商议接下来的打算:“自成,我军下一步该去哪里?”

    李自成的心绪很乱:“大王意欲何往?”

    高迎祥一笑:“我觉得应该与张献忠合兵一处、将打一家,才能有出路。”

    李自成最烦听这个,但高迎祥是大王,自己再不愿,这陕西的形势确实不乐观。“就依大王。”

    再说洪承畴,在临潼关前大胜义军,心花怒放。但美中不足的是让义军给跑了。这时,贺人龙带着高杰等人进入临潼关向洪承畴交令。洪承畴对所有参与渭南、临潼之战的将佐给予了奖赏,同时,洪承畴轻轻拍着高杰的肩头,笑道:“今日能够得胜,全凭高将军的良谋妙策。好好干,将来本督肯定不能亏待了你。”

    高杰点头称是。

    洪承畴看了看贺人龙,又瞅了瞅高杰:“既然你投到了贺人龙的麾下,那从今往后,就跟着贺人龙好了。”

    高杰闻言脸上的肉蹦了几蹦。他强压怒火,没有发作。高杰心中暗箱:“此一战,渭河憋水,临潼阻隔,哪一个不是我献的计策。我应该是首功一件才对,怎么连一个参将都没有许下?”

    贺人龙看出了高杰脸色的变化,他补充了一下:“高将军既然进到了我的军营,应该给个职位才是。末将恳请总督大人任命高将军为把总,在游击将军孙守法的帐下听用。不知总督大人意下如何?”

    洪承畴手捻胡须点了点头:“就依贺将军。”

    高杰不敢违拗,只得暗气暗憋:“想要卸磨杀驴,咱们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