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口塘中,张灯结彩,气氛之热烈,有如年节时分,尤其是位处正中的“大明堂”中,更是热闹万分。
“各位都是我们青羊山三口塘的恩人,这次除掉青羊观这个祸害也是还了青羊山一个太平,我略备薄酒,款待不周,还请见谅。”席位之上,只见一位戴着白玉扳指的年轻人,十分礼貌的说道。
“秦塘主不必多礼,这青羊观也不过是与我有些私怨未结罢了。”此时的乌凡摘下了斗笠,脸上戴着半截面罩遮住了他的面容,干掉了杯中的美酒。
“不知青舍公子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不如在我们三口塘下当个客卿如何?”
“大可不必,我们这一行人不是什么安稳之辈,仇人颇多,如果塘主想要三口塘安然无恙,还是打消了这份心思吧!”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三口塘要是毁在我手上,我家老爷子肯定会抽死我!但是各位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帮上忙的,我们一定全力相助!”
“要求倒是没有,不过我有几件事要请教,只是…”
“你们先出去吧!没什么要紧事不要让外人来打扰!”秦明遣散了侍奉的下人,待到大门关闭,向乌凡示意了一下。
“秦兄你好大的雅兴啊!放着好好的塘主不当,装什么门下弟子?”乌凡见没有了外人,也放下了刚才假惺惺的态度,不屑的说道。
“那不也是被公子识破了?其实这事也属情非得已…青羊观早就想对我下手,塘内也有不少青羊观的刺客,我只能易容成弟子的模样,谎称塘主有要事外出,将扳指托付给我,借助转达消息的理由来苟且偷生…惭愧惭愧啊!”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没什么丢人的…秦兄,我不和你开玩笑了,说回正事,不知道你可知道那陆岩道长手中的铜铃是什么来头?”
“铜铃?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但不知公子说的可是这上的东西?”秦明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了乌凡。
乌凡不解的接过了这本册子,略微翻看了几页,赫然在其中一页上发现了与陆岩道长被毁的铜铃一样的东西,边上还有简单的文字介绍
上古魔器—摄魂铃
此铃可束人魂魄
使其为己所用无论修为无损身体
实乃报仇行凶杀人越货之利器也!(人族无法驱使)
乌凡发现这介绍看似吓人,实际却隐藏了不少猫腻,“使其为己所用无论修为无损身体”看上去的意思是使其为己所用,不论修为,无损身体。但从那老道羸弱的身子骨和无法控制的黄力士看来,这句话应该这么理解使其为己所用无,论修为无,损身体。没想到这老道居然着了一道,怪不然之前这铜铃被损坏他骂骂咧咧的说什么被骗了。
虽然介绍很无耻,但后面的价格却是货真价实的贵,而且一页比一页高,不由得让他暗暗咂舌。本来觉得自己这些年夺得了不少财富,现在才发现居然微不足道。
“秦兄,这是什么东西?”乌凡合上了手中的册子,感觉心惊胆颤,没想到今日终于碰上了这些年来最大的敌人—金钱!
“难道公子不知道这‘天工录’?”秦明愣了一下。
“愿闻其详。”
“每隔一段时间,每个大小宗门都会提前收到一份来自‘琳琅集市’的这种交易目录,供大家参考。而这份交易目录就是‘天工录’,这天工录上记载着这些年来被琳琅集市囤积的宝物,如果宗门有需要便可准备好足够的钱财,进行拍卖争夺…”
“拍卖?这上面的是…底价?”乌凡感到阵阵头疼。
“嗯,没错,怎么了?公子脸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秦兄你继续讲,我听着就行…”
“哦,好的!这天工录不仅仅是琳琅集市的商品目录,而且也是入场券,如果没有天工录的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入场的,而且琳琅集市的实力极强,如果强行闯入甚至会被格杀勿论!”
“哦?那这样说来,这…琳琅集市从来没遇到过对手?”
“当然!但好像也不对,我曾经听长辈们传言,当初一次天工录上出现了什么宝贝,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如果谁能得到它,就可以说得到了一方天下,可没想到这次琳琅集市为了打响自己的名声,把动静弄得太大,引起了一阵血雨腥风,惊动了一个神秘组织!那组织的首领一人一刀,在琳琅集市中闲庭散步,轻而易举的取得了那样宝贝,并当着众人的面将其损毁,并放出话去,如果有人再提及此物,便如同这满地齑粉,然后转身离去。而当时在场的所有能人异士竟无一人敢吭声…”
秦明越讲越兴奋,讲到这一人震慑全场之时,忍不住站起身来,“咚咚”的敲打着桌面。
“那这宝物到底是什么?还有这到底是何种组织如此令人恐惧?”乌凡小脸涨红,不知是因为酒醉还是被故事触动。
“这宝物无人敢提啊!当时的确有人不信邪,四处散播组织的坏话,然后就凉了…不过那个组织据人描述是个杀手组织,但行事随意隐蔽,接触到到他们的只有两种人,雇主和死人。不过自从那次大战之后,便也再没了这组织的消息,也慢慢成为了传说,不过他们的名字我隐约记得叫什么莫须有之类的两个字…我想想啊…对了!它叫…”
“子!虚!”
伴随着这两个字,窗外划过了一道闪电,然后便是阵阵轰鸣,仿佛是在衬托紧张的气氛,电光之下,青羊观的残墟上,映出了一道影子,然后第二次电光闪过,那影子便消失了,地面上留下了一块石牌。
三岔坞的天气说变就变,雷声震碎了乌云,里面的水分便沿着缝隙倾泻而出,哗啦啦的浇在三口塘与青羊观上,不过不同的是在三口塘中的雨盖不过人声鼎沸,而青羊观中的雨,却鲜有人声。
“颅,我查探过了,这青羊观里没有任何五行法术留下的痕迹,那巨蛛八足全是被一刀砍断,生前有自爆的迹象。”
“这陆岩老道,居然用五行之人的假消息欺骗我!妄想拉我下水!还好路上耽搁了几分,不然恐怕也会受他牵连!”吕纯捏着手中的石牌,神色居然有几分紧张,“走!下山找家客栈避避雨!明日回巫图窟再将此事当面报告巫王!”
三口塘码头处,不少人热÷书集在船边。
“青舍公子,据说琳琅集市近几年又有动静了,如果你在家里的处境不好,可以考虑来我三口塘,客卿之位我一直为你留着,到时候我定带你去那开开眼界!”秦明一脸我懂的表情,“要我说,你在家里也不要藏着掖着了,你这一身本事,早晚会大放异彩!”秦明以为“青舍公子”在那边境遇不好,所以得不到器重,不由得一脸惋惜。
“我会考虑的,那么秦兄,我这就告辞了!”乌凡也没解释,戴上了斗笠,摆了摆手,招呼着缘桦几人乘上了船。
船上乌凡又恢复了青舍公子的模样,都弄着笼子里的白蛇,突然他看向看缘桦头上,然后轻声说道“阿木,你这木头上又茂盛了。”
缘桦微微一愣,才想起来又要进入角色了,嘿嘿一笑“没办法啊,公子!我每次用慑心都会头皮发麻,然后头发就会疯长,实在是控住不住。贾老二,快帮我剃了!”
被喊作贾老二的贾雄一脸愁容,十分不情愿的抽出一把剃刀,拍打着缘桦的脑袋埋怨道“你这个卤蛋,能不能换个人使唤?我都快成了你专属的理发匠了,就算不换人起码换个称呼吧?听起来怪别扭的!”
“阿木,要不然,你还是留着吧,我想看看你的头发到底能到多长。”乌凡轻笑道。
“不,我不留长发!快给我剪掉!”缘桦仿佛想起了什么,心绪变得不宁起来。
乌凡看穿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木,现在才过去一半,距离十年还早,而且炎凉镜也未必会是真的,而且就算炎凉镜中预言属实,我这十年内可以说是不死之身了,放心吧!”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贾老二,你看什么热闹呢!动手啊!”缘桦看见贾雄转着剃刀看戏,催促道。
“卤蛋你喊什么?已经剃完了。”
缘桦不信的摸了一下脑袋,发现果然又恢复了寸头的模样,不由得愣住了。
“阿木,你和他们三个把客栈里的行李收拾一下,然后将客房退掉!白老大的船快到三岔坞了,你们一会在这等我,我去买些东西,然后就一起去三岔坞。”青羊山码头,乌凡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和几人分开了。
这次从三岔坞另一侧折返恰好会路经卧溪村的河口,虽然娘亲已经不在那里,但是总归是自己生长过的地方,总有一些回忆在,便准备买些东西,回去看看,也算慰藉一下自己无处可归的心。
一路上买了不少东西,都一股脑的塞到了左手的掌心界中,心中也满足了不少,正当他路过客栈的时候,突然闻到一阵酒香,心思一动,便踏入了进去。
恰逢午时,加上青羊观的解散,家家户户都团热÷书在青羊饭庄,抒发这么多年的压抑感情,店小二看见乌凡进来正要招呼,却被掌柜的叫走了,乌凡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去忙,便自顾自的找了一个空桌,将右手中的鸟笼托在了左手上,支在身前发着呆。
就在这时,楼梯上走下了五个墨绿长袍的男子,为首的正是吕纯,只见他大摇大摆的从楼梯上走下,突然眼睛看见了什么东西,神色一怒,大声喊道
“乌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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